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說什麼？”丫頭不想妥協於穆暗笑，也便故意這樣反問起來。
然而，對於丫頭這樣敷衍了事的回話，穆暗笑早就預料到了，就是這樣，她臉上掛起了‘見怪不怪’的笑容。
丫頭看著穆暗笑這幅笑臉，整個人都不好了，於是她趁機閃躲了一下視線，隨即挑起穆暗笑的字眼來，“你說讓我做選擇，但是，你的話..”她說，“我是真的沒有聽懂。”
“你是因為沒有聽懂，所以不想回話的。”穆暗笑見招拆招，說道。
丫頭以為..穆暗笑在聽了自己的話後，會立馬啞口無言，沒成想..是她想多了。也是這樣，她只能選擇順著穆暗笑了，“是，我就是沒聽懂，說實在的，你的表達能力有問題。”說著，她認真起來。
穆暗笑不生氣，反而低眼一笑，“是嗎，我的話..”她欲言又止，將‘命與生’在口頭重複了一遍後，笑道：“我說的好像的確有些高深了。”其實，她也發現自己說出的話有些彆扭，只是為了不降低自己的身份，她也就這樣了。
丫頭微笑。
隨即，穆暗笑清清嗓子，重又開始，“我給你兩個選擇。”她眼神堅定。
丫頭無動於衷，面無表情。
對於丫頭這樣的反應，穆暗笑也沒有在意，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你在生與死之間做出選擇，就行了。”
“我當然會選擇生。”丫頭想也不想地說道。
穆暗笑就知道丫頭會給予自己這樣的回覆，於是低眼一笑，說道：“既然選擇生，那事情就簡單了。”
“什麼意思？”
“說實在的，你隱藏的是真的夠深的，我在這將軍府待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察覺到你這個妖怪，”穆暗笑說，藉著丫頭在這將軍府的身份，自以為是的猜測起丫頭的想法來，“可見，你是想有新的生活。”
“...”丫頭被穆暗笑說中了心理，突然之間不知道怎麼回話了？
穆暗笑看著不言語半句的丫頭，然後在看一旁安靜的歐陽曄，又是一笑，說道：“看樣子，是被我說中了啊。”她回視看向丫頭。
丫頭眼底一沉，打眼看向了髒臉男子。
髒臉男子被丫頭這猛地一看，急忙閃躲開視線，心想，她肯定要罵我了。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包括他。”丫頭咬牙切齒地說。
髒臉男子懶得去證明自己的好，於是低下了頭。
“你為什麼非要他的命？”穆暗笑問。
“他欺騙我，還有，他..”丫頭雙眼一眯，“他不肯接受我。”
“不肯接受你？”穆暗笑感到匪夷所思，因為她以為他們早就認識了，就是在認識的基礎下，他們兩個之間才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最終..才致使丫頭想要了髒臉男子的命，誰知道..竟然僅僅只是因為髒臉男子不肯接受丫頭。
對此，穆暗笑突然不知道怎麼說了？
下一秒，丫頭兩眼含了淚，“憑什麼，那些比我醜的女人，都有男人疼愛，他們為什麼都要為了那些女人，翻臉不認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難道，就因為我是妖怪，就因為人妖殊途嗎？我也只是想要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生活而已，怎麼..”她一臉失落，“怎麼就那麼難。”說完，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髒臉男子見狀，越發害怕起來。
歐陽曄低頭盯住了穆暗笑的臉。
穆暗笑完全沒有搭理他們兩個，而是繼續盯著眼前傷心落淚的丫頭，說道：“那些人，在與你認識之前，知道你..”她不想過分打擊丫頭，語氣變得小心起來，“知道你是妖怪嗎？”
“知道。”
“知道？”
一個人只有在最為恐懼的時候，才會做出保護自己的行為，而在這之前，她也見過不少因為知道對方身份之後，而選擇離開的男人女人，男妖女妖。就是這樣的經驗，她對丫頭的話，產生了質疑。
不過，她為了不激怒丫頭，整個態度..變得溫柔起來。
“他們..”丫頭被穆暗笑問的不確定起來，“他們肯定知道。”
“這些都是你的猜測，還是..”
“我每次在與他們好之前，都會把話說清楚。”
“你說了什麼？”
“我說..”丫頭想了一下，挺直腰桿，理直氣壯道：“我說，不管我是什麼，你都會愛我嗎？那些人都說，會，甚至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他們都不會拋棄我，可是最後..他們卻都食言了。”
“就是因為食言，你才要殺他們？”穆暗笑低聲問道。
“食言，不包括食言，還有語言，行為上的傷害，”丫頭說，來到穆暗笑面前，擼起袖子，將自己白皙的胳膊展現了出來，“你看吧。”說完，她將手指朝著胳膊上一點，傷痕全全浮現了出來。
穆暗笑低頭掃視了一通丫頭胳膊上的傷痕，不寒而慄，“這些是什麼？”問著，她突然心疼起眼前的丫頭來。
丫頭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微微縮起肩膀，她簡單說道：“都是被打的，他們說我事多，然後..然後就用鞭子，雞毛撣子，打我，還拽著我的頭髮，把我拖著走，我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在柱子上，暈乎乎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如果我不動手，我就要繼續受折磨，那種感覺..”她哽咽了，“你根本不懂。”
“這都是一個人打的？”穆暗笑更加心疼起丫頭來。
丫頭搖頭。
“不是一個人乾的？”
“不同程度的傷害，不同的人，我是不是很傻，都被傷害的那麼慘了，竟然...還要選擇相信男人，”丫頭說，冷笑起來，“現在想想，我真想把過去的自己，一掌劈死。”
穆暗笑心裡清楚..往往妖怪的經歷，總比人的經歷，要痛苦上千萬倍，只是那些痛苦，也都來源於同類。像丫頭這種，被各類凡人不止一次傷到遍體鱗傷的女妖怪，她倒是頭一次碰見。
看著丫頭，穆暗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索性的，她陷入沉默，就靜靜的看著丫頭。
丫頭一臉淡定的看著突然不說話的穆暗笑，咧開嘴角，笑了起來。
穆暗笑看的是一頭霧水，硬著頭皮，問了聲：“你笑什麼？”她是真的看不懂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