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暗笑看了一眼沈綠突然驚恐住的表情，又看向裡面那些聚集在一起，同樣擺出驚恐表情的妖怪們，說：“你怎麼了。”
“他們怎麼都是些十五六的孩子。”沈綠說著，打眼各看了一眼他們怪臉上漸漸浮現出的人臉。
穆暗笑：“想說什麼。”
“你說我想說什麼？”沈綠問，這才又將目光轉移到了穆暗笑的臉上。
穆暗笑淡定地對視上沈綠的眼睛，“他們都做了惡事，有沒有辦法救他們。”
僅從他們那一張張可怖的面孔中，穆暗笑就能看出，他們定是做了不少惡事。可是，穆暗笑也看得出，他們都只是些未經人事的孩子，又怎能真正明白人情世故，這作惡事，肯定是受人指使。
而那指使他們的人，肯定和偷襲妖怪脫不去關係。
但，她清楚，不代表其他陰差也清楚，而且她的身份低微，如果只靠她的嘴替他們說話，肯定沒用。
因此，她想到了沈綠。
沈綠表情一僵，看向穆暗笑，“你覺得我有辦法？”
“嗯。”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想到我師兄嗎。”
“你師兄，”穆暗笑微微搖頭，“不行。”
“為什麼，我師兄的身份可比我的高，而且我相信他肯定更有在
“你也想救他們，對吧。”穆暗笑打斷。
沈綠眼底一沉，然後又朝著妖怪們的臉上掃了一眼，說：“都是孩子，如果一生就這樣毀了，那就太划不來了。”
然而，穆暗笑就想聽沈綠說這話，於是她也便露出了認真的表情，“你也知道，那想辦法吧。”
“我..”
“我不需要你們幫我們，少假惺惺的。”其中一個妖怪喊道。
聞聲，沈綠和穆暗笑的心同時沉了一下，既而一同回頭看向那喊話的妖怪，沒有說話。
妖怪繼續：“這些都是我們自己要做的，如果你們不想看我們死，那就放了我們。”
“對，與其在這假惺惺的說幫他們，倒不如放了他們。”偷襲妖怪喊道。
“放..”沈綠吐出一字，扭臉看向被綁在柱子上不敢輕舉妄動的偷襲妖怪，冷冷道：“他們都是被你變成這樣的。”
“我要是有那麼大的本事，也就不用被你綁在這裡了。”偷襲妖怪淡淡道。
“為什麼你是人臉，他們是怪物的臉。”沈綠有些生氣了。
偷襲妖怪一聽，低下了頭。
見狀，沈綠怒吼一聲，“回答。”
偷襲妖怪聽著沈綠這突然的喊叫聲，嚇得顫抖了一下身子，說：“我本來就想修仙，而他們不同，他們不想，他們的心中充滿了仇恨，所以我們就不一樣了。”
不一樣？
穆暗笑將這三個字眼放在心裡重複了幾遍，發現他們的衣服和偷襲妖怪的衣服明顯不一樣。
想來，她眉頭一皺，當即將目光定格在了那個開口妖怪的臉上，“你們的老大不是他吧。”
偷襲妖怪一聽，看向穆暗笑，說：“我就是他們的老大。”
“住嘴，”穆暗笑頭也不回，繼續盯著網子當中的開口妖怪，“說吧，告訴我，你們的老大是誰。”
“他就是我們的老大。”
“是嗎，”穆暗笑說，順手拉住欲要去往偷襲妖怪那邊的沈綠，繼續：“既然如此，我就提前給你透露一個訊息吧。”
“你別想嚇唬我們。”二號妖怪低吼道。
穆暗笑瞥了一眼那二號妖怪，又看向開口妖怪，說：“你們現在是妖怪，不是妖魂，是自首的情況下，酷刑就會輕一些，可以說沒有感覺，相反，如果執念過深，酷刑就會重，弄不好..”話說一半，她嘖嘖幾聲。
開口妖怪問：“弄不好怎麼？”
“弄不好啊，”穆暗笑微微搖頭，“就會魂飛魄散。”
“...”開口妖怪怔住了。
穆暗笑嘴角一勾，看向臉上充滿怕意的其他妖怪們，說：“你們只要供出你們的老大，你們就不會受到那樣的酷刑了，沒準，還可以恢復本身，回家。”
“我沒有家。”三號妖怪突然說道。
緊接著，其他妖怪們也都說‘沒家’。
聽著他們一一的回話聲，穆暗笑皺起眉頭，心裡突然酸了起來。
隨旋，偷襲妖怪說道：“他們都是些被家人拋棄的孩子，有的是身上有疾病，有的是性別，有的是..家裡養不起，總之各種情況都有，他們都是心靈受過傷的孩子，你這樣逼迫他們，真是夠了。”
聞言，穆暗笑這才轉向了偷襲妖怪那邊，“你瞭解他們。”
“我是他們的老大，我當然瞭解了。”
“是你命令他們做那些惡事的。”
“他們也就燒了人的房子，害的人無家可歸，我可以替他們保證，”偷襲妖怪說，“他們的雙手沒有沾過血。”
“你體會過失去家園的感覺嗎？”穆暗笑反問。
偷襲妖怪聽穆暗笑這話，表情僵了一下，“那個地方本來就不屬於他們，他們不算失去家園..”
“那就是家園。”穆暗笑打斷，回頭看向面前頂著怪臉的妖怪們，問：“這些，都是你們真心想做的嗎？”
“...”他們低下了頭。
穆暗笑各掃了一眼他們，說：“既然不是真心的，那就告訴我，你們的老大是誰。”她不相信偷襲妖怪是他們的老大。
偷襲妖怪皺起了眉頭。
繼而，二號妖怪說道：“我們也就燒了房子，我們沒有傷害他們，你為什麼要這樣..”
“也就燒了房子，”穆暗笑厲聲打斷，盯住二號妖怪的臉，“是，你們是就燒了房子，但你知道，一個房子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嗎，那可是人家用一輩子心血蓋起來的房子，現在，你們害的他們流離失所，失去信心，甚至有些心裡脆弱的人，還會想著去死，這些，你們有沒有想過。”
“人的心，沒有你想的脆弱。”三號妖怪說。
穆暗笑冷笑一聲，“沒有我想的脆弱，那你為什麼變成這幅樣子了。”她打眼看向三號妖怪。
三號妖怪語塞了。
穆暗笑瞪了一眼三號妖怪，然後打眼看向他們衣服上的土灰，冷冷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件事兒，你們剛做沒多久，對吧。”說著，她直接將眼神殺在了偷襲妖怪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