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閣絕色
周幕也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地說著，陸代卿敷衍地聽著。
“原本想著去玉靈寺燒柱香之後，然後南下。既然遇到了，我也就不去府上叨擾你了，你妻妹的事，我也幫你問著，有了訊息，我讓人遞給你。”
眼見日頭高了，陸代卿作揖要離去。
周幕也點點頭，回禮道：“多謝了。此去南下，雖然不如汴京，但都會好起來的，再會。”
望著陸代卿離去，周幕也微微嘆了口氣，帶著人繼續尋找何般杳的下落。
……
九年後。
……
是夜，東京。
富人云集的何春樓裡燈火璀璨，絲竹悅耳，熱鬧非凡。此時的何春樓是東京城的貴人最嚮往的地方，彷彿人間天堂一般讓人沉醉其中。
成排的侍女捧著玉碟規矩地給各房貴人上著吃食，偶被吃得醉酒的貴人老爺調戲，弄得侍女們忙下跪求饒。
大門處八個小廝恭候一排，只待馬車上的客人一下車，便快速上前趴下，供貴人踏腳。
一男童從廊下悄悄探出頭，滿臉慌張，見大廳沒有熟悉的人後，弱小的身子快速穿過大廳奔向後院。
“嬌娘姐姐！嬌娘姐姐……”
他慌張地小聲喊著，卻被人一下子抓進了屋子裡，那人捂住他的嘴說道：“兔崽子！不想活了，喊什麼！小心陸爺殺了你！”
男童扒開那人捂著自己的那隻手，哭得絕望地說道：“李叔，快救救嬌娘姐姐吧。”
廚子李臉色一變，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了？”
男童吞下喉嚨裡的哭聲：“我剛剛聽前院的伺候陸爺的麗娘跟婢女偷偷地說，說咱們陸爺今晚要佔了嬌娘姐姐，可是……他們可是父女啊！快告訴嬌娘姐姐，讓她逃走吧……”
男童話還不等說完，廚子李又緊緊捂住他的嘴，臉色大變地說道：“閉嘴！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他緊張地透過門縫看向外面，鬆開了男童後扯下自己的圍裙，嘆聲道：“孩子啊！咱們都是陸爺的奴才，這件事是主人的事情，我們、我們怎麼管得了啊！”
男童絕望地哭著，還要衝出門給陸嬌娘報信，可惜被廚子李緊緊抱住，不讓他去送死。縱使廚子李心裡也十分捨不得陸嬌娘這個孩子，可是他在陸代卿面前也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
在男童的心裡，那個天仙一般的姐姐，今晚就要被她名義上的養父給玷汙了，他恨不得自己頃刻間長大十歲去保護她。
大廳裡。
“陸嬌娘呢！給老子出來，老子貴為東京總商，富甲天下，拿了十、十箱黃金，讓陸嬌娘給老子出來唱出戲，快點！”
一肥頭大耳的半百老爺正醉得踉蹌地站在何春樓大堂大罵著，他邊拿著酒壺邊大罵何春樓老闆陸代卿。意為陸代卿沒有滿足他的要求，讓陸嬌娘出來給自己唱戲。
“個老子的，他媽的得罪了我，陸代卿你知道自己是什麼下場嗎……”
這肥頭大耳的老爺罵得正歡，便有個青衣小廝笑嘻嘻地上前含笑道：“這位爺，我們何春樓怠慢了您，您什麼身份啊！可別跟我們何春樓置氣！我們陸爺哪能比得上您吶！您這邊請，我帶您去見陸嬌娘陸名角兒怎麼樣？”
看著小廝笑嘻嘻地恭維著自己，肥頭大耳的老爺指著他猥瑣地笑罵：“算你這個狗奴才懂事，我、我現在就要見到陸嬌娘。”
“爺，您這邊請。”
小廝將那人領進一處房間裡，不等那人回過頭問什麼話，小廝轉眼間便將他整顆人頭都割掉。
但看那小廝全無剛剛恭維之態，一臉不屑。他一邊擦著劍上的血跡，一邊啐了一口地上的屍體：“真當我楊喜是個狗奴才？你是個什麼東西，也算富甲天下？就是應天總商周幕也也請不動我們陸嬌娘，異想天開！”
這邊楊喜淡定地收拾著屍體，之後悄聲地彙報給雅間的陸代卿。
雅間裡，陸代卿正在屏風裡面和一位貴人聊著，楊喜的話並沒有讓他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點點頭。
楊喜得了主子爺的意思這才離去，繞過偌大何春樓奔著後院暗閣去，那裡正關著一個讓東京男人為之嚮往的名角兒——陸嬌娘。
聽說，九年前，陸嬌娘是陸代卿從人牙子手裡買來的，無名無姓，還是陸代卿用自己的姓氏給她起了個陸嬌娘的名字。因她面容較好，這九年時間裡，陸代卿將她往名角兒方向培養著，小到吃穿用度，大到學識禮儀，陸代卿費了不少心思，盼著她將來能名動四京。
可日子越是久了，陸嬌娘漸漸覺察出了問題。這個她名義上的養父，竟然對她生出了齷齪的心思。
陸代卿常常對自己在肢體上有了逾越不說，還將剛剛名聲大噪的她藏了起來，彷彿怕誰惦記上自己一樣。
陸嬌娘被關了將近兩個月，次次逃跑都被陸代卿的人給找了回來。
只是回來之後，等待她的是更加折磨的事兒。
此刻，她依舊被押在密室裡。有些緊張地坐在床邊，一邊看著門口，嬌嫩的小手死死攥著自己的裙角。
這姑娘一張花生丹臉，朱唇杏眼，膚若細脂，眼尾微挑，帶著半分愁容三分清動。烏黑濃密的頭髮被白玉簪子挽在腦後，留下幾絲垂連在耳側。身上的輕紗更加將她顯得羸弱萬分，又自帶嫵媚明動，實在可稱之為六朝粉黛，天姿國色。
陸嬌娘知道，陸代卿這人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做起事來狠辣又陰毒。前一刻還笑眯眯地跟別人說話，轉身之際就能將人殺了。
暗閣裡的門慢慢從外面開啟，陸代卿修長的身子出現在門口。
聽說陸代卿從前也是戲子管頭出身，長相不錯，年歲也三十有五了，很得東京的貴婦們喜愛。
在何春樓的這九年裡，陸嬌娘不止一次看到，陸代卿與東京的貴婦們糾纏不清。他陸代卿的背後，更是跟朝中的大官們糾纏甚深。
陸代卿剛進來，門就被小廝在外面關上了。
他那雙眼睛看著陸嬌娘的時候，總給人一種餓狼捕食的危險感，奸詐而又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