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下蛋的母雞
聽周幕也說完，欒柯終於明白了，他點點頭：“這麼說來，若是陸姨娘心中有了人，就不願意與爺您同房，定會推拒。”
“今晚真是意外之喜。”
周幕也倚在帽倚上，右手指尖不斷摩擦著自己的下巴，又疑問道：“這番動人的舞姿，和這樣動聽的嗓子，莫說汴京，四京都難見，她這樣貌和舉止，加上自稱的學識，真是好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爺說的是啊，原以為她是個大家閨秀，被人送進何春樓，可這舞藝嗓子像是受過訓的。”欒柯疑惑著。
周幕也揮揮手：“不妨事，明晚我試試她。記得，明天點房，而且要隆重一點。”
欒柯一愣，瞬間明白周幕也的想法：“爺真是好計策，這麼大的陣勢，也許不用到了晚上，她便又露出了馬腳。”
說著，見周幕也起身，向內房走去，他便安排人伺候周幕也歇下。
……
第二日的清晨，陸嬌娘被一陣笑聲吵醒，就聽外面杜亦慈陰陽怪氣地喊著：“呦！妹妹還沒醒呢？這都日上三竿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大爺歇在你屋裡了。”
外頭，春華小聲地說著：“杜姨娘，我們姨娘昨晚醉酒了，睡著很晚，這會兒還在睡呢，要不等她醒了，我稟告她之後，讓她去找您說說話可好。”
房間內，陸嬌娘看著月光色的帳子，無奈地嘆息一聲：“可悲又可憐的後院姨娘們，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誰知，春華的話讓杜亦慈笑得更得意：“醉酒？你們姨娘這哪裡是醉酒啊？分明是大爺臨時去了向雲寺，一連幾天都沒回來，你們姨娘被拉了臉面，氣惱得哭了一夜吧！”
春華一急：“杜姨娘休要妄言！”
之前杜亦慈聽下人來報，說陸嬌娘的貴妾點房被放鴿子了，心中那股子因為陸嬌娘而得罪了旁院的鬱結一下子通了。
杜亦慈和慧寧前後相差一年進府的，慧寧是因為亡夫已故，孤兒寡母地受人欺凌，相求到周幕也之後，帶著兩個孩子進了府的。慧寧和周幕也之間是什麼情誼的，更多是周幕也顧及兄弟情，不願兄弟的骨血受苦受難罷了。
而杜亦慈不一樣，她是喜歡周幕也的。
從亡夫的葬禮上她第一次見到周幕也的時候，便對他心中留情。
她那夫君生前行跡荒唐，雖然對外人夠有情有義，但對自己的髮妻真真是說不上一個好字，不然不會聽到丈夫沒了的訊息，杜亦慈毫無傷心之意。
她是用了些手段帶著一個孩子進了周家的門，對周幕也也是愛得緊。
相對於慧寧的處處有禮有度，杜亦慈更多的是爭風吃醋。
前一天晚上，周幕也宿在了誰的房裡，第二天早上杜亦慈必會對那人陰陽一頓。
恐怕這府中，唯一一個不敢讓杜亦慈陰陽一番的，就只有何瑤仙了。
再說，周幕也很少到慧寧房中歇息。
慧寧進府幾年，周幕也也只是去了幾次，吃了飯之後小坐一會兒，周幕也便離開了。
而杜亦慈則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將周幕也引到自己房中，所以周幕也在她房中歇息是最多的。
幾年下來一直是這樣的，府中後院也算沒怎麼鬧騰。
誰知，周幕也突然帶回來一個陸嬌娘。這姑娘比杜亦慈和慧寧都要小很多。
慧寧還好，不爭不搶。
倒是杜亦慈感覺到了危機，尤其是陸嬌娘樣樣都比自己優秀，更是讓她感覺心裡沒底。
杜亦慈笑得眼淚都要留下來了，就見陸嬌娘的房門從內開啟了。
瞧見陸嬌娘穿著一身中衣站在門口，臉上脂粉未施，眼睛裡露著剛睡醒的慵懶，沒好氣地看著：“杜姐姐一大早的像個剛下蛋的老母雞，到處咯咯噠地叫著，吵死了。”
杜亦慈臉色一白，顯然沒想到陸嬌娘如此粗魯，她攥著絹帕顫抖地指著陸嬌娘說道：“你、你怎可如此粗魯！你說誰像下蛋的母雞一樣！”
“身為周家貴妾，出口汙濁不堪，修養何在？”
陸嬌娘冷笑一聲，故意趾高氣揚地用鼻孔朝著杜亦慈：“是杜姐姐大早上到我門前笑我被大爺放了鴿子，又說我傷心的醉酒了什麼的，你若不陰陽怪氣的，我怎麼會罵你！”
她抱著臂膀倚在門邊上，頗為自豪地說道：“杜姐姐還不知道呢！我有個別名，叫‘嘴裡飛刀小西施’！你若不安好心，我一張嘴就讓你氣堵了！”
“所以杜姐姐日後還是繞著我走吧，大爺來不來我房裡，全憑大爺做主，我只是個後院的女人，又怎麼能擺佈爺左右呢！”
杜亦慈瞧見陸嬌娘那張小嘴兒一張一合的，看著自己被氣的樣子，她更是幸災樂禍了。
“你不過是嫉妒大姑奶奶病了，大爺一心撲在大姑奶奶的病情上，絲毫不在乎你，你這才氣急醉酒。說那麼多的藉口做什麼？年紀輕輕啊，就是看不清眼前的事實，你再年輕也沒有大姑奶奶在大爺心裡重要，我勸你啊，還是夾起尾巴做人吧，這大爺放了你的鴿子之後，這幾天你沒少難過吧！逞什麼強！”
“若是日後大姑奶奶進了府，可沒有你好果子吃呢！”
陸嬌娘撇撇她，嘲笑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大爺要來我屋子，人家大姑奶奶還沒說什麼，你這個太監怎麼還急上了，你有能耐直接去大爺面前搶人啊！”
陸嬌娘指了指留書亭的方向，說道：“大爺也許就在他自己的院子裡，這會兒說不定人還沒醒呢！這會兒你若是去搶人，給自己送進他被窩裡，省得你扒他衣服了，有這功夫嗚嗷亂叫的，大爺的院子你都走到了，到我這裡下什麼蛋！”
“你……”杜亦慈氣得直哆嗦，又一時間對不上陸嬌娘的嘴皮子。
“大清早的吵什麼呢？”身後，傳來周幕也輕喝聲。
他本想來看看陸嬌娘，卻見杜亦慈在頌梨園門口氣得直髮抖，還有陸嬌娘那粗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