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永夜的盛都
人類，通常在溺入水中後，時間一長，就會窒息而亡。即使在科技極度發達的後時代，這一人類的先天缺陷仍然還存在。尤其是對於普通人類來說，有的人族亞種甚至進化到了可以在真空中存活一段時間。
因此，對於納達努克這一位普通人類來說，落入水中是突然的，因為不會游泳而沉入水下是絕望的，被水瘋狂灌入是痛苦的……意識終究還是歸於了混沌。
……
不知過去了多久，總算是恢復了觸覺，納達努克只感覺到自已的肋骨上，似乎有什麼軟軟的重物，在不斷按壓。
“咳咳咳！咳！\"
[你醒來了嗎？]
忽明忽暗的視線裡，納達努克看到一名女孩，渾身溼漉漉的，身上披著單薄的白色襯衫，正跨坐在自已的胸部，一臉焦急的樣子。
“啊……咳咳……怎麼回事……”
[太好了……抱歉，我剛剛在給你做胸部按壓急救……因為力氣不夠，所以只好借用全身的重量了……]
溼漉漉的女孩靈巧地起身，伸出了手來。
“謝謝……說起來，大妹子你之前可力氣不小啊……咳咳……這水真冷，下面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大水坑？”
人類大叔坐起來後，緩了緩，向四周看了一眼。
不可思議的風景出現在眼中，廣闊的湖水的那一邊，是一條燈火璀璨的城市天際線。
“這，這是……轉生去別的世界了？”
[我想不是的，現在這裡的天空是黑色的，應該是在星環世界的地下二層，“崩落區”，在這裡通訊器完全無法聯絡外界。]
抬頭看去，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幾輪“明月”，或者說是幾處破洞。外界純白色的恆星將光芒投射進來，類似於滿月的潔白月光一樣，將大地照亮。
至於背後，是一片的黑暗。那遠處的繁華小城就像是海市蜃樓，被無盡的黑暗和“山峰”包圍著。
“技術官小妹，你官職應該比我高吧？”
[這個，我還沒有正式被授予軍銜位……說起來，空間站的駐軍看起來很少。]
“空間站的駐軍本來就沒多少，現在軍隊主力是天樞空間站的星際艦隊和陸戰隊，超過幾十萬兵力，似乎最高的軍銜是少將吧，聽說是空間站的一名創始人，現在還在外駐紮行星。”
[我們從地表落下後，就跌入了水中。我只看到了納達大叔，萊克隊長和達米婭醫護官還沒有找到……但應該沒有溺水。]
“這可麻煩了，但不用擔心他倆，他們倆都在海洋星球幹過架。我們接下來去哪？”
[欸？應該……要去那座奇怪的城鎮看看吧。這應該是倖存者的聚居地，運氣好的話可能會找到到站長先生。]
“好，現在埃文不在，我就聽你指揮了。我相信你，挺可愛的技術官！”
……
琳的防護服已經破爛不堪，甚至都無法收回到展開器中。在整頓了一番後，琳用防護服的碎布將直刃刀包裹起來，因為丟掉了刀鞘，現在這根“燒火棍”背在背上很突兀。
在無言地行走了大概20分鐘後，兩人來到了通往城鎮的荒郊道路上。
說是道路，但其實就是由兩排路燈做邊界的“線”。
“那是不是有車來了？”
[居民看到我們這樣子，應該會被嚇跑吧……]
一輛看起來就像是從歷史中開出來的四輪懸浮轎車，沿著公路緩緩駛來。在納達努克的招呼下，車輛停了下來。
“啊哈，兄弟……不是，這位大姐，能讓我們搭個順風車嗎？我們也要去那城鎮裡。”
[當然可以！來，上車！]
在熱情的招呼下，琳和大叔上了車。
車輛上還播放著廣播。
『永夜城今日新聞！今天，偉大城市的奉獻者們抓捕了一名竊賊，救治了兩名生病的居民，還救助了兩名意外……』
正在駕駛車輛的女性司機關閉了廣播。
“謝謝你啊大姐，我們剛來這裡，前面那是叫永夜城吧？看起來挺大啊！”
“啊……原來是剛來這裡的貴客！我們永夜城現在可是有著50萬居民，你們是流浪者吧，為什麼不去服裝店領一件漂亮的衣服？”
正在駕駛車輛的阿姨保持著慈祥的微笑。
琳感受到了很強的異樣感，但也可能當地的倖存者們形成了不同的生活方式。
“大姐，我們現在可沒錢。”
“哎呀呀，你是不是糊塗了呀小夥子，每天，每人都能免費獲得一套新衣服，也要好好吃飯……”
“大姐，您今年貴庚？”
“哎呀呀，小夥子……大姐我今年67了，哈哈，好了好了，我們馬上進城了……”
[請就在這裡把我們放下去吧。]
“哎？這距離鎮中心還遠的呢。”
[謝謝您，不過我們還有事……]
“這樣啊……那你們可要趕快哦，今天晚上可是有‘祈神會‘’。”
……
短暫的停頓後，琳下了車。
“你看起來臉色可不太好啊。”
[感覺，很奇怪……]
“確實，這裡的倖存者彷彿根本不知道歷史上發生過什麼，甚至都不知道生活在地底。”
[可是就算出現了強烈的歷史斷層，人類也不會表現出這樣的面貌。這座城鎮，太繁華了，簡直就像是王國時期的一樣，現在這處廣場即使沒多少人，但也井然有序。]
納達努克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先一步走了出去。
“先去按那大姐說的，去那邊的服裝店看看，順便問點情報。”
琳遠遠就看到了處於街道邊店面繁華的服裝店，像是某些星際奢侈品的店鋪一樣，甚至都讓人不敢有點靠近。
但在大叔的帶領下，還是鼓足勇氣進入了。
“歡迎二位居民！小姐和先生，今天想要什麼衣服？”
女性人類店員笑著迎上來，一點都沒有平常工作人員的懈怠感。
“給我拿個結實的一套就行，至於這位小姐，帶她去找點漂亮衣服。”
“好的，這位小姐，請和我來！”
[納達……等等……]
大叔只是擠了一下眼睛，然後就和前臺的收銀員小姐有說有笑地談起來了。
琳則是被帶到了一邊，這種場合，無論是來過多少次都覺得很緊張。
“小姐，你看這件茶色風衣怎麼樣，撘配白色襯衫，和黑色七分褲，還有這雙短筒靴，很適合您呢，要不要試一下？”
[好，好的……這是算作一套嗎？]
“是的呢小姐，不過我看您這麼漂亮，再送一件連衣裙也可以，您看這件白色連衣裙，和您的氣質很配……”
[謝謝，不用了！]
琳脫下了還有些溼漉漉的襯衣，好在因為突然掉進了水裡，身上的灰塵基本都沖掉了。在更衣室裡被店員催促著換上了衣服，看起來很合適。
“非常適合您呢！要不要去給那名先生看看？”
[這個，不用了！好像有新的客人來了，您去忙吧！]
“好的，這位客人，希望您度過一個幸福的‘祈福會’！”
納達努克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幹練的工裝服，將剛剛身上穿的防護服收進了腰帶上的展開器中。
至於付款方式，似乎收銀員只是打招呼的，說是系統已經記錄下了容貌，代替了付款。
“妹子，你怎麼唉聲嘆氣的，餓了？”
[這件衣服，讓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沒事的……布料是一般的工業品。]
“好吧好吧，我們再去吃頓飯，聽說餐廳每天也是免費供應4餐的！”
琳只好露出了無奈的笑容。
納達努克作為年齡剛過40的“大叔”，在社交能力方面著實強悍，社交能力也很強，感覺一下子就融入了這座看起來夢幻一般的小城市。
街道上很繁華，隨便就能找到一個餐廳。
納達努克找到了一個安靜的街邊餐廳，裡面只有數位客人，之後挑選了一個靠近窗戶的偏僻位置。
“妹子，你點些什麼？這選單還挺智慧的。”
[和大叔你一樣的炒飯，要小份，還有一大杯牛奶。]
……
“這裡還挺好，啥都免費，就跟那些政客們說的未來理想世界一樣，簡直就是伊甸園。”
這座小地下城鎮中，每個人各司其職。工廠智慧化並沒有造成工人失業，反而每個居民都獲得了永久的假期，每個人都可以從事所熱愛的事業，各司其職。自動工廠生產出來的東西全部免費分配，代價似乎只有每星期要去中央大教堂參加一次的“祈福會”。
[這裡很異常，必須馬上聯絡到萊克和達米婭。]
“是啊……剛剛那店員，完全不知道500年前的智械大戰，甚至都不知道外面是什麼。他們生活在自已的小世界裡，就像是小說故事中那些與世隔絕的村落一樣。算了算了，先別愁了，等會我們去那所謂的大教堂參加‘祈福會’看看。”
這裡的居民口中，“大神官”的稱撥出現的頻率很高。
[如果這是和猜想中一樣的神權體制，去參加確實是最好聯絡到倖存者領袖的方法。]
“嗯……先吃飯！這裡的東西比空間站上的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