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青羽改刺為掃,摺扇掃在白狼裘傀儡的腰間,傀儡不知道疼,它毫無表情,可落青羽本身目標也不是它,對付傀儡當然要直接了當的解決傀儡師本人,這些傀儡不怕疼,更不會死,打它們有什麼用?

落青羽將白狼裘傀儡打到一旁,這傀儡好硬啊,內心想法僅僅出現了一瞬,她雙腳落地,此時王軒與傀儡身體錯開,她運轉內力,一拳打在了王軒的腹部,氣浪自王軒後背噴湧而出。

萬力由地起,一拳生八極。

此為,八極拳。

王軒身體向前弓如蝦狀,口吐鮮血,眼中血絲遍佈,落青羽手掌再一用力,王軒飛了出去,撞在一棵樹上,又緩緩滑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潰散的瞳孔重新聚合,“呸!”血沫被吐了出來,他抹了把嘴上的血跡,這女人奔丹田去的啊,好險,差一點丹田就被廢掉了……

落青羽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攻擊不停,她甩開摺扇,向前一揮,一陣凌厲的風落到了王軒身上,王軒不甘示弱,捂著胸口的手抬了起來,食指上挑。

王軒被青鸞扇的風攻擊到,面板頓時出現了血痕,如同被刀片割傷一般,這血痕足足有十幾道。

落青羽也不好受,就在她剛剛放下摺扇的那一刻,她腳底的地面便裂開了,從下面衝出了一隻傀儡,這傀儡的長相非常奇怪,明明依舊是人形,但身材矮小,雙手有鋒銳的指甲,這應該就是它能遁地的原因,傀儡身上也長滿了毛髮,看起來非常噁心,而剛剛傀儡衝出來後爪子就向著落青羽的臉抓去,落青羽躲避及時,可還是被抓傷了胳膊,白裙被抓破,鮮血也染紅了衣袖。

還不等落青羽站穩,白狼裘傀儡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後,猛的揮出一拳,落青羽反手將摺扇立在自已身後,白狼裘傀儡的拳頭就落在了摺扇之上。

王軒此時已經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他扶著樹,忍著身上的疼痛,怒喝道,“還沒完呢!”

落青羽被兩隻傀儡糾纏,她感覺到了什麼,抬起頭,卻見一隻傀儡又從樹上跳了下來,這是一個女性傀儡,女傀儡手持長刀,劈砍而下。

麻煩!

落青羽側身躲開長刀,長刀砍在地上,她一腳踩在長刀刀背,女傀儡想將刀拔出來,卻拔不動。

另外兩隻傀儡再次衝了上來,落青羽被搞的煩不勝煩。

現在最難搞的一點就是這些傀儡都由傀儡師操控,它們可以做到完美的配合,而且自已時刻要小心被利爪或長刀傷到,自已是血肉之軀,可傀儡都是死物,自已的攻擊對它們而言根本沒有用啊!

自已身上已經受了不少傷,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只要解決了傀儡師本人,一切問題遊刃而解。

落青羽用盡全力運轉功法,她的周身出現了強大的真氣,煙塵滾滾,三隻傀儡被氣浪推的向後,落青羽如離弦之箭穿過傀儡的圍攻,衝向王軒。

王軒慌了一瞬,落青羽也看到了他臉上的慌張,傀儡師自身脆弱,我看你這回還怎麼躲,本姑娘一招就解決你!

就在落青羽已經靠近王軒身體一米時,王軒臉上的驚慌消失了,轉而露出了一個戲謔的笑容,他嘴唇開合,說的是,

“騙你的。”

落青羽此時已經停不下來了,就在這時,一堆紙鶴突兀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這些紙鶴扇動著翅膀,像有生命一般。

紙鶴?

那幾只紙鶴正對著她,隨即飛速向著她飛了過來,落青羽躲避不及,雙臂交叉護在身前,避過要害,整個人繼續向著王軒的方向衝去。

紙鶴那由紙張折成的翅膀化作最鋒利的刀,在落青羽身上留下傷痕,這些紙鶴有的落青羽好不容易衝出紙鶴群,可這時那三隻傀儡早已回到了王軒身邊護衛。

落青羽無奈,和白狼裘傀儡對了一掌,藉著反作用力一個後躍便與王軒拉開了距離,那些紙鶴也停在那裡不動了。

落青羽精緻的臉頰上已有了汗水,她喘著氣,胸口起伏,手臂上被那遁地傀儡抓傷的傷口最嚴重,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順著指尖滴落。

“一個傀儡師,一個紙紮匠,還打算躲躲藏藏的嗎?”落青羽聲音平靜的喊道。

林中一片寂靜,落青羽盯著王軒,三隻傀儡圍在王軒身邊形成了一個圈,想要靠近的人第一時間就會被傀儡攔下。

“不想現身嗎,很好。”落青羽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看向天空,“陰天啊……”

王軒聽不到落青羽在那裡自顧自的說著什麼,但他心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立即操控三隻傀儡攻了過去。

白狼裘傀儡打出一拳,遁地傀儡伸出了利爪,女傀儡則是提起了長刀,王軒透過絲線操控三隻傀儡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包圍了落青羽,堵住了她所有退路。

落青羽不慌不忙,依舊直勾勾的望著天上那陰雲中好不容易露出微弱光芒的明月,光芒甚至微不可見,可那終究是遙遙明月、蒼空之雪啊,它再弱也不是區區螢火之光可以與其爭輝的。

三隻傀儡同時落腳,可等它們想要再邁腿時卻抬不起來了,傀儡們面無表情,但操控它們的王軒疑惑的皺起了眉,他手指不停的擺動,傀儡們跟隨絲線而動,身體無礙,卻依舊抬不起來腿,透過傀儡們的眼睛王軒低頭看向地面,看到了散落一地黃豆,只是此時這裡太暗了,他沒有看到這些黃豆是何時來的。

落青羽雙手自然的垂著,一粒粒黃豆從指縫中掉了下去。

啊……皓月當空看似真實,實則最為虛幻,我喜歡飲酒賞月,便是沉溺在虛虛實實中無法自拔。

落青羽持扇放置於胸前,不知為何,王軒在陰暗中竟能清晰的看到摺扇擺動,一共擺了三下,隨後冷月出現在了眼前,那是一輪新月,但它在變化,最後成了滿月。

在王軒的視線中,落青羽憑空消失了,三隻傀儡還被束縛著,王軒晃了晃頭,罵道,“什麼鬼東西!”

“鎖。”

王軒不知這聲音從何而來,他的四面八方卻突然出現了一條條散發著潔白光芒的鎖鏈,這些鎖鏈爬上了他的身體,將他手腳鎖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已有痛感,這些鎖鏈是真的!可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鎖鏈又怎麼可能憑空出現?

林中,實際上什麼東西也沒有,沒有鎖鏈,落青羽也沒有消失,她還站在那三隻傀儡的中間,只是王軒瞳孔潰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了操控者的傀儡自然也不會作出任何行動。

落青羽一步步的向著王軒走去,她伸手推開正面的白狼裘傀儡。

月華宮的內功心法名望舒太陰功,是一本絕好的功法,能借月之精華來修煉,而宮內的兩種武技,太陰劍法如月下獨舞,皎潔美麗,詮月之容貌;太陰扇法則多與幻術有關,施展開來虛實難測,釋月之內心。兩者優缺點各不相同,說不上來誰好誰壞。

她所用的便是太陰扇法中的招式,也是最難的一式,名三風流螢,取自“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因為她的動作看去就像是青鸞扇擺動三下彷彿是在月下撲打螢火蟲一般,能讓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就陷入幻境,只要你看了,你就中招了!聽起來簡單,實際上其中過程複雜的很,不然為什麼太陰扇法整個月華宮只有她自已會?天賦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就是難學。

就在落青羽剛越過白狼裘傀儡時,那隱藏在暗處的另一個人終於動了,又是十幾只紙鶴從樹上飛了下來。

“總算出來了。”

落青羽將摺扇開啟扔了出去,青鸞扇在空中旋轉,帶著凌厲的風劃破黑暗,同樣也把那些紙鶴絞碎。

青鸞扇迴旋一圈再次回到了落青羽的手上,落青羽停下步子,紙紮是一門很古老的手段,究其根源甚至能追到上古祭祀,紙紮匠扎出來的東西具有紙紮匠的內力,所以可以活動,說起來可不比傀儡好對付。

吳昊從樹後站了起來,他手中拿著一張紙,只是三兩下就折出來了一隻紙鶴,將內力注入紙鶴便動了起來,紙鶴扇動翅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吳昊走了出來,落青羽看著他,面容粗獷,身材強壯,知道的他是個紙紮匠,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耍流星錘的呢。

吳昊不屑的道,“東盛女人,你受的傷很嚴重,在我這裡就像一隻可憐的羔羊,你贏不了我,我是個粗人,不會憐香惜玉,放棄抵抗,我給你個痛快。”

“羔羊?”落青羽笑眯眯的,但她額頭卻青筋跳動,怒火中燒,“你可知道我最不願意從大漠人嘴裡聽到的便是這兩個字。”

吳昊無所謂的攤手,“很抱歉,這是事實,羊就是羊,我難道還要昧著良心說他是狼嗎?”

【注:“羔羊”這個稱呼由來已久,這是大漠人對東盛人的貶低稱呼,大漠崇尚弱肉強食,在他們看來東盛就是一隻弱小的羔羊,而他們是強大的野狼,又因為東盛與大漠的戰事頻繁,可輸多贏少,這個稱呼就越發的諷刺,東盛王朝上至皇帝,下到百姓,無不對這個稱呼憤怒,以至於羊這種牲畜在東盛都有了一種特殊的含義。】

落青羽瞬間就感覺不到了身體上的疲憊,取而代之的是濃濃戰意,她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倒要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是羊,還是狼!

兩者短兵相交,在陰暗的樹林中,電光火石的交手不知道折斷了多少樹枝,也不知道打掉了多少的樹葉,落青羽的狀態不斷的下滑,身上那麼多傷不可能沒有影響,她銀牙緊咬,依舊在堅持著,吳昊內心疑惑,他的內力真氣雖然始終在消耗,這漫天飛舞的紙鶴就是他的傑作,但是這東盛女人從最開始就一直在躲避,一點進攻的想法都沒有,恐怕有詐。

王軒此時還被困在幻境之中,江湖人都知道想要脫離幻境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叫醒他,另一種則是靠自已醒過來。

吳昊咧了咧嘴,這麼久了還沒醒真是個廢物,叫醒他?懶得叫!反正這東盛女人自已也能解決,不需要他。

落青羽頭髮凌亂的散開,整個人看起來殺氣凜凜,漫天紙鶴在她頭頂飛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起突襲。她看著吳昊,此人最開始沒有動手,如今也不叫醒那個傢伙,真是個目中無人的傢伙,這反而是個好事。

“轟隆!”

“嘀嗒!”

黑龍翻墨染青天,怒雷先至驟雨前。

落青羽抬起頭,這場雨已經醞釀了許久,總算是……下了。

雨點落在她的臉上,又涼又癢,雷聲傳入耳朵,響徹心扉。

王軒被雨的冰涼打溼,一個激靈從幻境中掙脫了出來,待他看清這裡的場景後一陣後怕,心臟狂跳。

好險……

吳昊一陣鄙夷的看了一眼,轉而對著落青羽道,“看來你的運氣不怎麼樣。”

“你的運氣也不怎麼樣。”落青羽不甘示弱的回道。

一隻只被打溼的紙鶴從她的頭頂無力墜下,紙紮匠扎出來的東西再多麼神奇也終究還是紙,下雨了,紙自然也就成了一戳就碎的東西。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吳昊沒有試圖去控制那些紙鶴,這些紙鶴已經不能用了,他大笑道,“東盛女人,你太天真了,真以為我沒了紙紮術就會任人宰割嗎?”

王軒來到他的身邊,“我來,我的傀儡不受影響。”

“不受影響嗎?”落青羽纖手打了個響指,隨後不遠處的那三隻傀儡倒了下去。

王軒連忙檢視,發現自已和傀儡之間的線竟然斷了!

吳昊眼神微眯,想起了剛剛這個東盛女人推了那傀儡一下,難道是當時就把傀儡線給切斷了?

王軒嘗試再次連線那三隻傀儡,落青羽一個閃身便攔在了王軒和傀儡中間,青鸞扇橫在那裡,內力凝成的線再次被落青羽切斷,“別白費力氣了,我已經大致摸透了你的傀儡術,說實話,你的內力真的很弱,這線一碰就斷,有我在這兒你休想再用傀儡。”

落青羽摩拳擦掌,“來吧,這回你們兩個一起上都行,本姑娘來者不拒!”

王軒吳昊對視一眼,眼底同樣升騰起了怒火,區區一個東盛的羔羊竟敢這樣挑釁他們?

子夜帶著幾個黑衣人穿梭在林中,腳下踩到水坑濺起水花,他已經儘快的出城尋找落青羽了,但佈防加搜尋整個城外附近,加上雨越下越大,視線受遮擋,終究還是慢了一些,他越來越快,內心著急,這人也太能跑了,萬一真出了事……不敢想,一想到公子那張冷臉就起雞皮疙瘩。

突然,子夜伸手攔住身後的人,一個急剎停了下來,身後的幾人連忙停下這才沒有撞到子夜身上。

“怎麼了?”

傾盆大雨讓這裡起了大霧,換一種說法就是雨下冒煙兒了,豆大雨點映照出子夜的臉,他張著大嘴,甚至能塞進一顆雞蛋,他看到了非常讓他震驚的東西,雨點掠過他的身前,砸在地上,為地面增添生機。

深夜中,叢林裡,暴雨時。

三隻傀儡倒在地上,任由大雨沖刷,落青羽一腳踩著王軒,王軒倒在地上,鮮血淋漓,已經身死。她一隻手緊緊的握著摺扇,另一隻手張開虎口,捏著魁梧的吳昊脖頸,吳昊吸氣少,呼氣多,這種視覺衝擊極大,試問任誰看到一個削瘦女子把一個大漢單手提起來的一幕不震驚?

落青羽披頭散髮,滿身泥濘,雨水使衣裙貼在她的嬌軀上,她一句話不說,只是仰著頭,髮絲縫隙間露出一隻漂亮的眼睛,另一隻眼睛則是被打溼的頭髮遮住。

“服嗎?”

吳昊雙腳懸空,他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一句話好不容易才從喉嚨中跑出,聲音沙啞,

“東盛女人,你很強,但我還是要說,東盛註定滅亡,敗在大漠腳下!!在我大漠面前,你們就是弱小的羔羊……啊……富庶的土地,充足的糧食已經磨滅了你們的心性!”

“最後,不服。”

落青羽的手掐的更加用力,“我沒心情跟你扯,這裡是我的國,哪怕再讓人失望也不是你這個外來者能詆譭的,記住我的話,東盛的國土,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

她掐斷了吳昊的最後一口氣,把這個從大漠遠道而來的紙紮匠扔在了地上。

“嘶!”

喉嚨微甜,手臂刺痛一瞬,隨後失去了知覺,傀儡師,紙紮匠,這兩人哪怕不用自已得意的手段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落青羽雙腿失去了支撐的力氣,用青鸞扇支撐在地面,捂著胸口。

在倒地的最後一刻她及時被子夜扶住,落青羽艱難的睜開眼,看著子夜,“你怎麼來了?”

子夜看著她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暗暗心驚,同時責怪自已來的太晚,“是公子說你可能會有危險讓我們來的,都怪我,來的晚了。”

落青羽嘴角微翹,看向天上落下的清晰的雨點,閉上眼喃喃道,“齊風雲,你太小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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