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周家後院又來個姨娘
此刻春華才明白大爺為何這麼做。
眼前這個姑娘實在是美極了，身著薄紗透色中衣，襯托著膚色柔滑萬分，長髮隨意散著，那張小臉上有剛睡醒的慵懶，給她原本的秀容上再添了些不經意的嫵媚。
只是不知道這姨娘用的什麼東西養著頭髮，頭髮烏黑，和她嫩白的膚色碰撞起來真是好看極了。
“奴婢春華，自此以後就是伺候姨娘的人了，姨娘有什麼儘管吩咐奴婢。”
春華聲音裡透著緊張，在這麼好看的人面前，她還真怕一不小心驚擾了貴人。
這丫頭梳著下人的髮髻，穿的也是周家下人統一的青色褙子，普普通通一個人，但十分愛笑。
“姨娘？”
陸嬌娘憨憨地歪著頭，有些不適應這個稱呼，惹得春華一笑：“可不是嗎？今兒個起，您就是應天周郎周幕也大官人的陸姨娘了。”
聽著話，似乎成為周幕也的姨娘是個讓人驕傲的事。
陸嬌娘轉過身子撇撇嘴，沒讓春華看到，姨娘有什麼好的。上頭有正房娘子壓著，下面丫鬟瞧不起的，時不時地還得給主家的做個規矩。
正說著外面進來了人，正是全姑。
春華正給陸嬌娘穿著衣服，全姑就帶著兩個奴婢進了門，“給陸姨娘問好，我是老夫人身邊的全姑，今天聽說陸姨娘進府了，老夫人特命我給你端些用的來，也請陸姨娘到老夫人面前去見一見，讓老夫人高興高興。”
怎麼說呢，全姑眼裡陸嬌娘是美則美矣，但少了些正經人家夫人的樣子，一舉一動散漫了些。
她的眼神落在陸嬌娘的衣服上，眉頭一皺，委婉地說道：“姨娘，您這衣服……”
春華順著全姑的目光望向陸嬌娘，隨後說道：“姑姑放心，我定給姨娘收拾利落了。”
只是，陸嬌娘還在想著這全姑的話要不要聽，怎麼還得去什麼老夫人面前掌掌眼呢？
“姨娘安頓好了之後，就去見見老夫人吧。”
見陸嬌娘點點頭，也沒說話，全姑帶著人轉身出了門，微微嘆口氣：“看來老夫人得忙乎起來了，這位的規矩不嚴啊。”
屋內，春華對著陸嬌娘輕聲說道：“姨娘，這位是老夫人身邊的全姑姑，跟著老夫人從汴京嫁過來的陪嫁，她的意思就是老夫人的意思，您往後可不能像今天一樣駁了她的面子。”
陸嬌娘坐在凳子上，被春華一下下地梳著頭髮，她疑問著：“一個陪嫁的婆子，咱們也得敬著嗎？”
往日裡，她在何春樓裡，看到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藏了身份的皇族，那可真是個頂個的勳爵顯貴，一個不小心都得沒了命。
這周家只是一個老夫人身邊的婆子，難道也得供著？
春華暗裡瞧著陸嬌娘，見她一頭霧水，似懂非懂的樣子，心裡嘀咕著：大爺這新姨娘當真是天真單純嗎？怎麼心裡想著什麼便問出了什麼。
她雖然這麼想著，可嘴上可不敢對陸嬌娘不敬，笑道：“姨娘不知，這府裡啊，全姑姑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各院的下人們對她馬首是瞻，各院的物品分配，下人分配，採買往來等都是她管著的。”
“哦。”陸嬌娘點點頭，將春華的話聽了進去。
“姨娘，咱們洗漱收拾吧，今天正好初一，各院的都得給老夫人請安，咱們也跟著過去吧。”
雖然陸嬌娘不願意，但耐不住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春華說什麼，她也只能聽著。
“進來吧。”
春華朝著外面一擺手，那些端著服飾的女婢們魚貫入門，陸嬌娘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
從前她在何春樓，用的都是最上乘的，什麼山珍海味，東珠金絲，陸代卿是數不勝數地讓人往她屋裡搬。
這會兒這點東西，她根本就沒放在眼裡，只是一旁的春華暗暗看著，轉頭忙乎陸嬌娘去了。
周家，不說其他院落。單單正院大的便讓陸嬌娘覺得，首富的家裡果然是名不虛傳。
只是她往老夫人院裡去，需得用步攆。
這一路，陸嬌娘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園子裡的那些景色。
要知道，何春樓就那麼大，左不過幾層樓加幾個小偏舍，哪裡有這麼景色盎然的園子啊。
且九年前，她從馬上摔下來失憶後，一直在陸代卿身邊養著。一開始是在陸家老家，但是她將養了半年之後，陸代卿見她大好起來，便帶著她回到了汴京。
後來，陸代卿建了何春樓，這些年來她就一直在何春樓裡，出不了何春樓半步，又去哪裡看這些美景事物。
“姨娘別急，這樣的景色在咱們周家也只是一角，後邊還有一個園子，那才是絕色，是為了大姑奶奶而建的，名字也是跟著大姑奶奶起的。”
春華跟在步攆旁，看著陸嬌娘望著園子興奮的樣子，便在一旁解釋著。
她這麼一說，陸嬌娘更是心急地想去看看。
約莫走了一刻多鐘，眾人總算到了位置。
陸嬌娘望去，那老婦人住的容堂門外落著幾個步攆和一眾的僕人，想來到了不少人。
離著門口幾步，便聽見裡面的夫人說說笑笑的。
“陸姨娘給老夫人請安了。”
隨著全姑姑這一喊，原本熱鬧的廳堂裡霎時間無聲。眾人望向門口，但見一姑娘從門口進來。
陸嬌娘身上的裝扮是春華給搭配的，她原來的那套真真是穿不出來，那是勾欄裡的衣服，透肌露骨的。
月白色外衣搭配著流雲髻，這是陸嬌娘第一次梳著夫人髮髻，還有點不習慣。
只是簡簡單單地裝扮，便讓廳裡的那些夫人們看得嫉妒不已，一個個地搖著團扇，眼神淡漠。
“給老婦人請安，奴婢陸氏問老婦人安。”
陸嬌娘微微屈膝，懶散地問著，面上還得裝出笑來。
只是，她看著周圍人的表情，也漸漸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問安似乎做錯了。
往日裡，何春樓那些樂娘們可不就像她剛剛那樣，跟客人問安的嗎？
“哎呦！爺，你可算來了，心肝寶貝想死你了！”
“清瑤給大爺請安了，問大爺的好！”
“嘻嘻，大爺，來啊！紅紅在這裡！”
上頭，老夫人眉毛一挑，暗覺不好。
陸嬌娘再看其他人，原本各個拿著嫉妒的眼神看著自己，這會兒竟然都目瞪口呆的。
“這，這是……”這是窯子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