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已過了三年,李二孃剛睜開眼睛,朦朧中聽到走廊裡有拖動物體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開門察看,不料是住了好多年的雪妹,拉著箱子準備離開,二孃問道:“雪妹,回家啊”,雪妹轉身看了看,回答:“走了,再也不回來”。二孃沒聽懂意思,心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雪妹在一家塑膠廠上班,說走就走,想到這,忍不住勸道:“老員工了,現在找份工作不易,還是別走的好”。雪妹看了看手機,回道:“我要到冰姐那裡去,她說過好幾次,她那裡有吃有住”。

二孃半開著門,雪姐順著樓道拐彎抹角的下了樓。

很想日子停留在青春的記憶裡,不想有人去挪動它。

“老鍾,想不到你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我當初那樣的幫你,你卻恩將仇報,沒好結果的,我的一世清名讓你給毀滅了,冰姐在背後自言自語。

老鍾假裝沒聽見,把想說的都憋在心裡,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只好忍氣吞聲,怕把事情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也怕外人看笑話。

屋外一有點動靜,冰姐都要出去看看,擔心有人偷聽,如真是被別人聽到,一傳十,十傳百,你一言,我一語的,翻來覆去的添鹽加醋,話就不是話了。

冰姐進屋後,對著鏡子嘆了口氣:“那些嚼舌根子的,自已的心都操不完,還操別人的心”。

其實,冰姐是被人傳謠的,雖然在南方打工幾年裡,除了上班,就是睡覺,一個人從來沒有單獨出去過,何來與別的男人有一腿。

每到天黑的時候,總要到菜地看看,就象已成了習慣,心裡時刻想著還要上班,住在自已造的小平房裡,心裡特別的踏實,

老鍾自廣東回家後,就常年在務農,忙完農活後,有時還去外做小工,兒子大學畢業去了上海工作,很少回家,春節回來過一次,也就是半個月時間,正在戀愛中。

老鍾仔仔細細的把以前別人說的話,又回想了一遍,當他想到冰姐對他說過兩次,有一個四十歲的光棍,也在廣東打工,也是老鄉來著,曾三番五次去敲冰姐的門,這事冰姐早對老鍾說過,可老鐘沒放在心上,他也不會懷疑自已的老鄉會幹出這種事,同一棟樓還住著別的老鄉,對老鍾說這話的也正是他不懷疑的虛四,虛四以前在家,除了打牌就是玩,連飯都是年老的母親煮給他吃,他看到附近的年輕人都打工去了,心裡按捺不住,也去了廣東,去廣東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直單身。

可能又要下雨了,腰痠背痛的,老鍾邊摸腰邊想著,老鍾人好,在廣東打工的期間,從未遲到早退過,深受廠裡領導們的重視,被提拔為機加工組長,在一次立柱打線時,不小心受了工傷,斷了一個手指節,工廠給他報銷了藥費,休養期間工資照發,經勞動工傷鑑定,評了個十級殘,工廠把需要補給他的全補了。

他在佛山上班,而冰姐在中山,要廠裡放節假日兩個才在一起,老鍾大冰姐十五歲,老鍾六十歲了,社保買齊了,才退休在家,冰姐才四十五歲,平常都在外務工,看起來很顯年輕,她從中山請假回來還不到半月。

老鍾經常喝醉,醉了一睡就是半天,冰姐勸他:“老鍾,平常我沒在家,你少喝點,喝多了自已不舒服不說,還會傷身”,老鍾回答道:“你放心,保證以後不再喝醉”,他嘴上是這樣說,可每次都喝到吐。

老鍾生長一副嚴肅的臉,小孩子見他就躲,他外孫快要回來,他一大早起來,把屋裡打掃的乾乾淨淨,椅子擺的整整齊齊,一聽到路上有人講話,便站在院壩去看。

虛四在廣東被抓了,據說是偷車,他母親聽大女兒虛梅說的,虛梅也在廣東打工,在一家電子廠做組長,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廠裡胡主管晚上經常約她宵夜,兩人一來二往,廠裡員工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可是胡主管是有家室的人,自已的老婆青春貌美,還有一女兒在讀幼兒園。

一輛豐田的小車,按了幾聲喇叭,停在老鍾屋前的公路上,老鍾連走帶跑地到公路,三歲大的菲菲看到外公,立刻拉住她媽媽的手要抱抱,老鐘的大女兒鍾華,一頭黃色秀髮,身著一身黑色,白皙的面板透露出朝氣,她丈夫是荊州人,在荊州開著一家軟包公司,專做沙發床墊,生意很好,還有十幾個員工,這次回來是接老鍾過去玩,順便帶帶孫女。“爸,你瘦了”,鍾華很關心的說。老鍾回答:“橫直不是這樣,那是好長日子沒看到了”,話只說了一半,女婿謙遜握住他的手:“爸,媽回來沒?”。

“你媽聽說你們要回來,買菜去了”,老鍾回答道。冰姐在廣東打工時,抽時間學車,並拿到了駕照,這次都是自已開車回來。

女婿謙遜從後備箱拿出幾瓶好酒、幾箱牛奶,搬到岳父家,幾爺孫很是高興,有說有笑。隔壁三娘見狀,拿著一包煙走了過來。

胡主管在上班的路上,十字路口,騎車闖紅燈,被一輛大篷車撞倒,攔在車前要求賠償,司機當時就撥打了110,車越堵越多,交警趕到,疏通了車輛,檢視了事故現場,把胡主管和司機帶去了交警隊,執法人員根據他們的敘述調取了攝像頭的畫面,篷車司機沒有責任,屬正常駕駛,胡主管無話可說,離開了交警大隊。

冰姐回來了,買了雞、魚、蝦和一些配菜,去廚房放下菜後,鍾華說:“媽,買這麼多好吃的”,她媽答應了一聲:“你們一年才回來一次,總不能餓著你們”,“又不是外人,隨便一點,菲菲,叫外婆”。鍾華拉著菲菲說。菲菲嬌氣地叫了一聲外婆,她外婆伸出雙手把她抱在懷裡,慢慢的菲菲也和外公親近了起來,一種親情總是人間的幸福。

鍾華一邊剝花生一邊說:“媽,你還出去嗎?”,冰姐看了看灶臺上的電飯煲,說:“我是請假回來的,現在外面工作不好找,有的工廠限年齡,有好多都離開了,再說我現在是主管,還可以幹幾年”。

“他們都去了哪兒呢?說不定都回家了”,鍾華笑道。冰姐又說:“記得那些年,在外面隨便都能碰見熟人,特別是買馬的還排隊呢?現在倒好,出去碰見的都是本地的老年人”,冰姐說完炒菜去了。

晚上,他們坐在一起談笑著,老鍾說起了與冰姐的往事,剛在廣東認識她的時候,還是個二十幾歲的姑娘,青春活力,由於自已動了心事,便天天接送她上下班,半年後,兩個就睡在了一起,懷上了孩子才回家領證結婚,老鐘有時犯糊塗,總是喜歡聽一面之詞,怪不得冰姐,說話不留情面,他向冰姐承認了錯誤,冰姐最後說“如果你當初把這些想明白了,也就不會有現在”。

歲月有了痕跡,額頭上爬滿皺紋,冰姐的手機響了,一首回家的鈴聲從小變大,她接著電話,正是雪妹打來的,“喂,冰姐,我現在你的廠裡,你到哪去了,沒看到你人”。

“哦,我回家了,過兩天下來,你住的地方和生活安排好了沒?要不我給那個管理打個電話,給你安排一下”,冰姐回道。

雪妹又說:“不麻煩你了,廠裡已經安排好了”。

這些年,在外面打工掙了一些錢,基本上都用在修房子、供孩子讀書、給老人買吃買穿以及人情交往上,象一場夢。

冰姐輕輕地開啟後備箱,將提前準備好的肉和一些家鄉的特產,如核桃、金果梨等,一一擺放整齊。她的動作熟練而有序,彷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然後,她回頭望向老鍾,眼神堅定地說:“老鍾,相信我,不出去不行,家裡建房子還需要錢。”

老鍾看著冰姐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冰姐是為了家庭,為了他們的未來,才決定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他捨不得讓她走,他們一起度過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一起分享了那麼多的歡笑和淚水。但是,他也明白,現在的困境,讓他們別無選擇。

冰姐上車後,車門緩緩地關上。老鍾站在車旁,看著遠去的車影,心中充滿了無奈和遺憾。他知道,從此以後,他們的生活將會發生改變。他不知道自已能否承受這樣的改變,但他知道,他必須要大量,為了冰姐,也為了他們的家。

當車輛開始在高速公路上行駛,她啟動了車載導航系統。冰姐全神貫注地駕駛著汽車,她的專注和熟練讓我感到安心。幾個小時後,我們到達了服務區,上了洗手間後。又去到了餐廳,點了一份快餐面。雖然這並不是一頓豐盛的大餐,但在旅途中,這碗熱騰騰的麵條卻帶給我無比的滿足感。我們在餐廳裡休息了半個小時,再次上車,駛入了高速公路,繼續向廣東的方向前進,

這次車上一共坐著四人,我是在縣裡上的車,事先就透過一個群裡聯絡好的,相互都不認識。我身邊坐著一位女孩,二十來歲,她好像有一點暈車。她說:“叔叔,有袋子沒?”我給她找了一個袋子遞給她。車就進了湖南。

在車上,我們四個陌生人開始互相交流。女孩向我介紹了自已,她叫小芳,是一名大學生。她告訴我她去她爸媽那裡。她爸媽也在廣東打工,坐在我前面的那個中年人,在佛山傢俱廠上班。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們又回到了中山,冰姐剛把車停好,“出大事了”,“什麼”冰姐驚訝道。那個房東老太婆,指著前面的巷子,“就是那,早上,一個女孩剛一出門,就被狗咬了一口,他們懷疑是一隻瘋狗”,買菜的胡桃把女兒送去了診所。

此時,閃電雷鳴,大雨傾盆,巷子裡擺攤的手慌腳忙,陣雨過後,冰姐開車去了工友家,工友朱雅去了集市。

“來,親一個”,一個聲音從門縫傳出,老人轉身邊走邊嘮叨:“真不像話”。

陽光穿過樹縫,正好照在被孩子畫有花草的牆壁,老人似乎有點怕冷,陽光每移動一點,他也就跟著移動,一個狗籠正在廚房邊,然而它沒有叫,老人每到這個時候,都要放它出來。

鄉土長滿草叢和蒿子,溼潤,象一身汗,散發出泥香。

門前公路邊高跨的電線上,幾隻喜雀用洪亮的嗓子,在告訴我們什麼?沒有太在意,一位老人弓著背,手提方便袋,穿著藍色的中山服,步伐很小,也像是在慢慢的移動。

冰姐走到他的身邊,小聲的問:“老年人,到哪裡去”,他沒有回答,似乎沒有聽到,我又大聲的:“您到哪裡去的”,這時他轉過頭,“我耳朵不好,你要大點聲”。他說話沒有拖泥帶水,使勁說出來的。

他從這條鋪滿陽光的路,一直向前走著。三嫂提著一個花籃子,走了過來,滿籃子菜秧,我問她:“三嫂,前面那個老頭你認識不?”,三嫂把藍子放在地上,很自然的說:“是巖灣那邊的,叫?記得好不過的,一時就是想不起來,哦,張順的老傢伙”。

說起張順,我倒認識,都叫他順子的,好些年都沒聽到音信了。

冰姐突然想起,上次去吃酒,向伯的女兒出嫁,飯桌上鄉親還提到過順子,一個穿休閒裝的青年人,叼著煙,說話時都要站著,做著手式,好有氣質:“順子在一個工廠混上了班長,在外面還找了個媳婦”,坐在旁邊的中年人,放下酒杯接過話:“聽說他媳婦是離過婚的,還帶著八歲大的孩子”,冰姐只是聽著。那個青年人又說:“順子他老傢伙,也夠摻的,有一次不小心,站在路邊,一輛大車突然一聲喇叭,把他嚇的倒在坎下去了,好的是輕微的骨折,那司機把他送進了醫院,沒幾天就出院了”,“他兒子回來沒?”中年人問道。青年人回答說:“他兒子沒有回來,可能是很忙”。

向伯家很少過事,客人很多,搶席。我們身邊站了很多人,等著吃飯,我們下席了。

村裡人很在乎時間,天晴有天晴的事,下雨有下雨的事,前二年,村支部在沿公路一帶,給田地壟了一些堡坎,坎再也沒被流水沖垮。

在豐潤肥瘠的硒土上,金果梨、葡萄架帶著韻味,越長越旺。

公路邊幾位熱火朝天的小夥子,在搬運一批物資,一輛叉車又送來兩電板,那個黃頭髮的捲起了袖子,說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另一個擦了擦額上的汗,往後退了二步,回道:“就是這個下力的命,讀書的時候我們要打遊戲”,黃毛小子又說:“我們下班了,給冰主管說說,以後不安排我們上下車,看行不行”。

下班後,幾個小夥子去飯堂吃完飯,都去了宿舍,黃毛在上鋪,刷著短影片,下鋪的小夥子阿龍說:“你不是要去找主管嗎?”。

黃毛回道:“後來我想了想,找她也沒用,還不是上面說了算”。“那也是,萬一說好了呢?”,阿龍說。黃毛接著說:“算了,休息一會唄,等有機會再說”,幾個小夥休息了。

冰姐這次回到公司後,公司訂單不是很多,從沒加過班,這對她來說,不加班就意味著只能拿到底薪,失去了不少的收入,加上現在雙休,更是令她頭疼。

她起身拿了一些零食,去雪妹的宿舍,雪妹這間宿舍裡住著四個人,年齡都差不多,冰姐敲門,“誰啊”,雪妹問道。冰姐答道:“是我,雪妹”,雪妹開啟了房門,“冰姐噢,進來坐”,雪妹說。冰姐把雪妹拉到門外,對她說:“雪妹,你住在這裡不方便,還是搬到我那裡去住吧!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住”。“那怎麼好意思呢?”雪妹微笑著說。冰姐又說:“沒事的,兩姐妹在一起有時候說說話,還有趣些”。冰姐給了她鑰匙,走了,她又去了老鄉那裡,去打聽黑仔老婆上班的一個廠,據說那個廠生意很好,訂單也多,但是沒會到人,可能都上班去了。

冰姐撥通了黑仔老婆青秀的電話:“喂,青秀,我是冰姐,在上班麼?”,青秀回道:“是啊,這幾天忙死了,你沒上班麼?”。“廠裡沒多少貨,休息,你們廠生意好,你有沒有廠長的電話”,

秀又說:“沒有,我等下問問,給你發過來”,“好的,那你忙”,說完都掛了電話。

冰姐開車去了青秀上班的地方,廠門邊有一張招工牌,她準備進去,保安室的保安要她登記了才能進去,她登記後進廠去了。她剛要進車間,正好碰上老同學釦子,釦子四十多歲,穿著紅色的工衣,冰姐說:“老同學”,“冰姐嘛,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釦子問道。冰姐笑了笑,說道:“廠裡這麼好的生意,可以發外包嗎?”,“這個,我暫時不能回答你,留個電話,過兩天打給你,你看行嗎?”冰姐給了他一張名片後,離開了。

許多事都是機遇,釦子的傢俱廠生意好,但很難招到熟手,年輕人幹幾天就又離開了,又正是趕貨的期間,第二天,釦子就給冰姐打去了電話,說外包可以,這事就定下了,於是冰姐去租了一間稍大一點的房子,買了一臺機雕,請了一個熟手,開始給釦子的廠裡,椅子背板上雕花,後來冰姐又搬廠了,規模很大,自已當上了老闆,把老公也叫去,雪妹也去了,還有幾個沒找到工作的也去了,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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