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慈光寺

慈光寺是京都最大的寺廟，皇家的祭奠都是在這邊舉行，所以來寺廟的人絡繹不絕。

一早，傾城就帶著小蝶來到寺廟。上一世的今天，餘老夫人在過來的路上就暈倒了。傾城苦練醫術就是為了今天的這個契機。

“小姐，我們不進去拜拜嗎？”看著傾城四處張望，並沒有進去大堂拜佛的打算，小蝶不解的問道。

“我們去前面看看，等會再回來燒香。”傾城指著前方的石子路。記憶中就是這條路，丞相府的女眷們都是往這條路過來這慈光寺的。

不等小蝶反應過來，傾城就提著裙子往記憶中的路走去。

在路上走了好一會，路上三三兩兩結伴徒步過來祈福的老百姓，並沒有發現大戶人家的馬車。傾城有些急了，腳下的步伐也越走越快，顧不得在身後吶喊的小蝶。

“難道是記錯了？不是今天？”走了好半天，傾城停下腳步，努力的回想。

“小姐，你等等我。”追上來的小蝶，喘著氣，彎著腰努力的順氣。

傾城捏著自已的下巴。時間地點應該都沒錯，應該是時辰不對，再等等看。

“小蝶，你累的話在這休息下，我到前面看看。”對著小蝶吩咐道。傾城又向前方走去。

“小姐，我們到底在找什麼啊？”看著又往前方走去的傾城，小蝶無奈的再度追上去。但是今天的小姐太反常，走得太快了，她追不上啊。

眼看要晌午了，太陽毒辣的厲害。傾城剛想找處蔭涼的地方休息下，突然，前方傳來一陣吵鬧聲。

順著聲音的方向，傾城快步地小跑過去。

果然是丞相府的馬車，浩大的隊伍現在慌亂得沒有任何秩序可言。一共三輛馬車，後面的兩輛馬車空無一人，而前面的那一輛卻圍滿了餘家女眷和各嬤嬤婆子們。

看來餘老夫人是在馬車裡已經暈倒了。傾城看著圍在那的人群，皺起了眉頭。下一秒餘青青的聲音響起。

“祖母，您別嚇青兒啊，快醒醒啊。”

聽到這道聲音，傾城停住了腳步。拳頭握的死死的，而後，又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口氣，然後慢慢放開緊握的拳頭，抬起步伐向擁擠的馬車走去。

“病人需要呼吸，你們不要圍著，快散開。”傾城快步來到馬車邊，看著馬車裡已經臉色發青的餘老夫人，輕喝還在圍堵的隨從們。

餘夫人何氏正在馬車裡掐著老夫人的人中，餘青青坐在餘夫人的下方，牽著老夫人的手在呼喚，老夫人身邊的老人關嬤嬤正扶著老夫人，生怕她沒有支撐倒下去，關嬤嬤眼睛鼻子都哭得紅腫，反觀餘夫人何氏和餘青青除了著急，卻沒有半分害怕和悲傷。

不顧旁人的阻攔，傾城跳上馬車，拿起餘老夫人的手，玉手輕輕的按在老夫人的脈搏上。

看到突然出現的人，車裡的人都懵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餘青青。

“哪來的刁民，不準碰我祖母。”

只見餘青青騰的站起來，立馬去推開傾城。像是有預感一樣，傾城反手一推，把餘青青推回了座位上，後腦袋也重重的撞在馬車的邊沿上，一陣暈眩。

傾城是故意的，看到餘青青，她恨不得殺了她。既然是她送上門的，就別怪她不客氣。

“你竟敢推我，看我不撕了你。”餘青青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氣得不輕。

“我是大夫，人命關天，如果小姐還要無理取鬧，這位老夫人恐怕就沒救了。”看著發瘋似的準備撲過來的餘青青，傾城冷著聲音說道。

餘夫人何氏見狀趕忙拉住餘青青，畢竟這麼多人看著，避免她做出不符身份的事。

“這位姑娘，你說你是大夫，從古至今，可沒聽說有女子從醫的。女子從醫拋頭露面，哪家正經大家閨秀會做這等廉恥的事？”餘夫人看著自已的女兒受委屈，豈能不出口氣？話裡話外都在說傾城不知廉恥。

沒有理會餘夫人，傾城看向一旁著急的關嬤嬤問道：“老夫人最近是否食慾不佳，心口鬱悶，晚上睡不安穩，還時常忘記東西？”

“我娘在問你話呢？你沒聽到嗎？”餘青青見傾城忽視自已的母親，又氣得不行。

“如果夫人把救人性命的行為說成是不知廉恥的事，那夫人的品德又立在何處呢？小姐是大家閨秀的做派，難道大家閨秀都是這般口出狂言的作風？”看都懶得看那母女倆，傾城直接出口諷刺。

“你，你大膽，知道我們是誰嗎？”母女倆被氣得不輕，想直接用身份壓人。

不理會發瘋的兩人，傾城再次問向關嬤嬤：“老夫人是否像我說的這樣？”

“是是是，跟姑娘說的一樣，姑娘可有辦法救救我家老夫人。”關嬤嬤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看著傾城乞求道。

餘青青看著傾城又忽視她，還想說些什麼，旁邊的餘夫人拉了拉她，示意她閉嘴。關嬤嬤雖說是僕人，但畢竟跟了老夫人幾十年，她不能不敬她幾分，況且現在老夫人的命最重要。

“先把老夫人抬下馬車，叫外面的人散開，太多人圍著會造成老夫人呼吸不順。”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散開。”看著無動於衷的人，關嬤嬤生氣道，也顧不得主僕之分。

“娘，你看她。”被關嬤嬤嚇到的餘青青更加不甘，搖著餘夫人的手臂一臉的不甘心。

“你消停會，現在救你祖母最重要，別的事情以後再說。”餘夫人點了下餘青青的腦袋，暗示她以大事為重，莫要失了分寸。

按照傾城的指示，把老夫人移到空曠的地方，隨後傾城翻看了下老夫人的眼皮，然後又把了把脈。發現的及時，還有救。從頭髮上取下發簪，拉起老夫人的手，在她的指尖刺下，頓時鮮紅的血珠湧出。

“大膽，竟敢傷我主母。”餘青青說著上前拉扯傾城。旁邊的關嬤嬤和餘夫人也是一臉吃驚。關嬤嬤不知阻止好還是相信好，只能沉默著。

被餘青青拉扯的傾城，厭惡的想推開她，但是餘青青像瘋了一樣緊緊的拉扯的她，忍無可忍的傾城反手一巴掌打在了餘青青的臉上。

“啪”，只見餘青青臉上瞬間紅腫，可見傾城用了多大的力氣。下人看到都倒吸了口氣，餘夫人更是心疼到不行。”

“這位姑娘，我們敬你幾分別以為我還真不敢傷你。”餘夫人威脅道。她的女兒金枝玉葉，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如果你真心想求你祖母，就收起你那大小姐的脾性，老夫人出了事我會用我的命來賠，但是你再無理取鬧，那我如你所願，我現在就離開。”不理會正在發瘋的餘青青，傾城起身準備離開。

“姑娘請留步。夫人，小姐請不要再無理取鬧，難道你們想老夫人死不成？求姑娘救救我家老夫人。”聽到傾城說以命相搭，說明她是有把握救老夫人的。

聽了關嬤嬤的話，餘夫人和餘青青只能壓下怒氣，不再言語。傾城繼續在老夫人的指尖施針，很快，十根手指都冒出了鮮紅的血珠。

看著還是沒有反應的老夫人，傾城皺眉，拿著髮簪又在老夫人的人中刺下。頓時老夫人深吸了口氣，人也清醒了過來。只是身體虛弱沒有力氣說話。只能直直的看著傾城。

替老夫人擦去人中的血珠，傾城起身對著關嬤嬤吩咐道：“老夫人已經沒事了，但她昏迷太久，身體虛弱，還是趕緊回去找個大夫開藥好好伺候。”

說完，傾城起身準備離開。餘青青又諷刺道。

“你說沒事就沒事，要是我祖母出了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嗎？”

“我姓霍，住在城西的溪柳村，如果老夫人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到這來找我。”傾城等的就是她的這句話，不然還真找不到理由說出住處，怕她們找不到她。

說完，也不管氣的急跺腳的餘青青，就向不遠處正在找她的小蝶處走去。

傾城前腳剛走，丞相府的大夫這時也趕來了。趕忙上前替老夫人診脈。看著老夫人清醒的雙眼，都感到佩服。

“是哪位大夫醫治的老夫人？”

“怎麼了大夫，是老夫人出什麼事了嗎？”關嬤嬤關心的問道。旁邊的母女倆也臉上有點幸災樂禍。

“老夫人很好，這位大夫的手法很高明，不然等到現在，老夫人估計藥石難醫。”聽了大夫的話三人臉色各異。

關嬤嬤慶幸自已賭對了。餘夫人慶幸自已沒找傾城的麻煩，不然錯過了老夫人的救治，她就要背上殺害主母的嫌疑了。餘青青則是一臉的不甘，自已被打了不說，還要視傾城為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