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人坐在柏林市中級法院第一審判庭的觀眾席上,他坐在座位上一絲不苟,哪怕還沒有開庭,他也依舊正襟危坐著。

他的頭髮梳成七分頭,鼻子上流著衛生胡,這種二十年代在德國、日本等國流行起來的胡型,由於鬍子較難長成,且不易刮淨,聽說這跟日本的武士道有共通之處,所以視為珍貴,只蓄中間方方正正的一小撮。這種樣式的鬍子便於日常清洗梳理,吃東西的時候不會有長的鬍子掉進飯裡面,所以稱“衛生胡”。而又因形狀類似於洗衣用的板刷,所以又稱“板刷胡”。

他穿著一身深黃色的正裝,身邊左邊坐著一個淡黃色衣服的男人,右邊則是一個滿臉暴戾穿著軍裝的男人。

他們從左到右的名字分別是 保羅·約瑟夫·戈培爾 、阿道夫·希特勒 、恩斯特·羅姆。

“主席先生,我們真的有必要來看這樣一場庭審嗎?這與我們的事業毫無關聯吧?”恩斯特·羅姆比較急躁,他不停地挪著自已的腿說道。

“不。”希特勒搖了搖頭,“很有必要,這場審判的有罪無罪與否,關係到我們是否應當繼續與當前政府非暴力不合作,因為當事人做的事情,正是我想要做的。”

“比起這個。”戈培爾在一旁說道,“我倒是覺得,她有可能成為我們的競爭對手。”

“你如何覺得?”

“主席閣下,您如果依然覺得她是可以拉攏的物件就太天真了,沒錯,她確實是出生舊貴族的保守家庭,但她受到了布林什維克的支援,從紅星報點評《人民公僕》中明顯的傾向性中就可見一斑,我認為,她一定和那些紅色份子合作了。”戈培爾皺眉說道,“看一個人不能聽她說了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電影裡的臺詞很有可能只是欺騙愚昧民眾的煙霧彈,她真正的想法,很有可能是親蘇的。”

“不要那麼武斷約瑟夫!”希特勒想了想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嘗試和她溝通,未來的形式不再是拘泥於小小的暴動和集會了,我們已經擁有了足夠的政治力量,光靠臆想和猜測是非常不成熟的。”

見希特勒這樣說,戈培爾沒有再反駁,但他打心裡不接受那些左翼份子,有階級無民族的指導理論簡直就是玷汙了德意志主體民族日耳曼人血統的純正性。

這也是他最為自豪的地方,從魯道夫·赫斯替筆寫下《我的奮鬥》,自已出版了這本書那天起,這就是他的唯一信仰。

慢慢的,幾百人座位的聽眾席坐滿了起來,還有不少沒有搶到位置的人站著在周圍看著。

審判庭整個大廳到了九點已經人滿為患。

阿道夫·希特勒的眼裡,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少女,已經走入了被告席。

格拉德尼婭今天第一次穿得像成年人一樣,這樣的打扮在一個少女身上很顯然非常的突兀。

可是她今天有理由必須這樣穿戴。

今天的格拉德尼婭,將會是兩世為人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演講。

上輩子的他雖然也經營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工廠和公司,但供銷一體化的企業並不需要給員工沒事打打雞血,他更喜歡作為用實際工資薪水來給員工感受努力工作的回饋,所以基本上從來沒有開會說過空話套話,因為他是個實幹派。

然而如果要作為政治家,不說空話和套話是不可能的。

承諾員工增加薪水月底就能做到,可以承諾民眾的美好生活,那需要幾年還是十幾年?

如果連競爭對手都比不過,還談什麼實幹,而競選,比的不就是畫餅的能力嗎?

歷史上那些嚷嚷競爭口號和競選成果的玩家,有幾個實現了自已的目標的?

可人家至少是競選上了才能證明自已確實達不成目標啊?

沒競選上你連證明自已無能的機會都沒有!

咚!隨著法槌的聲音響起,人聲鼎沸的庭審現場安靜了下來。

“現在開始當庭審判犯人格拉德尼婭·馮·倫德斯泰特。”

“請問你是當事人本人嗎?”

“法官閣下。”格拉德尼婭抬起頭,她用站得無比筆挺得身姿回覆道,“根據德國司法部1920年修訂的魏瑪共和國刑法通則第一條,當事人在沒有經過法庭的審判,陪審團2\/3以上的人同意、上級法院監督部門蓋章的檔案,且當事人沒有上訴或者上訴無效的情況下,是不能認定當事人有罪的。”

“您如果說我有罪,是否已經接到電話認可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呢。”

“呃!!”審判長羅爾德·科貝留斯心頭一顫,壞了,因為這個案子司法部打過招呼,要求他一定要作實這小鬼的罪名,所以他一時口隨心快說了出來,而且打心裡他是不想這樣做的,他當年作為學生選擇法學這個學科本身就是為了維護公平,才選擇從事這個職業,如果再年輕個二十歲,他一定會因為上級利用權利干涉司法公平的事情憤而離職,能坐在這裡本身他就如坐針氈想早點了事,才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現在開始當庭審判案件當事人,請問你是案件當事人,格拉德尼婭本人?。”他強制使自已恢復冷靜,儘量不發出帶有情緒的聲音來。

“是的,法官先生。”格拉德尼婭踩在大約五十公分的凳子上,讓她的身高顯得有一米六,因為被告人講席的桌子就有一米三了,一米一的格拉德尼婭如果不站在椅子上連法官的臉都看不清。

“對於事件的真實性,你拍攝《人民公僕》並主導了該電影的主要劇情走向,其中沒有受到其他人的意見或者建議,也不曾存在受到蠱惑和欺騙,對於這個事實,你是否承認。”

“我承認這件事的真實性,我也沒有受到任何人的蠱惑,法官先生。”格拉德尼婭依舊是非常循規蹈矩的回答。

“你是否清楚公訴對你控告的罪名數量,罪名條件,和觸犯的具體罪名?”

“是的,我很清楚。”

原本在這裡,法官應該追加問一句,「你是否清楚魏瑪共和國青少年司法,德意志公民在不滿十六歲的情況下享受該司法條款的刑事豁免權也就是應當降低和減輕該年齡階段刑事處罰原則。」並在當事人不清楚該法條的情況下當庭解釋的,但羅爾德故意省略了。

沒錯,這也是打了招呼的結果,這一點格拉德尼婭也是心知肚明。

阿爾伯特想要開口提醒,可是記起女兒的再三叮囑不要插手,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格拉德尼婭·馮·倫德斯泰特女士,你是否承認自已有罪,或者承認公訴罪名的其中一條,或是全部?如果不認罪,你作何辯解?”

最重要的問題來了。

觀眾席間。

漢克·耶格爾眯了眯眼睛。

阿道夫·希特勒緊緊盯著格拉德尼婭的背影。

阿爾伯特緊了緊手心,握住了原本攤開的手掌。

威廉·皮克站在門口抬了抬帽子。

瑪琳·黛德麗一臉擔憂的望著被告席。

奧托·蒂拉克面無表情,眼觀鼻鼻觀心。

格爾德·馮·倫德斯泰特脫下了將官帽。

可是最應該提一提的觀眾,應該就是這位戴著紳士帽的年老男人。

滿臉白色鬍鬚的男人的紳士帽簷壓的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張臉,沒人有認出他來。

他的名字叫“保羅·馮·興登堡”

他有個更響亮的稱號

“魏瑪共和國總統”

格拉德尼婭伸了伸脖子,環視了周圍一週。

好了,接下來就不是法官的對話了,接下來,看我表演吧,各位。

格拉德尼婭一副自信的神采爬上眉梢,她嘗試自已練習了無數次的能吐字最清晰且洪亮的嗓音說道。

“我有罪。”

全場一片沸騰。

所有人幾乎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無法想象,一個在電影中痛陳利害政府無能的鬥士,竟然放棄了他的鬥爭。

她最終還是選擇向強權低頭了嗎?她放棄了默克爾那為了德國民眾永不服輸的堅強意志了嗎?

庭審現場驚疑的聲浪起伏,讓法警不得不開始維持秩序讓所有人安靜。

“我認罪,但”格拉德尼婭再次抬起頭看著法官,看著代表德意志司法的標誌,朗聲道,“但。我依然要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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