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兒,你慢點……”

“哎呀,誰敢撞本太子?”

寧肆抬頭一看,嚇傻了。

“父、父皇……”

寧軒看著撞進自已懷中兩歲大的男孩,蹲下看他。

他可憐兮兮的看著寧軒:“父……父皇”

寧軒忍不住笑了,捏了捏他的臉,單手抱起,向寧肆身後的女子走去。

“皇后真是愜意啊!”

“陛下又在打趣臣妾了!”女子笑了笑,接過寧軒懷中的寧肆,小聲對寧肆說:“都叫你別亂跑,小心你父皇罰你,你可別哭鼻子哦~”

“啊,母后救我……”寧肆抱住女子的玉頸,頭埋在女子頸間撒嬌。

寧軒笑著一手拎起寧肆,將他扔給一邊的侍女,讓他下去了。

“要不、要不今天去看看吧!”女子突然說。

“什麼?”

寧軒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

“臣妾記得陛下您曾說過,曾有人待您像親人一般,但現如今已經故去,您卻總是沒有時間去看望……今日得空,不如去看看吧……”女子抬眸看著寧軒,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那你……和朕一起去吧……”

昭國邊境

馬車緩緩停下,停在了一座山腳下。

這座山是昭國與宣國的分界線,不,不能再說宣國了。

兩年前邵韻的犧牲,似乎讓宣國皇帝后悔莫及了,主動將自已曾霸佔四年的皇位還給了前朝太子邵爍。說起來這幾年也是可笑,皇位上的人換來換去,可又能怎麼樣呢?事實就是如此。

今日來,寧軒並未讓人跟隨,就只有一位馬伕在山腳下候著。寧軒執起女子的手向臺階上走去。

“陛下真就這麼放心肆兒一人在宮內?”

“都說了,在外面就不必叫我陛下,叫我軒郎……”

“還有,身為一國儲君,總不能天天要陪吧?這成何體統!”

寧軒看向女子,眼底的愛意是遮不住的。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不一會兒便到了山頂。

那裡有一個墓碑,看起來像是合葬。

“……周國……邵父……及愛妻之墓……”

女子讀出墓碑上的字,沉思片刻。

“軒郎,這個姓氏……他們不會,就是曾經周國的帝后吧?”

“嗯!他們曾與我有恩,可他們有難時,我卻未能及時救下他們……”

想當初寧軒準備將周國國君下葬到一處風水好的地方,可是想了想,比起下葬到一處風水好的地方,他應當更愛和自已的妻子在一起吧。想當初他們那麼恩愛……

寧軒跪在了墳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看古往今來戰敗逃回的質子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在半路上被殘忍的殺害。寧軒可謂是第一個能完好無損,從敵國回來的質子。

想到這兒,女子也跪在了寧軒身旁,向墳磕了三個頭,小聲嘀咕道。

“多謝陛下與娘娘當初的寬容之心,才讓如今的小女子尋得如意郎君……”

寧軒望著女子,只覺得歲月靜好。

“你父母在地下也會祝福我們的……”

寧軒低聲喃喃道。

“軒郎在說什麼?”女子睜開眼睛有些迷茫。

“沒什麼,我們走吧!”

想當初邵韻為救宣臨命懸一線,就要命喪黃泉,可能是上天憐憫寧軒吧,讓他得到了百年難遇的天山雪蓮,如此保住了邵韻一命,但仍是性命堪憂,寧軒不惜耗費大量珍貴藥材,也要救她回來。

民間甚至有傳言“皇帝愛慘了皇后”。

邵韻就半死不活的昏迷了將近一年,就在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早晨醒了過來,可她卻忘記了所有事情,這就是強行從閻王手中搶回人的代價嗎?

不過這也挺好,忘了也好,他們倆從頭開始,她心中不再有家國仇恨,也不會……再有宣臨了,這次她就只是戶部尚書沈褚之女沈溪,也只是他寧軒的妻子,這大昭的皇后,大昭儲君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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