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話說在前頭,你買酒可以,但是一定要少買,而且這次出來我還有任務的,公子說了,讓我買個軟和的睡墊回去。”子夜說道。

“為什麼?”

“還不是你說這幾天睡覺的墊子太硬了。”

落青羽仔細的想了想,自已好像確實說過這話,不過那就是隨口一說,“我問的是為什麼要少買酒。”

“你不會忘了上回你和公子喝酒的事兒了吧?我幫你回憶回憶。”子夜掰著手指頭說道,“你和公子倆人天亮了才一瘸一拐的回來,喝了多少我是不知道,反正半斤對八兩,都喊著要結拜,說什麼你倆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什麼大哥,二妹,大妹,反正就是一通胡言亂語。”

落青羽一瞬間臉都黑了,那天真是個意外,本來真沒想喝醉的,她和人比酒量就沒輸過,沒想到齊風雲的酒量竟然那麼好……她捂著臉,醉了那豈不是……啊啊啊啊,受不了了,要不殺人滅口吧!

子夜汗毛乍起 ,有殺氣!

他捂住嘴,連連擺手,“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我嘴最嚴了,這事兒你知我知公子知,肯定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你最好是。”

落青羽揉了揉眉心,挺上火的,子夜說的事兒和她想的可不是一個,但總不能真的噶了齊風雲吧?下回再跟人喝酒得注意點了,喝多了讓人佔便宜啊!

子夜突然收起了玩鬧的神態,鄭重地道,“謝謝你。”

落青羽被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子夜解釋道,“我甚至都記不清公子有多少年沒有喝醉過了,一直以來公子揹負的東西太多,朋友也沒多少,他就像一根弦一樣一直緊繃著,我很擔心他哪天就會斷掉……你可能並不知道,曾經的他張狂,並不像現在這般沉穩,但自從武功被廢后公子整個人就變了,變得壓抑,可那天和你飲酒時的公子是輕鬆的,還是要謝謝你。”

落青羽毫不在意,“嗐,謝什麼……張狂?”

落青羽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齊風雲的樣子,他那種人,真的會狂嗎?應該會吧,他曾經也是個少年,人不輕狂枉少年,那他狂起來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子夜,你仔細和我說說你家公子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真想聽?”子夜問道。

“你說呢?”

“我就不告訴你。”

落青羽“哼”了一聲,她在等,心中默唸著,三,二,一……

果然,子夜憋不住了,他總感覺自已不說的話非常難受,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說出去公子也不會怪罪的吧?

“好了好了,我告訴你。我說過,公子是個武學奇才,他無論在騎射、內力、兵器上都非常的有天賦,他也跟你一樣喜歡找比自已強的人挑戰,且大多時候都是他贏,就算輸了也只需要短短的時間就能超過那人,因此公子的性格非常狂,他是骨子裡的狂,不在乎對手是誰、不在乎對手境界、不在乎對手招數,他通通一劍破之,這是我羨慕但學不來的。他有時會說,‘世上武學共一石,他獨佔十二斗,天下人倒欠他兩鬥。’公子以前就是這樣的人,那時他不需要那麼多算計和城府,他只知道,未來的我必定會是天下第一。”

“他以前……這麼自大的嗎?”落青羽無語,還天下人欠他兩鬥,我倒是想給他兩個大比兜。

“自大?”子夜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另一邊的齊風雲已經來到了城主府,他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恢宏的城主府,這城主府便是整個陵城最尊貴的地方了吧,若是以前他會抬著頭來一句不過如此,現在卻不會了。曾經很多人說他太過自大,他不想解釋,也無需解釋,不說別人,就說月華宮如今的那位掌門,也是落青羽的師父花水仙,為何她一生未嫁,選擇自已孤獨一生?根本原因就是因為這世間沒有能入她眼的男子,這是眼界太高嗎?也有一點,她年輕時獨闖霧山三次,霧山大陣也為她改了三次,但沒有一次攔得住她,她說問劍,便和霧山的那位李老先生大戰了三次,第一次三天大敗,第二次六天惜敗,第三次九天平手,成功以後浪推了前浪;還有帝都皇宮御花園中用劍氣刻下的那“花”字,至今還留在那裡,這都是她的傑作。都說皇帝權利最大,世間一切皇帝都唾手可得,可她就是先皇苦求而不得的女子,其實花水仙並不美麗,先皇愛上的並非是絕世美人,而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她。先皇愛慕花水仙,許她後位,許她一世榮華,花水仙卻視這些如土石,在她看來,哪怕是這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也終究還是差了點,難道這個女子就不狂嗎?人吶,若是沒有一顆無敵之心如何登臨頂峰,這是成為強者要邁出的第一步,有人將其放在表面,有人深藏心中。何為天下第一?普天之下,我為第一等,剩下皆為最下乘。

“不知道麼……”落青羽咂了咂嘴,她繼續問道,“那他會變成這樣只是因為武功被廢還是……”

“嗯……總之發生了許多事,你別問了,這個我真不能說。”說到這裡子夜立刻轉移話題,“咦?前面怎麼圍了那麼多人,走,咱們過去看看。”

落青羽眉頭一挑,說到底自已也就是因為好奇才問的,她從來都不會刨根問底,因為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既然子夜不願意說那自已就不聽嘍。

“喂,子夜,你等等我!”

兩人好不容易擠進了人群最前面,看清情況後都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子夜直接找身旁的大哥問了一下,那大哥看了兩人一眼,神神秘秘的把事情原委講述了一遍,聽完後兩人對視一眼,這事兒聽起來的確有點匪夷所思。

此時人群前的空地中正躺著一個人,是個男人,年齡大概在四十歲上下,如今躺在地上身體僵硬已經死了,在屍體的周圍站著一堆官兵,官兵們凶神惡煞的喊著,“都別圍在這裡!”讓看熱鬧的人散了,他們臉上滿是疲憊,語氣也很不耐煩,但沒用,一個人對看熱鬧究竟有多麼執著呢,這麼說吧,可以讓一個正喝到盡興的酒鬼放下酒,可以讓一個輸到上頭的賭徒放下籌碼,讓他們散去是不可能散的,除非把刀架在脖子上,然而官兵們也知道這裡人太多了,根本趕不走,只能口頭上說說。

據剛才那個大哥所說,這人是個打更的, 昨夜死在了小巷裡,今天上午才被人發現,死狀離奇,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眼睛瞪大,面容驚恐,竟是被活活嚇死的,因為已經過了一晚上,面板蒼白,四肢僵硬,更是昨夜死的第四個人。

起初子夜還疑惑為什麼要特意說這人是死的第四個,然後最離奇的就出現了,昨夜死的其餘三人和這人的死狀一模一樣,仵作驗屍的結果也一樣,都是被嚇死的,這四個人的身份不同,且處於陵城不同的位置,讓人根本無法聯絡起來,而其中一個人在死之前在宣紙上寫了個“鬼”字,還有個乞丐說自已在晚上看到了天上飛過去的鬼影。

把這些都串聯起來就很耐人尋味了,於是人傳人,都說是城裡鬧了鬼,有鬼怪在肆虐,膽小的人如今已經躲在家裡不敢出來了,還圍在這裡的都是不信邪的。

落青羽遠遠的打量了那具屍體片刻,這種死法太奇怪了,究竟是得多麼恐怖的東西才能把人活活嚇死呢?鬼怪?不可能的,曾經是有這些東西,現在絕對沒有。

月華宮傳承悠久,細數下來都得千年了,其中關於妖魔鬼怪的記錄不在少數:“自四帝逐鹿到天下一統,怪力亂神始終源源不絕,人間生靈塗炭......人皇攜四帝冊封《山海》,明法度,定律令,鬼怪為禍人間可依人間律法定罪,永鎮幽冥。”自那以後世間就已再無鬼怪了,她敢肯定,這四人身死定然另有隱情。

回過神,她環顧一圈人群,眼神在幾處停頓,湊近子夜,“看到了嗎,右邊閣樓上的那幾個,還有後面帶斗笠的那幾個,嗯……人群中也有幾股氣息,認識不?”

子夜也在看著屍體,聽到落青羽的話才抬眼看了眼閣樓,“看服飾好像是赤火宗的弟子,至於你說的那些氣息我也感覺到了,這裡人太多,我找不到具體是誰,難道你能找出來?”

“我也找不出來,感覺的話這些人都不弱,基本上都是為了仙書湊到陵城的江湖人士。”

仙書就在眼前,這個節骨眼又發生了這麼詭異的事兒,很難不讓人將這兩件事聯想起來,陵城最近真的不太平啊。

日落西山,齊風雲手上拿著一塊肉在喂鳥,他撕下一塊乾肉輕丟擲去,這隻鳥歪了歪脖子隨後直接將肉叼住,說是鳥,但其實這是一隻鷹,渾身純白,鳥喙尖銳,一雙利爪強壯有力,一看就是捕獵的能手,其實此鷹很不簡單,它是十萬只鷹中才能出一隻的“鷹中之神”海東青,海東青中也分不同品種,有波黃、秋黃、三年龍和玉爪,他飼養的這隻又是最最難得的玉爪,俗話說“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數海東青。”海東青在東盛王朝地位不顯,但大漠王朝的地位很高,大漠內的有些部族甚至信奉海東青為圖騰,就是因為他們崇拜海東青的勇猛,而此時這隻馳騁天空的傢伙在齊風雲面前卻表現得安安靜靜,沒人知道,它獵殺猛虎如吃飯喝水般簡單。

落青羽風風火火的衝進屋,她跑過去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猛喝了一口茶水,“哈~活過來了,跑了一天一口水都沒喝,渴死我了。”

“那是我剛用過的杯子。”

落青羽身體一僵,放下杯子若無其事的擦了擦嘴,“沒事,我不嫌棄你,哇,好肥好大的一隻鳥,是準備晚上烤了嗎?\"

落青羽上前想逗弄一下,齊風雲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提醒道,“它的脾氣不太好,陌生人碰它會被它攻擊的。”

落青羽把手抽了出來,看了看海東青,而那海東青長唳一聲,尖銳的聲音刺的落青羽耳朵嗡鳴,海東青振翅而飛,順著門飛了出去,一根白色羽毛緩慢飄下,落青羽伸出手,羽毛落在掌心,她五指合攏握住羽毛,“好一隻猛禽!對了,外面發生了個大事,你知不知道?”

“什麼事?”齊風雲拿起一個新的杯子,又拿起茶壺在杯子裡倒上了茶水放在落青羽身前。

落青羽接過茶水喝了一口,簡單的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複述,齊風雲從始至終也聽的認真,“就是這樣,我和子夜還特意潛去官府看了另外三人的屍體,我檢查過了,他們身上確確實實一點傷口都沒有,也並非被毒死的,所以被嚇死是真的,我感覺這事不尋常,又讓子夜簡單的查了一下這四人的身份,一個是夜晚打更的,一個是書生,還有一個是臥病在床的老人,最後那個是個賭鬼,你說這四人根本毫無聯絡,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齊風雲微微搖頭,“暫時還不知道。”

“暫時?”落青羽露出了狐疑的目光,“齊風雲,你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嗎?還是說你又在打著什麼小算盤。”

齊風雲笑容溫和,“目的真的不知道,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倒是有個猜測,但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不能下定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晚這個兇手還會繼續殺人,而且今天晚上死的人是誰我也能猜出來個大概。”

“你咋那麼會猜呢?你都不如跟我說是掐指一算算出來的,齊半仙?”

“不信?”

“鬼才信,你這些天連門都沒出,我就不信你真能憑空猜出來。”

齊風雲的身高比落青羽高半頭,看著她需要微微低頭,兩人的臉離得很近,齊風雲甚至都能看到落青羽長長的睫毛,“不出門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就是重陽的能耐。落姑娘,要不要賭點什麼,我說兩個名字,今晚死的人中必有其中一人。”

“賭就賭,賭注呢?”

“賭注......沒有賭注。”

“那不行。”落青羽果斷拒絕,“說賭就是賭,沒有賭注算什麼?這樣吧,就賭一個條件吧,你贏了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我贏了也答應你一個條件,這個條件不能太過分,還必須在自已能辦到的範圍內。”

齊風雲與落青羽盯著對方的眼睛好一會,他站直了身體,淡淡的道,“隨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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