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讓他說!”

老朱沉聲喝道。

他也想聽聽兒子的真心話!

“老十七!你對咱有什麼話?今天咱就在這裡,你都給咱說說!”

老朱,此時看著盡顯桀驁姿態。

連他這個爹都不放在眼裡的兒子!

怒極反笑道。

“好!謹遵皇令!”

朱權指著身體,敷衍的朝著上首一勾手,表示領旨!

隨後又走向腳踏車,擺弄著說道。

“就比如腳踏車,是我八歲時發明出來的!可那時父皇正忙著肅貪!而我...因為大家都知道的那個原因,不能露頭!從此,它就只能待在庫房裡吃灰!”

“還有這水力灌溉車,也是我八歲那裡發明的,還是相同的原因,不敢拿出來!”

“還有土錐,是我九歲那年!還有這三眼銃是我十歲那年發明的!”

硃紅搖不忍在聽,不忍在看。

這些隱忍,她一直都知道的。

從小到大,只有她知道弟弟,因為天降異相的原因,承受了多少!

多少才華,被埋進深土!

多少驚世想法,只能寫進雜書。

其實她都知道的,那年弟弟送給她的雜書,有許多是弟弟寫出來的。

不然,為何她派人去京城各處收購,都沒看到相同的書籍?!

只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

更何況,他還是眾位大臣時刻關注想要對付的人!

“那你為何不交給別人,讓他交於皇上?!”

藍玉發現他說話的漏洞!

既然你不想出頭,那何不把出頭的機會,讓給別人?!

正在深刻檢討自己,是不是對這個弟弟太過苛刻的太子,滿臉不贊同的看著自己的舅舅。

本來就是十七弟自己的發明,舅舅你是有多殘忍,非要他拱手讓給別人。

話說要是他處在十七弟的位置。

他不確定,他會有公心,將自己得不到的,轉手如此輕易的交給別人。

“稟陛下!由此看,十七皇子只是多考量自己的利益,要說多考慮陛下多考慮民眾...臣以為,倒不盡然!”

藍玉一臉鄙夷之色。

只是他的臉色,朱權卻是直接無視,沒有給一個眼神。

那不屑辯解的模樣,比之藍玉的張狂更張狂!

硃紅搖卻是微微搖搖頭,不認可藍玉的說法,她輕聲道。

“洪武十八年,深耕犁進獻給太子,當時太子得到滿朝誇讚!”

“嗯!這是幾年前的事,你說這個作......”

藍玉本能的反駁,只是說到半截,又停住。

看看太子,再看看上頭的陛下。

他決定還是靜觀其變為好!

這時,朱權接過話頭,繼續道。

“洪武十九年,嘉興大疫,太子獲得牛痘良方,救治嘉興百姓二十萬人!獲得整個天下擁戴!”

他平靜的敘述。

除了這些,還有好多,那些交出去的,比堆砌在庫房裡的多得多!

聽聞此言的太子。

緊皺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這幾件大事,孤都還記得!

只是當時呈報上來的捐獻者,皆是交出器物配方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不想原來都是十七弟的功勞!

孤卻是遺漏太多!”

朱標此時,滿心都是愧疚。

說起弟弟的尷尬位置,確實不方便做這許多。

“你不用為他說話!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朱元璋聽到這裡,好似一點都不驚訝,也絲毫不意外。

彷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兒子做過什麼一樣。

“是!我從不怨恨過旁的人,這就是這輩子我的人生!我做出的選擇,一點不曾後悔!”

朱權微笑著。

繼續!

“其實這些父皇應該都知道吧?!”

這也是他以前早就懷疑的。

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注意著老朱。

只是從頭到尾,老朱都沒有過意外的表情。

不過,聽到這句話的其他人,卻驚掉了下巴!

太子也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父皇!

硃紅搖眉頭隆起,思索起有沒有那些漏掉的細節。

藍玉大張著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老朱。

他以為這幾年的陛下老了,所以才將所有的政務交給太子。

平日裡除非有太子拿不定主意的,否則不說話不開口不理政事。

只是,對他的小兒子都這麼投入心力的皇帝,會真的是老了嗎?!

他這幾年的張狂,做過犯上的事情,說過悖逆話語,不會也被老頭知道了吧?!

他不敢深想,強迫自己繼續聽下去。

“......”

老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卻是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父皇瞭解我,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最近兩年在研究的作物?”

朱權深吸一口氣。

他一切都想通了!

為什麼他表現的那麼無害,可老朱還是要將他關起來。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不容辯解的被下獄。

這次,他不依不饒,盯緊他爹,非要一個回答!

“你種了兩年地!種的到底是什麼?我派人去搜尋,可怎麼都搜尋不到!”

老朱沒有正面回答,卻是提出自己的疑問。

對於農作物,他自然是好奇無比的。

可是朱權種在他殿裡的那玩意,不知道是從何處過來的。

經手的人只有那太監不風一人。

而且,不風還忠心耿耿,即使被打的昏厥過去,也不曾吐露過一個字。

看那樣子,即使他死了,也獲取不到任何資訊!

“所以,這才是你最終見我的目的,是嗎?”

朱權,此時已是無盡的憤怒往上湧!

“你說呢?!”

老朱盡顯無賴本色,不肯定回答,也不否定。

“哈哈哈!父皇!好!好!好!”

朱權大笑出聲!

原來剛剛那些只是開胃菜!

或者說老朱知道他所有的底牌。

知道他庫房中藏著的物件,知道他在小院的三分地裡種植的作物。

只是他只知道表面,並不知道,他究竟在庫房中存放了一些什麼。

又在地裡種植了什麼!

這是他堅信的!

從小,他就有很強的領地意識。

做東西的時候不假手於人,從來都是親力親為。

所有的物件製作和使用方法只有他一人清楚!

所以老朱從小到大的監視,監視了個寂寞!

到頭來,還不是要把他放出來,詢問工具怎麼樣,地裡的東西怎麼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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