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夫人眼睛一亮,連忙哀求道:“若瀾,你救救他,銘嶸雖然這不好那不好的,但他好歹是妙音的夫君啊……”

“宋夫人放心,我自然不會見死不救。”若瀾道。

宋夫人心下剛一鬆,若瀾又道,“但是治療的過程需要患者自律,要不然一旦治療中斷,就會前功盡棄。”

宋夫人一怔,有些不解其意。

“宋少爺因為長期流連青樓,身子已被掏空,您瞧著他人高馬大的,其實早已呈外剛內虛之勢。”

“一時的滋補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想徹底根治就必須清心寡慾,至少一年內不能與女子同房或者自行……咳咳。”說到後面,若瀾尷尬地咳嗽了一下,才繼續道,“都是不可的。”

宋夫人聞言,露出為難的表情。

自家兒子是什麼性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他這個兒子啊,風流成性,要他三天不碰女人都難,更別說一整年了!

“宋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若瀾提醒她,“‘腎虛’這病,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

“你若是不想宋少爺突然有一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或者突然有一天變成‘廢人’就最好狠下心來,強制性讓他早些接受治療。”

聽到這話,宋夫人面色一變,“竟是這般嚴重嗎!?”

“如果不是這般嚴重,我也不會讓人特意去請你過來。”若瀾道。

宋夫人當即道:“治!我們治!”

“好,那我先給宋少爺開藥方,讓我的婢女在這裡煎藥,之後再給他施針,等他醒來時,藥也煎好了。等他喝完第一副藥,你們便可以帶他回去了。”若瀾將流程安排好。

宋夫人和許妙音都點了頭,應下。

若瀾寫下藥方後,便讓石榴下去煎藥,然後讓櫻桃輔助自己施針。

施針完後,若瀾淨手,坐回到桌旁。

宋夫人瞧著,忍不住問:“這就行了?”

“針刺進穴位是刺激神經,總需要等身體緩過勁兒來。”若瀾隨口扯謊。

其實她施針根本不是為了治腎虛,而是直接封了宋銘嶸某些於房事上的功能。

如今也不過是在等之前撒出去的麻藥粉的藥效過去而已。

“對了,宋夫人,妙音的身子也太差了吧!”若瀾看向許妙音,滿眼心疼,“您瞧她,明明都已經是懷孕五個月的人了,竟是比之前還要瘦!這麼下去,別說生孩子,她自己就先熬不住了!”

宋夫人也是愁眉不展,“但是妙音她吃了吐、吐了吃,根本就吃不進肚子裡啊……”

“她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是身體原因,而是因為心理原因。”

若瀾直接挑明,“一隻狗日夜被關在房子裡都得瘋,更何況是一個人?宋夫人可是因為妙音寫話本而覺得她丟人現眼?”

宋夫人沉默。

她雖然沒有反駁,但是這個態度已經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若瀾輕嘆一口氣,問她:“那宋夫人可有看過妙音寫的話本?”

宋夫人搖了搖頭,“並未看過。此事被發現後,城中貴婦少女議論紛紛,瞧見我都會指指點點,我躲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讓人去買來看?”

許妙音聞言,面上露出了愧疚神色。

她低著頭,一個人站在那兒,瘦的肩胛骨都露出來了,卻摸著自己隆起的孕肚,默默掉淚。

宋夫人瞧著,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既想安慰又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雖然宋夫人和許妙音是婆媳關係,但是許妙音的性子溫婉,為人體貼。

這讓一直想生一個女兒卻無法圓夢的宋夫人幾乎把她當成了半個親生女兒。

如今,許妙音身為名門貴婦卻自甘墮落做一個話本先生,讓宋夫人在同一個圈子裡的人面前丟盡了顏面。

她沒有對著許妙音大發雷霆甚至苛責懲罰,都已經算是仁慈了。

“櫻桃,去我房中把那個話本拿過來。”若瀾吩咐道。

櫻桃:“是,”

很快,櫻桃便將《當家主母》拿了過來。

若瀾將話本塞到宋夫人手裡。

“宋夫人,你先看,看完之後,我們再來談談該怎麼勸妙音以後不要寫話本。”若瀾道。

宋夫人卻皺緊眉頭,一臉抗拒,“我……”

若瀾像是早知道她想說的話,問道:“你沒看過,又怎麼知道要如何說服妙音放棄繼續寫話本呢?”

聞言,宋夫人覺得有道理,便繃著臉,翻開了《當家主母》的第一頁。

結果,隨著故事的發展,她漸漸陷了進去。

許妙音的文筆細膩,人物設計也很出色,很容易讓讀者,特別是身為女子的讀者代入進去。

等宋夫人看完《當家主母》,宋銘嶸也悠悠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便怒瞪若瀾。

此前,宋銘嶸雖然看似昏迷,但是意識是完全清醒的!

剛才若瀾對宋夫人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他張口就想罵人,“你……這……個……賤……”

只是,他的舌頭還在發麻,說話也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最後一個“人”字還沒說出口,宋夫人就放下話本,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若瀾挑眉,沒說什麼。

胡麗兒卻是氣笑了,“宋少爺,我義姐可是在救你!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竟然還想出言辱罵!”

“沒有沒有!他就是說錯話了而已!”宋夫人連忙打圓場,“可能是他剛醒過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等我與他講清楚,他就明白了。”

若瀾似笑非笑,“希望如此吧。石榴,把藥拿進來。”

石榴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烏漆嘛黑的藥汁進來,放在宋銘嶸面前。

“宋少爺,您的藥。”

“我……不喝!”宋銘嶸發現自己舌頭髮麻的感覺漸漸消失,便沉著嗓音拒絕道。

若瀾看向宋夫人,“宋夫人,光施針不吃藥可治不好病。”

“吃!得吃藥!”宋夫人當即捧起那碗藥,對宋銘嶸道,“銘嶸啊,來,我們喝藥!喝完藥,你的身子才能好起來!”

“娘!你糊塗啊!我根本就沒有病!”宋銘嶸這會兒感覺不僅是舌頭,連身體也恢復自如了,當即爬起身來,指著若瀾大罵:“是這個賤人下毒害我啊!”

“你喊誰賤人呢?”

突然,一道滄老聲音在門外響起。

只見一個留著灰白山羊鬍須的老人跨門而進,滿臉不悅地瞪著宋銘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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