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兩個小朋友

孫許言很聰明，給她講題會很認真地聽。每次學了一個新的知識點，她都會特別開心，連帶著餘衍霖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一個假期的時間，他幫她把之前學過的知識點都串講了一遍。

她剛上一年級，學得本來就也不難，沒用多久便把一年的知識點講完。他便開始嘗試給她講二年級的內容。

這年暑假，程倚歌給餘衍霖請的家教都改成來58號院上課。孫許言在他上課的時候，也會在一邊旁聽，或者拿著玩具默默地一邊玩。

經過一個假期的補習，二年級的時候，小朋友的成績已經穩居第一。

許怡清很高興看見她的成績提升得那麼快，但小姑娘並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彷彿學習這項任務只是為了替媽媽完成的。

兩人平日裡在一個學校上學，剛開始他每天早上會和司機叔叔在她家校園門口等她，兩人一起去學校。

放學的時候司機叔叔將兩人一併接回來，直接送到孫家。兩人一起吃晚飯，吃完後一起寫作業，到晚上餘衍霖才回自己回家。

這年秋天換季，急降溫。一個深秋的夜裡，外面狂風颳著後院的梧桐樹葉沙沙作響，樹幹時不時地砸在地上發出響聲。

餘衍霖吃完晚飯便有點不舒服，只是並沒有當回事，早早便回家睡覺了。

恍惚間，床邊的手機鈴聲響起。他醒過來，才發覺自己發起了高燒，整個人都意識模糊。

他伸出手，想要接電話，卻不小心將手機掃到了地上。

手機落在木地板上，發出咣噹的響聲，樓下的保姆阿姨以為是外面的樹枝掉落的聲音，並沒有在意。

手機再次響起時，他已經夠不到，只能手垂在床邊，大口喘著氣。

在失去意識之前，他迷迷糊糊間感覺房門被推開，一隻身穿黃色毛絨絨連體睡衣的大型皮卡丘跳到他的床上，嘴裡喊著，“哥哥，你怎麼了？”

許怡清在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感覺他不太對勁，所以打電話過來確認，卻沒人接，這才讓孫毅理過來看看。

那天晚上，他是被孫毅理抱去醫院的，高燒40度，在醫院打了幾天點滴才回家。

醫生說如果沒人察覺，高燒一晚上，可就危險了。

這件事過後，兩家人走得也就更近了。家裡的阿姨後來被程倚歌辭退，但她想起來還是很後怕。

許怡清乾脆把家裡的客房收拾了出來，佈置了書桌和書櫃，專門給餘衍霖準備出來一間房。

程倚歌出差不在家的時候，餘衍霖便會留宿。兩個小孩每天一起上學，回家便一起玩，一起學習。

週末的早上，餘衍霖還會陪孫許言去喂流浪狗，她會給他介紹每隻小狗。晚上，兩人會各自玩會兒，餘衍霖再帶她回家。她的滑板越來越厲害，還會時不時地教他一些新動作。

他住進58號後，小姑娘進他房間，從來不記得要敲門。門總是突然被開啟，門口會隨機出現哭花臉的小花貓，或者笑眯眯的小狐狸。

不過她推開門也不會直接進屋，等餘衍霖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她。她才會跑過去委屈地說控訴媽媽欺負她。

惹禍後，她會第一時間跑上樓躲進他房間。餘衍霖等許阿姨消氣了，再領著她下樓跟媽媽道歉。

捱打了，她也會往他房間跑，他給她擦眼淚，哄她。

滑滑板摔倒了，就會一晚上賴在他房間裡，許阿姨拉都拉不走。

小姑娘沒什麼氣性，很好哄，只要抱一抱，順順背就恢復元氣。

兩家聚會的時候，許怡清笑道：“以前小囡總是纏著我和她爸爸，要我們給他生個哥哥。現在願望實現了，有哥哥了。”

程倚歌總是當眾開玩笑，“哥哥這麼喜歡妹妹，以後讓妹妹嫁到咱們家來，好不好？”

餘衍霖聽到媽媽這話總是不太高興，大人們都只是開玩笑，並不在意他的心情。

許怡清說：“哥哥性格安靜，肯定喜歡溫柔的女孩子，才不會喜歡小囡這樣上躥下跳的小瘋子。”

許怡清是溫婉柔和的南方人，說著一口吳儂軟語。她叫自家孩子“小囡”，她希望把孫許言培養成一個溫柔優雅的淑女。

可偏偏這姑娘生下來一刻都沒有優雅過，靜不下來。

孫許言聽媽媽這麼說，就不高興，伸手捏住小哥哥嘴角，將嘴角往上提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大眼睛眨巴著，威脅道：“哥哥，說喜歡我，快說！”

“當然喜歡，我最喜歡小囡了。”他笑著小聲地回答她，順便伸手胡嚕了一下她的小腦瓜，任由她捏著臉。

兩個小朋友那麼小，並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在少年眼裡，妹妹可愛善良，像陽光一樣明媚。

他不想妹妹來他家，他自己也不喜歡這個家。

孫家每天都歡聲笑語，妹妹即使有時候會捱打，但那也都是許怡清嚇唬嚇唬她，哪裡捨得真打。

妹妹就應該生活在孫家，他也喜歡孫家。

小姑娘有時候會喋喋不休，但也可以待在一起半天都不說話。他看書的時候，她就安靜地坐在一邊看漫畫或者折騰他的手辦。

有時候她折騰無聊了，嚷嚷著要去玩，餘衍霖就會給她拿過一本練習冊，做出來就帶她去玩兒。

他原本只是想捉弄捉弄她，給她拿的都是高年級的練習題，她上課不好好聽課，也察覺不出來超綱的內容。

但這孩子勝負心特別強，做不出來就不會善罷甘休。偶爾給她看一道奧數題，解不出來就別想睡覺了。她不睡，他也不能睡，直到許怡清上來趕人，她才不情不願地回屋。

她雖然每天看起來傻傻呆呆，但專注力和意志力極強。

他開始給她講一些高年級的內容，她都會認真聽。

他發現孫許言記憶力驚人是在給她講故事的時候，每個故事講過一遍，她都能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

他一開始不信，便讓她背古文，她雖聽不懂，但在他給她唸了幾遍之後，依舊能鸚鵡學舌地跟著背出來。

她上二年級的時候，老師建議她跳級，因為課上的內容，她在假期基本都學完了。一開始孫毅理不同意，認為沒必要跑太快。可試課之後，她並沒有任何壓力，便也就沒太在意。

對於孫許言來說，之後的內容就越來越簡單了，畢竟暑假補課老師講課的時候，她雖然在玩，卻也都一字不差地記得內容。

就這樣，餘衍霖讀六年級的時候，小姑娘跳到與他同年級。

孫毅理不同意，畢竟小姑娘平日裡沒心沒肺，跳級太快，和周圍的年齡差距也大，怕對她的心理成長造成不好的影響。

但孫許言在知道可以跟哥哥一起上課後，興奮了一個暑假。

孫毅理最寵著她，看她那樣子便也奈何不了她，只能交給餘衍霖了。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孫許言的整個童年時期，是餘衍霖照顧著長大的，帶她學習帶她玩。孫許言能有現在的成績，大部分功勞都是餘衍霖的。

孫許言在學校有餘衍霖照顧，他們也就更放心了。

孫許言經常鼓弄家裡的電器，家裡的電器，電腦、電視機和舊手機，一旦出什麼問題，都會被她拆了來“修”，拆了極少有能安回去的。

餘衍霖總是被她推出來承擔罪責。小孫許言知道媽媽只會批評她，不會跟哥哥生氣，所以每次幹壞事，都要忽悠上餘衍霖，拉個墊背的。

事情敗露之後，她總躲在他身後，笑得像只小狐狸。

“誰還不知道是你這個小麻煩精，惹事了就怪到哥哥頭上。”許怡清總是能一眼就看穿她，“總之，你就是對的，他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