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但是在那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張巖探身，小聲說。
“你問。”老先生盯著張巖的眼睛點頭。
張巖抿了抿嘴，然後又賊兮兮的看了看兩邊，剛要開口，老先生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鬼鬼祟祟的，我給周邊設了界限，妖怪以及那些
“你還知道工作者啊。”張巖笑。
老先生看著張巖嘲笑自己的眼神，說：“張巖，你別瞧不起人，我是剛來，但是我的適應力超強。”
“沒沒沒，我發現你來這兒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年輕了不少。”張巖伸手拍了拍老先生的肩膀。
聞言，老先生立馬又變回了嚴肅的一面，清了清嗓子說：“你問吧。”
“好。”張巖點頭，深呼了一口氣：“那個，穆暗笑的法術並沒有不精，是不是。”
“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張巖說：“說實話吧，雖然那傢伙不是什麼上等仙，也暫且不提她是用什麼方法有現在這個身份的，我就想說，她有那個能力去救風起時，我覺得她的法術並沒有不精。”
“她的法術是沒有不精，但是她不懂的還有很多，尤其，她在成仙的這條路上，說句難聽話，她幾乎...不對，她根本沒有摔過跤，先不說那是不是沈雁的劫數，就我認為，這丫頭太順了，如果將來遇見大事兒，定是應對不來。”老先生認真說。
張巖表示不服：“我覺得她很厲害，甚至我並不認為她沒有摔過跤，還有...為什麼只有摔跤才叫厲害，她不摔跤也照樣厲害，還有，你怎麼知道她沒有摔過跤。”
老先生看著張巖激動的一面，問：“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我就是不服，憑什麼穆暗笑她那麼不容易，來這裡也出色的完成了那麼多工，最後換來失去一切，我...”張巖搖頭，“我理解不了。”
“你理解不了的事情還有很多，穆暗笑這個..反正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老先生淡淡道。
“我是不懂，但是我想...”
“你現在有太多凡人的感情了。”老先生打斷。
張巖語塞了。
“反正，不說多餘的話，那些靈氣就是不屬於她，還有，記住我的一句話，屬於你的東西永遠屬於你，不屬於你的，你硬拉也沒用。”老先生說完，消失了。
張巖木楞住神情，站在原地嘀咕：“為什麼，她那麼出色，為什麼要失去一切，為什麼啊？”他握緊了拳頭。
與此同時，穆暗笑剛好走出房間看見了站在那裡的張巖，上前問：“你怎麼了？”
聞言，張巖褶了褶鼻子，轉身看向穆暗笑：“沒事，就是覺得你可憐。”
“我怎麼可憐了？”穆暗笑疑問。
“你就要失去一切了，你難道沒有感覺嗎？”張巖問。
穆暗笑眨了眨眼睛：“感覺，沒有啊。”
“為什麼？”張巖問。
“沒有為什麼。”穆暗笑搖頭。
“我不相信你沒有感覺。”張巖直言。
穆暗笑嘆了口氣，說：“就像你的紫火丟失了那麼多年，最後還不是回來了，所以說，屬於你的就是屬於你的，不屬於你的，你強求也來不到你這裡，又或者說，這就是緣分。”
“緣分？”張巖不解。
穆暗笑微笑：“你想，我和沈雁有緣分，我們認識了，然後我不小心得到了他的靈氣以及成了仙，這些都是我與他的緣分，現在他的靈氣回到了他那裡，我和他的靈氣也算是緣盡了，我就算在傷心，我也不能強行拉它回來吧，再怎麼那也是人家沈雁的嗎。”
“仙術...”張巖覺得有點兒不順口，便停頓了一下，重新說道：“靈氣是要修的，你用你的半輩子將靈氣中的法術又修高了那麼多，你真的捨得？”
“有什麼不捨得的，那人家沈雁用那麼那麼那麼多年，將靈氣修的那麼高階，最後被我一下帶走，他肯定很...”穆暗笑低了低眼簾，“傷心，很捨不得吧！”
“....”張巖語塞。
穆暗笑抬眼看著張巖語塞的神情，笑了下說：“開始我也想不通，沈雁為什麼會恨我，甚至於我都不懂自己有何錯，但是，在最後去陰界，沈雁告訴我自己身份，以及我喝的不是成仙藥，是他血的那一瞬間，我嚇了一跳。”
“你起初一直不知道沈雁的身份，以及你吃的是什麼？”張巖驚道。
穆暗笑點頭：“嗯，不知道，我就那樣帶著糊塗活了半輩子，有時候吧，覺得糊塗挺好的，但是，糊塗久了，在認清現實的那一瞬間，真的...”她苦笑：“挺崩潰的。”
“人糊塗一輩子也挺好。”張巖說。
穆暗笑嘆了口氣：“糊塗是好，但是該清楚的也還是清楚的好。”
“嗯。”張巖點頭，說：“我真沒有想到，你想的這麼開，真的。”
穆暗笑淡淡一笑：“我是在誤會解開後，沈雁變老的那一瞬間，我才懂，我盜取了沈雁畢生所有的心血，乃至希望。”
“沒有這麼嚴重吧。”
“有。”穆暗笑堅定一聲，說：“所以，我失去的這些根本和沈雁的沒法比，更難聽的話，是根本沒有可比性，如果有機會，”她忍住眼淚，“我一定會把仙齡也還回去。”
“你不必對自己做的這麼絕吧。”張巖無奈說。
穆暗笑說：“你知道嗎，一個人叫我是騙子的時候我沒什麼感覺，但是慢慢..人一多，我真的開始懷疑我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到底是他們所說的閒仙，還是一個偷了沈雁血成仙的騙子，我真的...”她使勁皺了皺眉頭：“我真的....已經開始不認識我自己了。”
“不要管別人說的，做好自己不就好了。”張巖眼神堅定，伸手扶住了穆暗笑的肩膀。
“嗯。”穆暗笑點頭，說：“我知道，但是，我現在唯一能做到你說的話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歸還，只有歸還這一切，我才能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