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內,接引緩緩地從空中落了下來,隨手一揮,院子裡就出現了一套石桌椅。

“你那幾個徒弟,一個猴,一頭豬,都已經在西行路上安排好了,你多注意下那猴子,為師觀他身上有我師兄的術法影子。”

玄奘小跑著拿了壺水,遞到接引面前:“師傅喝水,上次不是說要打亂計劃嗎?那這經,我不去取了不就行了。”

“或者我就在這安心修煉,待到功法大成之時,再去取經。”

接引像看傻子一般的看著玄奘:“你去不去取經,這量劫的八十一難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信不信那多寶能給你弄得死去活來的,然後將經書扔到你面前?”

玄奘縮了縮脖子,一撇嘴:“可是如今我才剛入門,哪怕再拖個一兩年,功法也不過堪堪修煉到了第一層,自保還是有些問題的。”

“莫要再說了,為師再給你拖個兩年,這就是極限了,到時候你就舉行水陸大會吧,時間長了等著靈山那邊有所動靜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行吧,那徒兒再努努力。”

接引想到了什麼,手指一轉,憑空出現了一套嬰兒衣服,一張血書,遞給了玄奘。

“這是什麼?”

“這是為師撿到你那天,你的信物,應當也是一番劫難。”

本就是孤兒的江流,又經歷了這麼多世的轉世,如今成了玄奘,心裡對親情倒是沒什麼感覺,如果有的話,對接引的感情都比那生父母的感情深。

深吸了一口氣,玄奘問道:“師傅可知我是從哪個方向出生的?”

接引一隻西北的方向。

玄奘將血書和衣服帶到了院子角落裡,一把火將此物都燒了,嘴裡頌著往生咒。

一番弄完,想了想,玄奘又割下自已的一角僧袍,嘴裡嘀咕著:“孩兒不孝,血海深仇無以為報,如今便割袍斷親,黃泉之上,另請高明吧。”

說著,又將那一角扔到了火堆了。

接引不知何時已經退去,玄奘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又轉頭看向燃燒的烈火,嘆了口氣。

“不管你們怎樣,畢竟是這具肉身的血肉至親,佛門不會虧待你們的,來世別做那善人了。”

說完,轉過身,搖了搖頭,回了廂房,開始了修煉。

這一日,心有所感,出了廂房,只見空中出現一條巨龍,盤旋飛舞著。

“莫要去長安,你去了就要被斬了……”玄奘在院子裡高聲大喝著。

巨龍從雲霧裡伸出龍頭,不屑的說了句:“你這凡人,知道個甚?”

說完便消失在雲層裡。

“唉……好言難勸,一心赴死,誰又能救得了呢,不過這正常時候,水陸大會要召開了吧。”

“算了,不關我事,還差一點,這無上妙法就要修煉到了第一層,還是以修煉為主。”

一晃過了兩個月,玄奘正在清修之時,金山寺來了一隊官兵。

“有人嗎?這金山寺有人嗎?”

玄奘一臉疑惑的推開門:“有何事?”

“陛下召集天下法師召開水陸大會,這是信物。”

說完,將一紙書信遞給了進來,隨後便轉身離去。

貞觀十三年,李世民魂遊地府,隨即召開水陸大會。

玄奘想了想,這次若是去了,那就成了御弟,西行之路不得不開始,如果不去,自已在這靜修,到時候恐怕另有變故。

跑到院子裡,玄奘又對著天大喊,不過這次沒了回應,怎麼罵都不見接引出來。

“完了,我那師傅不會是被發現了吧。”

“如果他被發現,那我這該如何自處?”

“就我現在這修為,隨便來個老虎獅子的都打不過,何況那妖怪呢。”

“那這水陸大會,我不得不去,至少按著劇情走,我死不了。”

“可是去了的話,會不會被那慈航發現我修煉過了,萬一暴露了豈不是更不妙?”

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玄奘急的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猶豫了一個時辰,乾脆一屁股坐在了院子裡,開始修行功法。

不知為何,這無上妙法,玄奘感覺自已已經到了瓶頸期,已經能流暢的運轉大小周天,只是一直尋不到那突破之法。

閉眼一打坐,就這麼過了半年,還是絲毫不得寸進,一睜眼,發現院子裡的樹木都開始枯黃。

無奈之下,只能暫停修行。

轉了一圈,整個寺廟都落了一層灰,玄奘雙手掐訣,一陣清風拂過,院子裡倒是恢復了清淨。

換了個手訣,一簇小火苗出現在手指尖,手指一轉,一道閃電從指間射了出去。

“沒問題呀,領悟也夠了,靈力已經充斥了四肢百骸,功法運轉的也極其流暢,可是這門檻是啥?為啥就是到不了第一層呢?”

想著,再次翻開了小冊子,還沒等往後翻閱,只見那冊子憑空的燃燒了起來。

“等等……唉……我功法啊……”

還沒來得及傷心,玄奘的面前出現一個符號,朝著額頭撞了上來。

“臥槽,怎麼這麼疼……”

“啊啊啊……我的頭啊……”

“接引這老禿驢居然害我……”

“媽媽咪呀,我不想玩了,我要回家……”

不出片刻,就被痛的暈了過去。

床前慢慢地浮現出一道身影,輕撫著玄奘的額頭。

“徒兒啊,這西行取經,是耽誤不得了,為師只能幫你到這,你和那猴兒,便是我西方教復興的希望了。”

說完,手指又是掐了個訣,金山寺消失在原地,連帶著玄奘一起消失不見。

接引站在懸崖邊上,看著滾滾的河水,喃喃著:“量劫果真恐怖,拖延了半年,這因果之力竟是直接落在了我的頭上。”

說完,接引就消失在了原地,一陣清風拂過山頭,山上的枯樹葉順著風,卷落在地。

只有遠處那野猴兒見證著這一切,不過片刻,野猴兒的耳朵一動,抓著樹枝快速的朝著遠方蕩去。

荒郊野外,玄奘甦醒了過來,此時大腦猶如針扎一般疼。

先是打量了一下週圍環境,看著這荒郊野嶺,心裡還有些害怕,連忙爬著站了起來:“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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