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赤峰村!急救!
昨日和方世豐聊到很晚。
將他所言與朱棣所言對照驗證之後,確認他沒有說謊。
朱權才對他信任幾分。
這樣的人才,尤其還是經過亂世的大才,竟然被他撿到。
他在高興之餘,總是有些不放心的。
只能用用看了。
朱權邊整理著行囊,安撫著馬匹,邊想著這些。
就在這時,驛站外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伴隨著小吏的驚呼聲。
朱權眉頭一皺。
“殿下稍待,我去看看!”
徐妙錦反應最為迅速,邊說著邊向著外邊跑去。
朱權也沒有留在原地,也快步朝外奔去。
等幾人跨出驛站大門。
看到的是一幅血染的畫面。
昨日出走的護衛軍士卒方勇,滿身血汙的趴倒在地上。
他的戰馬也累倒在地,不停的大喘著氣。
“殿...殿下!救,救我兒。”
他躺倒在地,眼睛已經被血汙眯的睜不開眼。
只是嘴中不斷呢喃著這句。
朱權趴在他的跟前,以耳仔細傾聽,方才聽清。
“我是寧王朱權!你現在需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何事!去哪裡營救他們,本王才能趕過去。”
朱權用手帕擦拭著他的臉頰,以命令的口氣說道。
方勇聽到這個聲音,萎靡的精神一震,他終於趕上殿下了嗎!
他一夜的功夫終於趕上了殿下。
“殿,殿下,快!丁,丁五還在和元軍戰鬥著,地點是在,東北方向的赤峰村,離此,半,半日的路程。”
他氣息微弱,勉強說完。
“東北方向只有一條路嗎?”
朱權冷靜的詢問,這句話既是問方勇,也是問驛站的小吏。
“...是!”
“回寧王,是的,距此七十里,是有個名叫赤峰村的村莊。”
方勇和小吏同時回答。
“近日可有蒙古軍人的掠邊?”
朱權寒聲詢問。
“沒...沒有聽說。”
小吏戰戰兢兢回答。
“方勇,對方有多少人?可有看清。”
朱權以手勢吩咐眾人做好出發的準備。
一邊詢問著方勇問題。
徐妙錦,牛二,雷左,湯嘉豐等人迅速動作起來。
“沒,沒看清楚,我,我們碰到的有,有五百人,路上還看到,別的村莊也有,也有元軍。”
得到答案之後,朱權將方勇遞給小吏。
蒙古人應該是分出多個小隊,每隊 五百人左右。
總體兵力並不清楚。
不過,何須再遲疑。
他計程車兵現在可能正在兇險中,他如何能不營救呢。
“好好照料他!”
朱權扔給小吏一錠銀子,吩咐道。
隨後翻身上馬,對著準備好的三千護衛軍高喊。
“諸位!勿需多言!隨本王前去赤峰村!駕!”
朱權大喊一聲,下達命令之後,一馬當先狂奔。
今日的大雪已經暫停,雖有積雪,並不影響馬兒奔跑。
“是!”
三千人回應一聲,緊隨在寧王身後。
轟隆隆的向著前方奔去。
千軍萬馬的奔騰聲,在大地上空遠遠飄蕩。
向著七十里外的屠宰場,而去。
丁五四人還安全嗎?
隨著寧王殿下北上,還未到達大寧府,就要永埋在自己的家鄉了嗎?
朱權心中焦急不已。
在行進過程中,他已經將三千人分成五個小隊。
保證每隊不少於六百人,這樣即使遇到元軍也能夠在人數上保持優勢。
再有就是,速度!
跟隨在他身邊的六百人,皆是快馬!
他們騎乘的戰馬是雙馬,騎上託運的物資已經留在驛站,雙馬賓士,利於戰鬥。
不確定元軍是多少人。
但是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剛剛踏進大寧的地界,他就要直面元軍。
這樣的變化,來的猝不及防。
鎧甲外面刺骨的寒風,不斷鑽進身體。
胸口的心跳聲咚咚咚,響個不停。
眼睛因為裸露在空氣中的緣故,不停的有淚水湧出,然後結成冰。
這些都不要緊。
起碼人還活著!
可,剛剛奄奄一息的方勇,還有生死未卜的丁五。
才是他現在最為擔心的。
他雖然不會天真到,要保證隨他從應天府一起走來的三千人,一個不少。
但也不想,還未到達大寧府城,就有人落隊喪命。
從現代來到大明,經歷過最深的打擊就是父皇的狠心關押。
如今面對真正的生離死別,淋漓的鮮血。
朱權的心一聲聲的怦怦跳。
他一馬當先,跑在六百人的最前方。
不惜馬力,原先需要半日的路程,在寒冬中,提前到不到四個時辰。
日光最亮的時候,是最接近午時的時辰。
樹上枝幹上的積雪,在朱權的放馬賓士下,震顫的落下。
潔白的雪地裡,還殘留著一排一排馬蹄印。
隨著馬蹄的印記,赤峰村就要到了!
以朱權超遠的目力,已經能看到遠處的村莊。
只是,這時的村莊上,已不見人影。
朱權帶著眾人進入村莊,開始分頭查詢。
終於在一處大寨內,發現了村民的蹤跡。
只是......
只是......!
朱權跨進院落,看到的是一幅人間慘劇。
他看到的是滿地的屍體。
和浸入白雪的血紅色。
朱權翻看著,一個個村民。
有幾歲大的兒童。
有面容枯槁的老人。
有將孩子護在身下的母親。
他喉嚨中發出一陣陣嗚咽。
這就是戰爭嗎?!
為何他感受到的不是壯懷與激烈,而是赤裸裸的痛!
“殿下,找到兩個我們的人,只是,他們已經,已經......”
湯嘉豐面容沉痛,不能言語。
“帶本王看,”
朱權嚥下口中的哽咽,澀聲道。
他手下的兩個士卒,已經永遠躺在了這裡。
他們仍然緊握著長刀,身邊也躺倒了兩個元軍計程車卒。
他們的身前身後有多處傷口。
是被人圍攻致死!
朱權含在眼中的淚水,無聲的滴落。
“全體!上馬!循著馬蹄印記繼續追擊!”
朱權的聲音已經痛的變形。
只是此時,看到這樣的慘劇,能說出話來,已是堅強。
何況要做到冷靜的發號施令!
眾人無言。
只是沉默的上馬,重新出發!
塞外遊牧民族襲擾邊境。
這幾個常常出現在史書中的一句話。
今日,有了最為直觀的畫面。
它是血淋淋的,它是承載著無數人的哀痛的。
它是無法用言語明說的。
一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