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發現秦曄是個很正派體貼的人,也許是看出她的不自在和害怕,她醒來當天就請老闆娘過來陪她,還擔心她吃藥怕苦特意買了蜜餞,“姑娘,那位公子是你夫君嗎?”“不不,不是。”她急忙否認,紅暈卻爬上她的臉頰,老闆娘一副我懂的表情。等到秦曄回來時長陵忍不住小心翼翼用眼角餘光偷看,眼前的少年身形挺拔,劍眉星目,冬日的陽光縈繞在他身上,熠熠生輝,像一把鋒利的劍。秦曄眼尾上揚,目光純粹的看著少女,見她瞳孔微閃,臉頰泛紅,抿著嘴低下了頭,整個耳廓通紅通紅。秦曄以為少女又病了,抬起手要貼她的額頭,怎知她彈跳起來後退兩步,紅著臉走了。他不解的追上去:“是病了嗎?臉怎麼這麼紅?”“沒有,我是覺得有點熱。”說完還用手扇了扇,“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不見了。秦曄看了看桌面上的那盤糕點,一臉不解,他拿出傳音符跟沈鐸聯絡:“到哪了?”“剛到鎮外,長陵怎麼樣了?”秦曄想了想少女的狀況,不確定的說:“應該好了吧。”沈鐸狐疑的啊了一聲。好了就是好了,沒好沒好,什麼叫好了吧,秦曄也病了?掐斷聯絡,幾人迅速進城。等長陵回來的時候沈鐸已經坐在客棧,“沈大哥,你終於來了。”少女欣喜的走上前。“看來是好了。”沈鐸打量著她,見她神色正常,不由安心下來。兩人說著話,秦曄抱著劍坐在一旁,看他倆越聊越投入,忍不住問:“接下來什麼打算?”沈鐸想了想:“我們要回去了,師父說已經派人來處理趙王府的事情。”沈鐸看了一眼秦曄,“這次多謝你。”“趙王府沒有異動嗎?”秦曄問。“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除了前幾日的封城,趙王府並沒有什麼動作,不過我們出城的時打聽到小趙公子病逝了。”“那孫府呢?”長陵問道。沈鐸斟酌一下,答道:“一切如常。”長陵愣了一下,隨後又笑了笑,所以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是嗎。她連忙喝了口茶,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秦曄掏出蜜餞遞過去給她,又問:“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先休整幾日吧。長陵,你呢?”沈鐸看向少女問。“我不知道。”天下之大,她能去哪裡?回小河村嗎?可是不回去又能去哪?沈鐸看著少女迷茫的表情,建議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我來長豐鎮時託人給小白遞了口信,告訴他你的一些情況。”其實當初他離開小河村時小白已經動搖了,說要考慮要不要去北冰夷測靈拜師,相信前幾日的口信會讓他下定決心的。長陵眼睛一亮,如果小白在的話,去北冰夷也不錯。沈鐸看她心動的模樣繼續說道:“雖然現在趙王府沒什麼動作,但日後的事情也很難說。”秦曄冷眼看著沈鐸忽悠她,心裡對小白有了一絲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才令沈鐸這麼不遺餘力。他是知道北冰夷開春收徒一事的,當時師父還覺得他們閒得慌。“可是你怎麼確定小白一定去?”長陵壓住心裡的雀躍問。沈鐸笑了笑,“這很簡單,你如果決定跟我一起回去,我立馬讓師弟去小河村,讓他帶著小白回去。”長陵咬咬唇,點了點頭。沈鐸展顏一笑,安排同門師弟帶著他的信物前往小河村,那人一臉哀怨的看著沈鐸,似乎在控訴他接下來的勞苦奔波,沈鐸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趕緊上路。“那你呢,秦二公子。”沈鐸轉頭問他,“七師叔過來處理這事,我跟她碰面後再定。”“你七師叔要來?”沈鐸瞪大眼睛反問他,“完了完了,要不我和長陵先走吧,我有點怕她。”他站起身來回踱步,誰不怕金行的七長老,雞蛋裡都能挑個骨頭出來,他低眼看了看自已的裝扮,“她什麼時候到?”“按七師叔的行程應該是這兩天。”秦曄想起七師叔嫌棄的口吻,不由得也為她的到來感到腦殼疼。“好,我們等下去成衣鋪買幾身衣服。”沈鐸讓人把身上所有的錢銀都拿出來,先應對金行的七長老。長陵看著他們如臨大敵的模樣,不免對那人產生好奇,也覺得他們有些可憐:“我給你們做個魚湯吧,吃完再去買。”沈鐸數著桌上的銀子,可有可無的點點頭,長途跋涉吃點熱乎的也好,而且長陵的廚藝還不錯。長陵輕車熟路的到廚房,要了條鯽魚,挽起衣袖開始做。秦曄看著沈鐸幾人為錢銀苦惱,摘下自已的錢袋丟過去,頭也不回的朝廚房走去。長陵正和魚做鬥爭,千辛萬苦一個刀背拍暈了它,正準備開膛破肚,魚兒突然打挺,刀就落在了她的手上,頓時鮮血直流,秦曄剛到就看到她捧著手,血染紅衣裳,不停的流,他拿出手帕捂住傷口,試圖阻止血液流出,但無濟於事。他看著滴滴答答的血眉頭越皺越緊,老闆娘這時拿來了藥物和白布,上了藥纏了幾圈,血才堪堪止住。秦曄看著粘滿血的手帕,神情有一瞬間的驚愕,他看見血液有點點靈光閃過,想起出山前父親的囑託,難道她就是父親所說的身有靈泉之人?“對不起呀,秦大哥,把你的手帕弄髒了。”少女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秦曄搖了搖頭:“不必介懷,洗洗就好了。”“那我洗乾淨再還給你吧。”長陵想把那手帕取過來,但秦曄側了側身,躲開了,“不用。”她就這麼看著他把手帕收入懷中,耳尖微微泛紅。老闆娘這時將他們推出廚房。長陵看著秦曄遠去的背影,嚥下了要說的話,去找沈鐸。“長陵,你有想買的東西嗎?”少女搖了搖頭,沈鐸這才看到她手上的傷,問:“怎麼搞的?”長陵解釋了一下,沈鐸便沒有再糾結,只是讓她跟著去一起去買東西,長陵剛想拒絕。“你就聽我的吧,要不然他七師叔一來就說你一頓。”沈鐸苦著臉說道。“那秦大哥不去嗎?”長陵問。“吃完飯就都去吧,我不想被牽連。”吃過飯後幾人都出門了,只剩秦曄一直在房裡。秦曄一直試圖跟師叔聯絡,可惜未果,他思緒紛雜,長陵好像身有靈泉,那之之是不是有望了,可是要怎樣才能讓她跟自已回去呢?算了,先跟師叔聯絡上確認了再說。沈鐸幾人採買一通後,發現手上的銀子只剩一丁點,突然覺得牙疼,他想退掉一下,但想到那鬼見愁七長老,又猶豫了,算了,再說吧。

秦仲芳來得很快,在他們落塌的第四天就到了,一到就嫌棄他們沒本事要她來收尾,也不罵人,就是睨眼看著你,然後嘴角掀起一抹嘲諷,沈鐸看見她的這副表情就怕,好像之前的鞭子又抽到了他身上,秦曄也坐得筆直,比之前更甚,其他幾人早已聽聞她的威名戰戰兢兢。長陵低著聲音問沈鐸:“為什麼你們真的怕她呀,不就是一副臭臉嗎?”沈鐸附在她耳邊輕聲回答,“不,不只是臭臉,她真的會打人的。”還沒說完,秦曄悶哼一聲,一看,手臂上竟不知何時被抽了一鞭,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長陵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沈鐸更是打著寒顫。他們這一群關門子弟從小就統一訓練,最怕就是這鞭子,功課沒完成,打,訓練不到位,打,衣服不整潔,打,甚至髮帶的長度不對,也是打。這鞭子永遠不知道落在誰的身上不知何時落下,這種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知道為什麼打你嗎?”秦仲芳問,聲音聽不出喜惡。“辦事不利,累七師叔跑一趟。”秦曄答道。“啪”的一聲,沈鐸也捱了一鞭子,“你呢?”沈鐸小心翼翼的回答:“辦事不利?”秦仲芳嗤笑一聲,“你又不是我門弟子,你辦事不利與我何干?”沈鐸苦著臉,捂著手臂求問道:“還望前輩指教。”“你們穿得太醜了,汙了我的眼。”說完拋了兩瓶藥過來,“一日一粒,連服三日。功夫不到位居然還敢賣弄。”輕蔑的眼神掃過在場所有人,在長陵身上頓了一頓。沈鐸立刻感恩戴德,應該是七長老看出他們靈力枯竭特意賜的藥。秦仲芳此時拉著長陵就要上樓。長陵懵住了,任由她拉著,秦曄抬手攔住秦仲芳的腳步,“七師叔,長陵姑娘並非修行之人,還望師叔容情。”“好好的姑娘被你們折騰成這樣還不准我給她打扮打扮?”她推開秦曄抬腳就走,秦曄語噎,他怎麼忘了七師叔的這個癖好,小時候他也深受荼毒。沈鐸投以同情的目光。

秦仲芳拉著少女回了房,拿出工具,開始在她臉上梳妝,長陵像是回到了出嫁當天,一臉茫然,秦仲芳卻像是找到新樂趣,哪還有剛剛樓下的疾言厲色,笑盈盈的裝扮她。待落日西斜,燈影幢幢,秦仲芳才帶著長陵下了樓。長陵長髮披肩,身著一襲白衣,額間紅似火的花鈿襯得她格外靈動,頭髮上束了條金帶,燭光一映,更是燦然生光。秦曄的心猛然跳動,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沈鐸幾人驚豔長陵的裝扮。少女此時俏生生的站在那裡,哪裡還有之前灰撲撲的農女模樣,簡直就是金枝玉葉。秦仲芳滿意的看著眾人吃驚的表情,神情愉悅的拉著長陵坐下,長陵有些拘謹,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雙手無措的交織在一起,秦曄的目光追隨著她,長陵的頭低得更低。

第二日,秦仲芳叫來秦曄仔細詢問,一番交談後,秦曄問:“七師叔,我聯絡不上父親他們,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哦,好像是之之病發了。”秦曄沉默了,“七師叔,你知道天生靈泉嗎?”秦仲芳終於收起懈怠的神情,直視他:“你遇到了?我不太瞭解,你問二哥吧。”“不確定,只是懷疑。”聽完秦仲芳擺了擺手,不再繼續,轉身就走。秦曄目送她離開,決定在和父親聯絡前沈鐸一起。

冬天是無盡的寒冷,彷彿空氣都被凝固了,枯枝在北風中顫抖,雪花紛紛揚揚,越走越冷,長陵被凍得手腳冰涼,她掀開簾子問:“沈大哥,我們都已經走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沒到呀。”沈鐸懶洋洋的回頭答道:“快了,快了。”長陵冷得牙齒打顫,放下簾子蜷縮著,“長陵姑娘,我們北冰夷就在最北邊,冬天經常下雪,春天也比別的地方來得晚。你習慣就好了。”另一個沈家弟子補充道。

“這也太冷了,我要考慮考慮到底要不要留在你們那了。”

“你可以跟我回臥霞殿,殿外有凡人居住的村子,那裡很暖和。”秦曄看少女不住的打冷顫遊說道。“我怎麼覺得你想把長陵拐到你們那邊去?”沈鐸問道。秦曄不回答,只催促馬往前跑兩步,沈鐸也不糾結,坐在馬車前,為少女擋住凌冽的寒風。

而長陵也不再說話,似在考慮。她有她的小心思,他們都是修行之人,天賦異稟與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如今沈鐸和秦曄都邀請她,沈鐸是因為小白,那秦曄呢?她跟他們的交集尚淺。她逃婚了,孫府和小河村都不能再回去,說不定趙王府還派人找她,秦大哥很好,可她與沈鐸交情更深,起碼還有“救命之恩”,如果沈家不收徒,他也會把自已安頓好。

想到這,少女朝秦曄揚起一個笑臉,“謝謝你,秦大哥,我還是跟著沈大哥吧。”秦曄被少女的笑晃了神,愣了愣,他跟師叔聯絡上了,現在唯一確認的方法是問秋前輩借一樣東西,秋前輩恰巧在極北之地,所以他才跟著一起來了。。沈鐸看著他們的互動,心裡重重嘆了口氣,秦二不知道這小妮子的厲害之處,這就被迷住了,可憐自已知道也逃脫不了,誰叫自已欠著她呢。馬車輪子掄動,軋在雪路上,留下長長的深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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