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張巖說的，對於那種人，不理便是，越理那人，那人便越蹬鼻子上臉，何必在那種人身上廢口舌，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遠離就好。
“我走了。”王桂說著，起身跑走了。
穆暗笑輕哼一聲，扭臉看向一旁盯著王桂背影的兩個乞丐問：“你們認識他？”
“那人就跟狗一樣。”
“就是的，平日裡，就喜歡狗眼看人低，認識點兒權貴了不起啊。”
“對，動不動就來欺負我們，拿出錢袋故意在我們眼前炫耀，這種人真是噁心透頂。”
“噁心。”
來這裡的幾天，這兩個乞丐都沒有這樣說過一個人，現在聽著他們的話，穆暗笑只覺心裡一陣痛快。
“那種摳門的人，將來勢必比我們還不行。”穆暗笑道。
他們兩個一同點了點頭。
穆暗笑嘴角一勾。
跟著，一年輕男子朝他們三個的碗裡投去了銀子。
幾天，穆暗笑一分也沒有得到，現在看著碗裡的二兩銀子，她笑了。
“謝謝。”她說，仰臉看向給自己銀子的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說：“說的好，那個傢伙的嘴裡面簡直沒有實話，真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兩張面孔，偽裝的一點兒也不好，還要偽裝，真是噁心透頂。”說完，他走開了。
穆暗笑彎身拿起碗中的二兩銀子，笑了笑：“可見，那個王桂很不招人待見啊。”
“對。”
“就是的。”
聞言，穆暗笑看了一眼一邊收銀子一邊說話的兩位，笑了下。
天色暗下，路上行人走路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不少，那兩個乞丐乞討到了足夠的銀子後，也都走了，這裡就剩下了穆暗笑一人。
“不錯，今天還有大娘給我施捨饅頭，省了。”說著，她從袖子裡掏出髒兮兮的饅頭啃了起來。
“好吃嗎？”
聽著身前熟悉的聲音，穆暗笑心底不由一沉，心想：‘奇怪，這個聲音聽著熟悉，但又不熟悉，不會是他吧？’想著，她低眼看向白藍裙襬，嶄新靴子的瞬間，想起了沈雁，那個也是這樣與她相遇的沈雁，咽動喉嚨，她不敢抬頭。
“還行，公子，你如果給錢，那我謝謝你，如果不給，”她心臟開始突突跳動起來，“那你就走開，省的我的手染髒了你的衣服。”
“你叫什麼名字？”
又是這個問題，跟那年沈雁一樣的問題，這個聲音，聽的很穩，不像是風起時，但..又的確是風起時的聲音。
“....”穆暗笑搖搖頭，伸手拿起了破碗。
“穆暗笑，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抬頭。”
聞言，穆暗笑停頓了一下，仰臉看向冷視著自己的風起時，說：“你回來了。”她站起了身。
風起時低眼看著穆暗笑，不在言語，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
穆暗笑被風起時盯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你找我幹什麼？”
“六十年前，我與你說的事情，你可記得？”風起時深沉地說。
那一年，沈雁就是這樣找上她的，他說，自己是修仙之人，說要找一個心儀的女子才可以成仙。
為了離開那裡，更是為了銀子，她答應了。
於是，她陪他踏上了尋找仙緣女子的道路，誰想才過了半年，事情就失敗了，那個合作，也就此終止。
現在聽風起時突然提起，她嚇了一跳，道：“記得，但，我都失敗過一回了，你還找我，這不是自尋煩惱嗎？”
“我找不到別人。”
“你不會是鎖定上我了吧？”
“是，我就是鎖定上你了，你有仙緣，靈氣也修到了五層，理所當然，你就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穆暗笑深刻記得，沈雁不是這樣說的，現在風起時這樣一說，穆暗笑也著實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等等，”穆暗笑眨了眨眼睛，說：“你的意思是，我是你心儀的姑娘。”
“是。”風起時點頭。
“為什麼是我啊？”穆暗笑驚訝。
“你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無牽掛，只有一個不靠譜的師傅，這樣想來，我們不就是天生一對。”
在風起時說出這話的瞬間，穆暗笑不由想起了那時沈雁說的相似的一句話：“據我對你的觀察，你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無牽掛，自然可以將時間交付給我，幫我尋找那個人了。”
想著那話，穆暗笑在看現在風起時對自己說的話，她歪了一下頭說：“風起時，你這話是誰教你說的啊？”
“我想起來了，就在你自刎的時候，我想起來的。”風起時故意說。
“你想起來什麼了？”穆暗笑眯起眼睛。
“我想起來，前世的記憶。”
“所以，你..變回來了。”穆暗笑指指風起時。
風起時低了下頭說：“你這話說的，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接了，”他眼神冷漠，“況且，我本來就是沈雁，只是現在改了一個名字，多了一些不愉快的經歷而已，有何變與不變之說，我就是我。”
對於風起時現在的樣子，穆暗笑不知道如何評價。
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著帶有沈雁影子的風起時，她居然有點兒害怕，那種害怕的感覺是從心而發的，換句話說，她還是覺得...風起時活潑的樣子更好一些。
“....”
“怎麼不說話，不習慣我現在的樣子？”
“是有點兒不習慣。”
“不習慣就對了，我覺得咱倆的關係還是得以前那樣，要不然，你踩到我頭上，可就沒意思了。”
“.....”
風起時早就料到自己說出這話，穆暗笑定會無語，所以他也不在繼續地背過身說：“現在去哪兒，你說吧。”
由於風起時出現的實在突然，在加上他這性格，穆暗笑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和他打交道了。
所以，她繼續保持無語狀態。
“....”
“不說話，就跟著我吧。”風起時偏了一下臉。
“我不跟你。”穆暗笑道。
風起時眉頭一蹙，轉過身道：“你真要和我斷絕了不成？”
“欠你的，我都還了，我...”
話說一半，風起時突然彎身抱住了穆暗笑，穆暗笑瞬間瞪大眼睛，問：“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