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經乾涸的旱廁裡,他們發現了第三具屍體。..

死者是被丟進旱廁裡的,被扔下來的時候,裡面還有糞水。由於屍體存在的環境不同,這具屍體身上的衣服腐蝕嚴重,只能依稀辨認出是件女裝。

在屍體的脖子上,他們發現了兩圈兒細鐵絲,從鐵絲彎曲的程度來看,死者可能是被勒死的。

“死者生前有被捆綁的痕跡。”李飛挑起一圈兒麻繩:“繩子爛了,但發現繩子的地方是在她的手腕和腳腕處,結合死者的姿勢來看,她是被謀殺的。”

“一家三口全都沒了,是誰殺了他們?”梁志潔看向馬嚮導:“楊家只有楊曉涵一個孩子嗎?”

“還有個姐姐,比楊曉涵大不了幾歲,離婚的時候被她媽媽帶走了。”馬嚮導蹲在旱廁邊兒:“你們懷疑楊曉涵的姐姐?”

“你那晚看見的是個小姑娘。”梁志潔起身,對李飛道:“回去查一查這個楊曉涵的姐姐,看看她跟她母親現在在哪兒。”

李飛點頭,指著地上的屍骨道:“要通知隊裡嗎?”

“不用了,屍骨上的傷一目瞭然,沒有再讓法醫勘驗的必要。另外,譚溝村的村民都死了,這案子怕是查不下去。”梁志潔說著目光沉了一下:“除非兇手自首。”

“都囂張成那個樣子了,怎麼可能自首?”李飛回頭看著馬嚮導的手臂:“你那胳膊真沒治了嗎?有沒有去過大城市的醫院?”

“去過,沒用,他們根本沒見過我這種病。”馬嚮導看向村後的原始森林:“你們知道那片森林存在了多少年嗎?連我們寨子裡最老的老人都說不清楚。林子裡有很多的動物和植物,其中不少帶毒,那些毒,城裡的專家連見都沒見過,更別說配置解毒的藥了。”

“專家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個小姑娘怎麼會知道?”

“許是從她舅舅那裡知道的。”馬嚮導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來:“楊曉涵有個舅舅,長到五六歲的時候突然不長了,後來才知道他是得了侏儒症。這個病,擱到城裡不算什麼,可楊家條件不好,生個男孩兒是給家裡頂事兒的。眼見著這個孩子只吃不長,楊家急了,想把這孩子送出去,可送出去也沒人要啊。剛開始還能糊弄一下,等人家知道他是個長不高的侏儒就會把他送回來。”

“自己的孩子,就算長不高也不能送出去呀。”李飛完全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這麼做。

“人性,遠比我們能夠想象出來的更可怕。”馬嚮導看著天邊的雲:“據說戰亂時那密林裡每隔幾步便能看見一具屍體,他們不是因為戰亂而死,而是被家人遺棄的。他們之中,有暮年的,患病的老人,還有弱小的,剛剛出生的女嬰。我有個小姑姑便是因為高燒不退被家人扔進那密林裡的。”

“高燒不退?就因為高燒不退?”李飛的白眼都翻出來了,他以手扶額,在原地轉圈:“這高燒不退肯定是有原因的,去醫院查明病因不就行了。實在不行,打兩針退燒針又能花多少錢?”

“李警官,那是幾十年前。”馬嚮導看著李飛:“清朝距今多少年您算過嗎?不過百年而已,我小姑姑在的那個年代,我們這裡異常貧困。不僅窮,還不好出山。即便出了山,也沒有錢去買藥。李警官,這個世界不全都是美好的,就你看見的這片山,你再往裡面走,還有更加貧困的村落,那裡的孩子,連糖果都沒吃過。”

“你們不是在說楊曉涵舅舅的事情嗎?”梁志潔皺眉:“他與那片原始森林又有什麼關係?”

“因為無人願意養他,他被丟進了那片原始森林裡。他那個時候不過五六歲,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死在那片森林裡,可他卻活著回來了。”

“是被進山的獵人帶回來的?”

“不是,是他自己回來的,儘管有些狼狽,可他卻獨自一人在那森林裡生活了半年。”馬嚮導道:“他不光回來了,還帶回來了一些村裡人從未見過的中草藥。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只知道自他回來之後,他家裡人就再沒想過把他送出去的事兒。等他過了十六歲就開始給人看病,用得就是那些從森林裡才回來的中草藥。”

“這不是妥妥的男頻小說人設嗎?”

“哪有那麼玄乎,他是在森林裡遇見了一位懂中草藥的老人,跟著那位老人在森林裡住了一段時間。老人過世後,他揹著老人留下的那些中草藥從森林裡走了出來。至於他家人為什麼沒有把他送走,極有可能是那位老人教他給家人下了毒,用那些草藥拿捏住了他的家人。他是個聰明的,知道像他這樣的人必須擁有一技之長才能生存下去,他就在那些草藥上鑽研,甚至學神農嘗百草,沒曾想,還真讓他闖出了一條路。”

“既有這麼一個人,你可以去找他幫你看胳膊。沒準兒你的毒,能解呢。”

“他死了,幾年前就死了。”馬嚮導握了握自己的胳膊:“大概是嘗多了那些毒草,自己把自己給藥死了。”

“楊曉涵跟她這個舅舅的感情很好?”

“聽知情人說,楊曉涵的父母早年在外打工,她的姐姐一直被寄養在姥姥家裡,跟妹妹楊曉涵比起來,姐姐應該跟那個舅舅更熟。”馬嚮導低頭時,眸光暗了暗。

“這楊曉涵的姐姐是得好好查一查了。”李飛琢磨著:“馬叔,你知道楊曉涵姥姥家在哪兒嗎?”

“知道,我可以給你們個地址,但他們家裡應該沒什麼人了。”馬嚮導解釋道:“楊曉涵的姥姥跟姥爺因病去世,大舅舅在外打工時出了車禍,舅媽帶著孩子改嫁。二舅舅是那個侏儒症患者,於幾年前病死。她還有個姨媽,原是在南方打工的,聽說也去世了。他們那個家裡估摸著是沒什麼人了。”

“那這案子還真成死案了?”

李飛的眉頭皺成川字型,他轉過身去看梁志潔,發現梁志潔正盯著馬嚮導,而馬嚮導看著那具被從旱廁中挖出來的白骨未曾吭聲。

許久,梁志潔嘆了口氣,問馬嚮導:“馬叔,你可聽過劉志宏這個名字。”

在梁志潔問出這句話時,劉志宏就站在半山腰上俯瞰底下的那處院子。細雨打在她墨綠色的雨衣上,她一動不動,彷彿與周邊的樹木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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