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這樣的詞語是中性的,是熱性的,還是涼性的?

上一輩子的朱權是完全不信命的!

天命,快別胡說八道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

自從穿越之後,他就懷揣著一份敬畏,對天地對眾生,對看不見的鬼神魂魄!

他不再肯定一定沒有往生,一定沒有命中註定。

他謹慎的審視著,努力地做好這一輩子該做的事情。

他從小立下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將周圍所有有威脅的異族徹底打死!

至少百年內無力摻和中原的爭鬥。

而他就藩大寧以來,就是為這個目標而努力。

種植作物,開發特產,重視經濟,訓練士卒,研製器械!

今日!

終於有此大勝!

黑夜中,不知斬殺了多少個大將。

因為他的追趕而跌落墜傷墜死的人已不知有多少。

一夜的時間,他追擊跟隨在阿魯臺身邊的四萬人,已經只剩下一半!

而令他最為大呼奇妙的則是。

遠處飄揚著的大大的旗幟上,那一個個鮮紅的燕字!!!

天命!

有時候能解釋的清嗎?!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幹就完了!

阿魯臺是他的,誰也帶不走!

“王爺王爺!是蒙古人!是大批逃竄的蒙古人!後面追趕的好像是寧王的軍隊。”

丘福拿著燕王遞給他的望遠鏡,一臉興奮的說道。

這...可怎麼說好呢?

他記得有個成語,叫什麼...守株待兔來著。

現在的場景跟那挺像的。

本來以為出動幾萬大軍,千里跋涉,深入草原腹地,連個毛兒都沒見著,這次肯定是盡興而來,敗興而歸。

沒想到,失望著失望著,就等到天上掉餡餅。

誰能不開心?!誰能不喜出望外?!

“哈哈哈!王爺當真是未卜先知,料事如神!末將記得王爺之前就曾斷言,此次出兵必能建功無數。”

張玉也是興奮莫名,適時地馬屁奉上。

這樣大喜的時刻,如此話語說到人的心坎裡。

朱棣的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縫。

滿心滿臉的開心。

“張玉,丘福,朱能!你三人速去攔截!”

喜出望外的燕王,並沒有因為天上突降的餡餅而傻樂的忘記接住。

他迅速的安排著。

“務必不使一人走脫!奶奶的,都幾日了終於見到正主,可不能讓他們跑了!”

燕王一把抽出腰間的彎刀,恨不得現在就劈砍在蒙古人身上。

三萬大軍出征所需要的糧草,兒郎們需要的斬敵立功的獎賞,還有他迫切想要追趕上十七弟的心理。

全都壓在他身上,再找不到蒙古人,他燕王的面子和裡子都丟了。

還好上天待他不薄。

“是!”

三人鄭重應諾,拔馬離去。

迅速鋪展開防線,陣形如同一張大網一樣,等待蒙軍的自投羅網。

而看見遠方飄揚著的紅旗的阿魯臺,內心是崩潰的。

他恨不得仰天大罵,又喪失掉所有的力氣。

從拜見脫古思帖木兒大汗開始,他就謀劃著怎麼收拾寧王。

他積極聯絡各部,一一說服各部首領南下,甚至和瓦剌首領猛哥帖木兒許下重諾。

最終促成三路,數十萬蒙古聯軍南下的盛況。

瓦剌一路,攻擊陝西路。

咬住一路,攻擊山西路。

他親自率領一路,攻擊大寧路。

可是沒料到諸般不順,陝西路現在還在糾纏,也不知是猛哥不願意盡心使力還是明軍很強,從開始到現在都在僵持階段。

咬住先前攻佔山西路,佔領大同府,無比順利,形勢大好。

可是一日之間,被寧王一箭封喉,大同又被明朝搶了去。

他自己更是不堪,選了一個娘們做對手,沒想到最終還被他擋在原地,不能前進一步。

後來知道寧王在蒙古境內大肆劫掠,他又心生一計。

最終和奈爾不花兩人配合著,又集結三十萬大軍,想要一舉捕獲明朝皇帝的兒子寧王朱權,好換得一些利益。

沒想到本來十拿九穩,誰都沒想到會出意外的圍剿行動。

竟然會是如此結局?!

長生天真的拋棄他們蒙古子民了嗎?!

長生天真的站在南明那一側了嗎?!

為什麼他絞盡心力的一場場必勝的謀劃,總是以各種失敗收場?!

當朱權只有一萬人的時候,他準備弓矢隊,專門來對付勇猛的寧王。

本來一切都好,眼看即將成功,可是寧王的一把火油將他的勝利在望燒為灰燼。

他重整旗鼓,覺得損失慘重也沒什麼,他們還擁有絕對的優勢。

二十多萬對戰一萬,玩都玩死你丫的!

可是眼看著就要追擊上,卻遇到寧王的援軍,最可恨的還是這援軍是哪徐娘們來的。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當然要將兩人一起滅了!

可是最後的結果,就是現在。

他和蒙古各部的首領狼狽的逃竄,身後還有著怎麼都甩不掉的追兵。

本來萬無一失的謀劃,被如此黯淡的結局收場,本就令人萬分沮喪。

沒想到...沒想到,逃跑的路上,又遇明軍!!!

他甚至都懷疑,這一切是不是身後那寧王早就算準了的。

不然哪有那麼多巧合。

“將軍!前有攔截,後有追兵,我們...我們怎麼走?”

旁邊的將領小心的詢問。

如此局勢,已經壞到極致,若是他們沒有援軍,他們落得什麼下場已經能夠想象的到。

“你問我,我怎麼......”

阿魯臺一陣火大,聽聞話語,就想吼回去。

只是,他終是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煩躁。

勉強思考一番,下了決定。

“向前衝!通知勇士們,現在是最為緊急的時刻,若是不想身首異處,若是不想成為漢狗的奴隸,那就拼命揮刀吧!只有如此,或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阿魯臺深深的撥出一口氣,睜開雙眼,重新變得冷靜。

身處瞬息萬變的戰場,本就處處危機四伏,若是還情緒用事。

怕是早就死了許多遍了。

“是!”

那將領答應一聲,飛奔而去。

阿魯臺的目光轉為幽深。

如此絕境,該如何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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