第3章 和兒子坦白
突然窗外開始下大雨，
我們都慢慢冷靜下來。
“王玉，我永遠都是你和怡一的避風港。只要你需要。”林景慢慢說著。
我大概也是剛剛太上頭了，現在冷靜下來，也緩緩著說：“那就祝我們以後越來越好。”
雖然林景照顧保護了我們這麼多年，但這次最大的風浪，也是他帶給我們的。我以後會保護好我的怡一，我自已也可以的。
這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雨一停下林靜就重新啟動了車子，我們開始往回走，回去的一路上就不再說話了。
到了家，林景開始往車上裝行李，幾個大大的行李箱，就打包了他在家的所有，我去廚房倒水喝的時候發現她的被子都還在。
“剩下的不帶走了嗎？”我問出口又後悔，無論是林景要搬去梁榮那裡，還是他和梁榮一起搬回婆婆家，又或者他們重新找一個新住處，他又怎麼會把這些東西帶走，我下意識肯定是以為他一定會和梁榮住到一起的，畢竟梁榮快要生孩子了，怎麼會不去照顧她。
“王玉，讓它們留下吧。我先搬回爸媽家。我只打包了一些衣服和工作資料，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林景真的是固執又堅定。
“好吧。”我實在不想再和他爭執了，下午三點多怡一就會放學了，我還有別的安排，只能點點頭，送了林景的車離開就回家了。
回家定了一個比較安靜的餐廳，找到全屋保潔約了一個明天緊急上門。最後給我的閨蜜-----宋嘉婉發了一個訊息。
“在？”
“嗯”
“明天約一下？”
我這條資訊發出去沒有5秒鐘，宋嘉婉就打來了電話，
“老寶貝啊，你怎麼能想起來主動約我？！平時和你約個飯還能看你日程，現在主動約我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和林景...申請離婚了...”本來打算明天和宋嘉婉見面再好好說這個事情，但是她這樣電話過來，我就直接說了，我從來不會撒謊，什麼心事秘密都瞞不過身邊人。
“啊？和林景？？？”宋嘉婉肯定也是想不到的，“那個把你和怡一當祖宗一樣伺候的林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了？！”
看吧，即使是我的好朋友，也只會在這種事上懷疑我而不是林景...
“不是，是林景在外面有了一個孩子，我接受不了...”
“林景？在外面有孩子？你確定？”宋嘉婉還是不太相信的語氣。
“是的，馬上就要出生了，中秋節那天被我撞見了..”我回憶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心還是又慌又疼的。
“這個林景吃熊心豹子膽了，哪裡來的小狐狸精，姑奶奶撕爛她的臉，還讓她生孩子，我真是應該重出江湖讓她見識見識她姑奶奶的男人哪有那麼好搶！！”
“哎，算了，嘉婉。即使吵一頓又怎樣，我不想要林景了，明天再細說吧。”我想是的，我確認過自已的心了，林景回來我也不要了，說我自私沒有考慮孩子的心情也好，說我無情無義辜負他對我們一番付出也好，在知道他從容地周旋在我和梁榮之間這麼久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放棄他了。
“好...明天早上我去找你，帶早飯過去吃，你別起來做了。”
“嗯，好。”
宋嘉婉，我的閨蜜，我們從高中開始勾搭在一起，上大學的時候也在一個城市，像連體嬰。因為過於清醒獨立，至今待字閨中，是一個萬分合格的閨蜜，可以在所有的事面前衝在前面，隨叫隨到，有求必應。結婚時她和林景說的話我還歷歷在目，“王玉被我寵成了廢物，什麼也不會，你最好是想好了再娶她。”我還有點惱火，明明我很厲害的，非要把我說的一無是處，後來在這麼多年的生活中，我慢慢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而林景也十分合格地完成了嘉婉“火眼金睛”的考驗和刁難。後來就漸漸變成讓我踏踏實實地好好和林景過日子，學著做個賢妻良母，別作...
做完這幾件事，我就鑽進了浴室，這幾天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感覺自已都是緊緊繃著的，兩天沒洗澡了也感覺自已到處油膩膩的。
花灑的水噴出來的那一刻，我的眼淚也流下來了。我向來不是一個堅強的人，淚點低到從來見不得一點傷心的人和事，現在輪到我為自已流眼淚了。
心裡是真的捨不得呀，如果不是因為怡一還在，真的好想讓世界毀滅了。心疼我們這個家，心疼我們的感情，心疼我們的孩子。就這麼散了，究竟是林景的錯還是我的不肯原諒。始終想不明白，當時林景究竟是因為好奇還是期待，又或是刺激？不過最終還是把我們的家丟了，我還是應該和怡一繼續好好生活的，東昇西落的日子還得繼續。
感性又理性的我，總是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邊洗澡邊考慮要怎麼和怡一溝通這個事情，還是慶幸自已一直以來和小朋友的相處方式都是以平等互相理解的態度，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怡一一直比同齡人更能理解大人的思維和處事。所以我覺得還是應該找一個時機直接告訴他就好，瞞來瞞去有可能只能欺騙和安慰大人自已。
洗完澡出來，吹乾了頭髮又化了一個妝，每次化完妝心情都會變好很多很多，我看了下時間，抓緊拿上鑰匙出門了。
學校門口依然是人頭攢動，怡一的課外老師會幫忙接到他，我只需要去老師那裡領他就好了。接上怡一，我就和他說好我們晚上出去吃飯的事情，我沒有把這個事情放在家裡說，是不想怡一知道這個事情時再望著這個空曠的家，以後每每回到空空的家裡就會觸景生情，要不是現在實在是精力不足，都想直接把房子給置換了...與其說是怕怡一觸景生情，倒不如是說為了我自已，望著家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會出現林景忙來忙去的身影。
我們走到餐廳剛剛坐下，怡一拉了拉我的手，“媽媽，你和爸爸吵架了嗎？”怡一小聲地問著，聽到怡一的話，我突然意識到我們大人掩飾的再好也躲不過孩子敏銳的感知，也許正是因為我們佔據了他生活的一大部分，所以在一些事情上我們再賣力的表演也是失敗的。
“嗯...確實有些問題...” 我有點猶豫怎麼繼續開口這個話題，說話時還有一些剛剛洗澡時哭完留下的鼻音，怡一的表情變得灰心又挫敗。
“那...你們會離婚嗎？”怡一的語氣有些怯生生的。
我想我之前可能忽略掉的，小朋友已經開始長大了，每天都在和不同的同學交往，也在學校處理各種各樣的問題，已經不是那個需要用童話故事來引導的小小孩了。
那就不如既來之則安之，就在這說吧，“怡一，是這樣的。我和爸爸呢，是有一些問題，是一點小問題，我們已經溝通解決好，是確實需要分開，是因為爸爸呢，現在有另一個小寶寶需要去照顧，想照顧怡一小時候那樣。”我實在是組織不好語言，之前在心裡演練過好多遍，但是一面對怡一認真的眼神，我不想掩蓋事實，又不想像大多數分開的家庭一樣告訴孩子，你的爸爸跟別的女人跑了...
“別的小寶寶？爸爸是不要我們了嗎?”怡一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哭腔，
“怎麼會不要怡一呢？怡一永遠是爸爸媽媽的寶貝呀，我們在任何時候都不要你，只是爸爸需要在陪伴我們的同時，去照顧另一個小寶寶，因為爸爸犯了一個小錯誤，就有了這個小寶寶的存在，那爸爸呢，也要為自已做的事情負責任，我們之前也是這樣說過的對嘛？爸爸還是怡一的爸爸，媽媽也還是怡一的媽媽，怡一想爸爸的時候隨時可以見到，只是媽媽不能接受爸爸要照顧別的小寶寶這個事情，所以我和爸爸需要分開。”
說完這句話，我就開始深深地屏住氣，提著心看著怡一，想看一下他的反應。
“嗯，媽媽。每個人要為自已做的事情負責任，我也不能接受爸爸要照顧別的小寶寶這個事情，所以我和媽媽住在一起，也和爸爸分開，”怡一又說，“媽媽，其實我們班也有好多同學的爸爸媽媽分開了，不住在一起，有的跟著爸爸住，有的跟著媽媽住。”
“啊？你怎麼知道的啊？”我感嘆著小孩子的理解能力簡單又直白，又想著這樣是不是就算是傷害比較小的解釋。
“因為我好朋友經常會說週末要去媽媽家，平時在爸爸家奶奶照顧他，很多事情奶奶不知道，爸爸又忙，所以他經常會沒準備好鉛筆呀，找不到橡皮呀，我都會借給他。”怡一一臉驕傲地看向我。
“是嗎？原來我的寶貝一直是助人為樂的小榜樣呀！”一定要滿足小朋友求表揚的心情，又接著說，“寶寶做的特別好，我們每個人呢，都不一樣的，媽媽會好好照顧你，爸爸也是，我們都會保護好怡一，怡一可以把爸爸媽媽的愛收集起來，然後在好朋友們需要幫忙的時候，把愛再分散出去。”
“好的，媽媽，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候我很快樂的，現在有些難過，但是爸爸媽媽也都有自已的事情要去忙，我還是你們的寶貝就好啦。”怡一會失落，我理解，我不想一直強調爸爸媽媽分開後會和以前一樣，因為肯定會不一樣。
我想他已經接受了，雖然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們沒有和他商量，讓他只能被動接受，只是慶幸之前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們都是以正常溝通講道理去一起解決，沒有一味地去順從他或者讓他服從我們，只要我們講出來，慢慢透過時間的認證，他都會理解。
雖然很直白，我認為我這樣告訴他，好過他從其他任何人那裡得知這個訊息。
“是的怡一，以後的日子爸爸還是會經常陪著你，但是大多數時間是我們兩個人一起相處，所以我的寶貝怡一要多擔待呀。”我衝怡一眨眨眼。
“當然啦！媽媽，我也可以照顧你的！”怡一好像下了一種決心，挺挺小胸脯。
我想怡一是懂得其中原因的，只是我們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