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邊吃邊聊,這一頓酒一直喝到臨近子時方才作罷。

孟無戰雖然對父親之死有諸多疑惑不解,但感覺今日是自從師門下山以來最快活的一天,不僅遇見了父親故交,還認識了一幫意氣相投的朋友,一時情緒高漲,縱身長嘯。以前在師門之時,遇到心中有高興或者苦悶之事時,他夜晚便獨坐山巔,縱聲長嘯。

姚暮雪見孟無戰饒有興致,說道:“孟大哥,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孟無戰此刻毫無睡意,便道:“好!我隨你去!”

兩人便一前一後往後山走去,走了約小半個時辰,藉著淡淡月光,孟無戰竟然看到一堵高牆攔在身前。姚暮雪笑道:“這便是長城了!我們上去看看。”

“上去?這麼高從哪兒上去?”孟無戰見牆高兩三丈有餘,筆直陡峭,周邊全是懸崖峭壁,樹林環繞,哪裡有上去的路徑。

“你隨我來,這邊有小路。”姚暮雪在前面說道。

姚暮雪帶他在林中左彎右繞,看到一條陡峭小道蜿蜒向上。孟無戰漸漸感覺醉意上來,腳步有些踉蹌,姚暮雪見狀連忙拉住他的手:“這兒可開不得半點玩笑,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孟無戰只覺她手若柔荑,纖纖細手握在手心柔若無骨,不由內心一動,酒也醒了幾分。便不敢再大意,兩人手牽著手一前一後往上爬去。

兩人爬到高牆跟前,看到牆根處破了一處小洞,僅容一人透過。姚暮雪道:“從這兒鑽進去便是!”兩人從洞中鑽了進去,只見有磚砌臺階步步向上,竟一步步通往頂部。

“啊,我們終於到了!”孟無戰欣喜萬分,兩人依著女牆,站在長城上面藉著月光舉目向遠處望去,只見茫茫一片山川,全在腳下。

“我和哥哥小時候經常瞅著這長城上面無人時便爬上來,或在上面玩耍,或在上面練功,一般無人打擾,這兒彷彿是我們的一塊私密小天地呢!”姚暮雪笑道。

孟無戰雙眼緊緊盯著姚暮雪,覺得月光下她的側臉白皙嫩滑,身子亭亭玉立,一時竟看呆了。姚暮雪驀然回首一看,嬌羞一笑:“你看啥呢!”

孟無戰見被她說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兩人半晌無人言語,但孟無戰只覺得姚暮雪的身子漸漸朝自已身上靠來,左臂差不多要倚在了自已身上。他一顆心怦怦地跳個不停,連大氣也不敢出,雙目根本不敢向姚暮雪瞥去,猶豫再三,右手輕輕地搭在了姚暮雪的纖腰上。兩人對視一眼,互相會心一笑,孟無戰摟得更緊了。

孟無戰生平跟女子交往不多,山上拜師學藝之時,那時只有小師妹,兩人年歲相仿,經常在一起玩耍,遇到有人做錯事師父責罵時,他二人便相互包攬責任,寧願自已捱罵,也絕不連累另外一個。但自已與小師妹之間更多的是一種親情,這與姚暮雪之間的感情感覺大不一樣。想起小師妹,孟無戰算算已有大半年時間沒有見著她了,心中著實有些想念,想著想著嘴角不禁“撲哧”笑出聲來。

“無戰哥哥,你笑什麼呢?”姚暮雪柔聲道。

“哦,哦,我……我突然想起了小師妹。”孟無戰沒料到自已突然失態,一時吞吞吐吐地說道。

姚暮雪從她懷中掙開,緊盯著他雙眼問道:“你師妹也很漂亮是嗎?那你們是青梅竹馬,對嗎?”

見孟無戰半晌沒有回答,姚暮雪轉過身去,氣呼呼道:“那你去找你的小師妹去吧,還來找我幹嘛!”

孟無戰連忙跑過去扶著她的雙臂,急道:“雪兒,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我一直把小師妹當作自已的親妹妹一樣看待的,從來沒對她有過非分之想。”

“是真的?那你可不許再想其他女人!”姚暮雪轉怒為喜,嘟囔著嘴道。

孟無戰連忙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我答應你,不再想其他女人。”

“無戰哥哥,沒想到你也是苦命人,自幼父母雙亡;我和你一樣,我很小的時候父母便被漠北鐵騎殺了,那時我才兩歲,哥哥大我十歲,這些年都是我們兄妹相依為命。那你以後怎麼打算?”姚暮雪問道。

“父親的死我會慢慢查清楚的,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孟無戰堅定著說道。

“那我就陪你一起去查,好不好?”姚暮雪盯著他的眼睛含情脈脈道。

孟無戰自是不想她與自已一起以身犯險,但此刻不願忤逆她的心意,只好道:“好,我們永遠在一起。”

翌日上午,鍾小應突然找上門來,說道他爺爺找孟無戰有事,姚暮雪聽完之後緊張地跑出來問道:“小應,族長找你孟叔何事呀?”

“爺爺沒有明說,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不過,雪兒姐姐,你放心,我爺爺不會為難孟叔的。”鍾小應答道。

眼看孟無戰已隨鍾小應走出去好遠,姚暮雪遙遙看著他們背影兀自不肯回屋,姚暮遠在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孟兄弟不會有事的。”

這是位於羿落村落後山的一塊平地上,老族長鍾成魁早已在那兒等候著孟無戰。見孟無戰趕來,他開口言道:“我今日找你前來,是打算傳授一門功法於你。”

見孟無戰投來疑惑的雙眼,他朗聲道:“這如影隨形掌法,本來是你父親首創,他於我下山在軍營教習箭法之時傳授於我。後來經過我的改良,融匯箭術於掌法之中,現在我將這門功法稱為“如影隨形箭”,顧名思義,這套功法兼具了掌法的霸道威力,又帶有箭法的迅猛快捷。我來先給你演示一番。”

鍾成魁說罷挽起長袖,邁開雙腿:“這第一重,稱“一箭穿心”,看招!”,他右掌運氣在手,突然平掌向天上擊去,道一句“中!”,只見一道筷子粗細的金光筆直閃過,似是帶著陣陣熱氣,正中天上正在飛過的一隻麻雀,須臾那麻雀墜落下來,只見一個筷子粗細的小洞貫穿它的全身,洞口周圍被熱氣灼成黑色。

孟無戰瞧得這“如影隨形箭”竟如此奇妙,能百步穿楊,一時對族長佩服不已。

“再來看第二重,稱“烈火焚身””,鍾成魁說完依舊擺出右掌,彎成弓形,左右內外旋轉右掌,猛地對著前方五丈遠的一棵一尺直徑的松樹拍了過去,只見拳頭粗細的烈焰飛速閃過,正中那棵松樹樹幹中央。

孟無戰近眼一瞧,樹幹正中心已被烈焰燒空,露出一個碗口粗的洞口,片刻便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那棵松樹轟然倒地。

孟無戰眼中閃過一絲駭然,心道如果用此功法對付人,結果那該有多慘。

“這第三重,我暫時命名為“煙消雲散”,一來因老朽內力不濟,一直都未曾使出此招;二來此招太過霸道,能將人灰飛煙滅,屍骨無存。所以除非為了保命,非必要慎用此招。”鍾成魁說道。

孟無戰心想前兩重就已經非常厲害了,天下還有幾人能迫使用上第三重的。於是對著鍾成魁做了一揖:“鍾伯父,此箭法威力果然非同凡響,若是父親在天之靈有眼,得知伯父將此掌法加以改進併發揚光大,定會為伯父感到高興的。”

鍾成魁仰天嘆道:“孟兄弟,老兄能為你做的就這麼多了。賢侄定會將此功法傳承下去,不會讓你的一番心血付諸東流!”孟無戰見族長對父親如此情深義重,心中對他更是佩服不已。

說罷鍾成魁將如影隨形箭的武功心法及招式一一詳細講解給孟無戰細聽。

這一連幾日,孟無戰都在後山用心練功。他本來在師門得師父“醫仙”黎聖泉親授八十一路點穴功法,與這如影隨形箭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學起來自是得心應手。這才過了三日,孟無戰已將前兩重功法學得爐火純青,使用出來威力並不遜於鍾成魁。

鍾成魁見狀大喜,直讚道:“好,好!果然虎父無犬子!賢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朽佩服佩服!”

孟無戰趕緊雙膝跪地,大聲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鍾成魁連忙扶起:“賢侄,快快請起,這可萬萬使不得,這門功夫本是你父親首創,我只不過是代他傳授,你身為他的兒子,理應將此神功傳承下去,你還是稱我伯父為好。”

孟無戰見他如此堅持,只好作罷。

姚暮雪兄妹見孟無戰得老族長親授神功,自是替他感到高興不已。

這一天閒來無事,孟無戰聽說霧狼山離此不遠,他突然想去看看,畢竟父親當年和鎮北軍十萬忠魂皆死在此處,不知還能否找到父親當年遇難的蛛絲馬跡。

當他向鍾成魁提出此想法時,老族長沉默半晌不語。良久方才言道:“不是伯父不支援你去瞧瞧,但你可知道那裡有多兇險,那兒除了是漠北的地盤之外,還有許多成群野狼,我們部落好多族人就是去了霧狼山有去無回的。包括我的兒子,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孟無戰這時發現族長眼中已含著淚花,他之前從沒聽眾人提起過族長的兒子,也就是鍾小應的父親。

“霧狼山離此地不過一百二十餘里,我們部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從不去霧狼山狩獵。十年前,我們族有幾名獵戶追逐一頭棕熊不慎誤入霧狼山,那時我那兒子正好便在附近,他聽聞此訊息時想要前去阻止卻已經為時已晚。無奈為了營救族人性命,他便硬著頭皮進入霧狼山,可是,面對茫茫狼群,他們寥寥幾人豈是對手,除了一人拖著半條殘腿活著回來,其餘五人,包括我的兒子俱葬身狼腹!”鍾成魁此時已經潸然淚下。

孟無戰趕緊安慰道:“鍾伯父,對不起,侄兒不是有意提及您的傷心事,還請伯父見諒!”鍾成魁朝他擺了擺手。

這一天,天才剛矇矇亮,一道黑影就從羿落村莊閃出,向著村莊西北方向前行,只見那黑影背上揹著一袋行李,腰間懸著一把寶劍,行走極是匆忙,頭上戴著斗笠但壓得低低的,將臉遮住半邊,看不清相貌。

剛出村頭,黑影猛地抬頭一看,路邊赫然站著幾人,黑影正待拔劍,突然一聲驚呼:“怎麼是你們?”聽說話聲音,正是孟無戰。

原來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去霧狼山一探,為了不連累眾人,他便偷偷在房間留了紙條,收拾好行李便趁著清早就出發了,沒想到在此處碰到熟人。

“你們是來攔我的嗎?”孟無戰又問道。

這時,路邊四人之中一名年紀稍輕漢子站了出來:“孟兄弟,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怎麼突然就不辭而別呢?”,講話漢子正是姚暮遠。

“這幾日多蒙姚兄及諸位兄弟照顧,孟某感激不盡;不過,孟某要去辦點私事,擔心勞煩各位,是以並未提前告知,還請姚兄見諒!”孟無戰無奈說道。

“族長早已料到你定會去那霧狼山,所以命我們在此等候。”姚暮遠說罷,朝孟無戰身後努了努嘴。

孟無戰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只見一名高挑女子和一名少年緩緩走來,正是姚暮雪和鍾小應。

姚暮雪一臉怒容,嬌嗔道:“你個騙子!不是說好一起的嗎?”

孟無戰尷尬地攤了攤手:“所以,你們這是?”

“我們當然是陪你一起去呀,拿著!”姚暮雪淺笑一聲,說罷將身上帶的包裹扔給了孟無戰。

“可是霧狼山異常兇險,我不願你們隨我一起置身險境。”孟無戰勸道。

“別可是了,我們人多,一起去路上多少還有個照應,總比你一個人去得強。”姚暮雪辯道。

孟無戰見拗不過他們,只好作罷。“可是小應你不許去呢!”他想到鍾小應父親便是死於霧狼山,無論如何再也不能讓他也去冒險。

“孟叔,我都已經跟爺爺商量好了,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已的,不會連累大家的。”鍾小應露出懇切的眼神。

“小應,你可知道我們這次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嗎?那地方可以說是兇險萬分,生死難料;你還小,不能隨我們去冒險。”孟無戰勸道。

“就讓他隨你們去吧!凡事有因便有果,他是去替父親尋仇也罷,替父還債也罷,那都是他的命數。爺爺也老了,不能時時刻刻護著你,你自已要走好自已的路。記得路上好好聽你孟叔的話。”老族長不知幾時已經站在了身後。

孟無戰沒料到族長如此通情達理,不過他這番話聽在耳中既是像在說鍾小應,又是像在說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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