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音樂響徹整個校園,帶著空曠的迴音。

時未然夾雜在人群中走出教室,站在教學樓前的廣場上,她抬頭看著被晚霞染紅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

穿著同樣校服的同學從她身邊走過,一張張洋溢著青春與生氣的臉龐上帶著生動的表情。

而面色蒼白的時未然像是與這個世界無關一樣,靜靜地抬頭看著遙遠的天空。

聽著耳邊的聲音,此刻的她終於出離了那種飄忽感覺,對這個世界有了一些腳踏實地的實感了。

時未然仍然記得那個血腥的夜晚,她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痛苦和憤怒,以及無法壓抑的恨意。

那是她對自已的無能以及現實的無力所產生的深深的痛苦。

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切的發生,卻無法掙脫,還連累了其他人。

她痛恨自已的懦弱和無能。

這些情感擊垮了她身為人的最後一絲理智。

她摸了摸滑膩冰涼的手臂,心潮起伏,一行清淚從眼角流了下來,落在衣領上暈開一朵深色的痕跡,像是一朵花。

她終於接受和理解了她重生了的這個事實。

這是老天爺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嗎?她能改變這一切的發生嗎?

前世那件事發生時候的她已經大學畢業兩年,可是,那些噩夢一樣的人,從始至終一直纏繞在她身邊。

在那個夜晚,她遇到了這輩子無法再過去的坎,喝了一些酒,做了一些事情,好像是殺了人,可是等她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卻出現在高二的教室裡。

那細白纖弱的手臂上沒有一絲傷痕,這個時候,那個噩夢還沒有降臨。

上一世,她被這些人推入地獄,重來一世,即使要下地獄,她也要拉著這些人一起。

……

“時同學,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時未然抬起頭,一張關切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

眼裡的淚更洶湧了。

「這個女孩真可憐啊,聽說是被人那個了……」

「啊?真的嗎?造孽呦!」

「這……這是先奸後殺啊,那個殺千刀的這麼殘忍啊!」

躺在地上的女孩子了無生氣,往日裡白淨的臉龐上沾滿了汙泥和水草。

她的瞳孔灰白,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還能看出她眼裡的恐懼和痛苦,她面對的天空灰濛濛的,沒有陽光。

一個年輕的女警不忍心的拿來一件衣服蓋住了她的身體和臉龐。

不一會,兩個一身白衣的法醫抬著擔架來了,屍體被抬上擔架,往車上抬去。

擔架的另一邊一隻手垂落下來,五個指甲盡數剝落,已經被泡的發白,那猙獰翻卷的傷口卻仍然能窺見當初這隻手是如何的鮮血淋漓。

時未然從電視上看到這幅畫面的時候,心臟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那陣疼痛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痛,讓她幾欲昏厥。

她第一次產生了一種名為「恨」的情緒,她恨那些傷害她的人,恨她自已的懦弱,恨她那些天真的善良……

這恨如同焚天業火,最終連她自已都被焚燒殆盡。

……

時未然伸手抱住了許多多,眼淚流進了她的衣領裡,冰涼涼的,許多多縮了一下脖子,“你怎麼了?”

只聽時未然悶悶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多多,謝謝你。”

……

自從暈倒事件之後,班裡的氣氛總是怪怪的。

可是,當面前的三個女孩子將她堵在廁所的時候,時未然有一種意料之中的瞭然。

“你們……有事嗎?”時未然面色淡定,她看著眼前囂張的臉,回想起前世,手指慢慢握緊。

莫亭家裡很有錢,接送都是豪車,平時在班裡也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就如同她現在一樣。

“喂,你是不是喜歡老徐?”莫亭看著她,一隻手叉著腰。

時未然知道這件事基本上就是一切悲劇的導火索,莫亭以為徐清風對時未然有意思,故意刁難她。

眼前的莫亭和前世一模一樣,明明是豪門大小姐,卻像個小太妹。

她好像和班主任混的很熟,總是老徐老徐的叫他,班主任制止數次無果,也就任由她去了。

反正都是一群小孩子,無傷大雅。

只是他不知道,莫亭情竇初開,早就默默喜歡上了這個英俊帥氣的班主任。

“沒有。”時未然回答的很乾脆,和那時的回答一樣。

莫亭當然不信她的話,不依不饒的說,“你說沒有就沒有啊!那天你在教室外面和老徐說啥了,他還摸你頭。”

時未然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她應該說的是那天她向班主任道謝的時候,班主任平時對他們很是和藹,叮囑她多注意身體,好好學習。

時未然想起那天班主任拍著她的腦袋說,“時同學,你是我們班最有希望拿全年級第一的,這次給我衝一衝,殺殺一班的傲氣。”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股孩子氣,時未然有些想笑,點了點頭。

哪知再正常不過的一幕卻被莫亭誤解了。

她看著莫亭的眼睛好一會,突然笑了。

莫亭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不爽道。“你笑什麼?”

時未然說道,“我不喜歡徐老師,我尊敬他,你喜歡他是嗎?”

被戳中心思的莫亭一下子臉變得通紅,她氣急敗壞伸手去推時未然,“你在胡說什麼?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時未然一把抓住她推向自已的手,眼神驀然變得兇狠又冰冷。

莫亭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反應過來自已竟然被時未然嚇到了,莫亭氣急敗壞的甩開她的手。

“你瘋了嗎!”

這時上課鈴突然響了起來,還想發脾氣的莫亭狠狠地看了一眼她,轉身走了。

她的那兩個跟班也匆匆忙忙的跟著她一起回了教室。

果然和前世一樣,莫亭小團體開始了對她持續兩年的霸凌。

不對,不只是兩年……

那個人來了之後,這場霸凌遊戲持續了時未然整個高中和大學時代。

時未然深吸一口氣,看著前方莫亭幾人的背影,眼神冰寒。

這節課剛好是數學課,徐清風在講臺上講題,莫亭回想起課間時未然問她的那句話,臉又燒了起來。

徐清風見她低著頭,以為她在開小差,故意點了莫亭回答問題。

莫亭一臉無措的站起身,根本不知道剛剛講了什麼。

徐清風一臉嚴肅,讓她站著聽課。

又點了時未然回答問題。

時未然本來學習就好,也在很認真的聽講,自然回答流利又準確。

徐清風滿意的點了點頭,面帶微笑的讓時未然坐下。

兩相對比,莫亭又羞又怒,看向時未然的眼神也帶了惱恨。

班裡有人在竊竊私語,莫亭頓時感覺如芒在背,好像大家都在談論她。

時未然並沒有參與其中,只是低著頭默默地刷著題。

太陽西斜,放學鈴聲響起。

如潮水一般的學生們慢慢流出校門口,落入了一輛輛的車裡。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時未然默默走過去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站在豪車旁的莫亭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她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果然是個窮鬼,還敢在我面前那麼囂張,敢得罪我?

莫亭臉上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表情,微微笑了。

戴著白手套的司機已經幫她拉開了車門,垂眸靜立在一旁等她上車。

……

車裡的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到女孩正偏頭看著窗外,恬靜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

她突然說道,“這不是回家的路,要去哪裡?”

司機小陳連忙回道,“抱歉小姐,是我的疏忽,沒有提前告訴您。先生交代今天有家宴,讓您一放學就回榆園。”

時未然微微皺了皺眉,眼神暗了暗,“今天什麼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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