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掀起了你的頭蓋骨2
“呂強打了她，也是，她那臉上有皮下紅腫，打的是挺重的。什麼男人啊，打女人，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李俱華一邊吐槽著，一邊在記錄本上刷刷寫著。
“癲癇患者收到刺激，情緒激動時會發病。”季白薇補充道。她想了想，又說著，“隊長，我想再看看林冉的屍體。”
林冉的屍體已經整理好了，準備帶回法醫鑑定中心。
季白薇又上前仔細看了看，林冉的面部皮下紅腫是生前造成的，她將林冉的浴衣掀起來，想看看有沒有其它的傷痕，這時系統機械音又響起來。
“識別有效物證，腹部淤青。”
她又看了看林冉臉上的傷痕，明顯比腹部的力道輕一些。
系統音又響起來，“識別有效物證，頭部注射針孔。”
？？？？？
頭部有注射後針孔？
季白薇扒開林冉的頭髮，仔仔細細看了一圈也沒發現，看來要等回去把頭髮剃了才能看到。
她忍不住給系統點了個贊，發現頭部針孔，這樣就不可能是簡單的癲癇死亡了。
回到叢健和李俱華那裡時，二人已經開始例行詢問第二個人了。
季白薇看了看李俱華記錄本上的內容，大致瞭解一點。
呂強，鋼鐵生意富二代，林冉是他第17個女朋友，二人在今天之前正在商議結婚。
“識別有效物證，吸毒的人。”
吸毒？注射器？
季白薇湊過去，小聲說著，“叢隊，這個人需要做毒品檢測。”
叢健眸色一深，死死盯著呂強。
呂強表面上是醉酒狀態，雙目赤紅，還在嚷嚷著，“***，林冉不是我殺的，我只輕輕碰了她一下，臭女表子騙我感情，死了活該。”
“再嚷嚷帶回局裡。”李俱華被呂強一口一個不和諧語言給惹毛了，他把筆重重拍在本子上，“120離開時說你女朋友是癲癇發作引起死亡，現在只是例行問話，你這人除了嘰嘰歪歪，啥都不說，一會留下聯絡方式，我們還要進一步跟你聯絡的。”
“****，留，不留不是人。”呂強把浴袍掀起來，在身上摸來摸去，“我名片呢？”
“菊花，喊幾個人，把這人帶回去，做一下尿檢。”
“啊？那我怎麼寫筆錄啊。”
“辱警。”
季白薇看了看叢健，悄悄豎起了大拇指。
“叢隊，你就那麼相信我，萬一毒品檢測是陰性呢？”
“尿檢又不貴，而且，聽他罵了這麼久，總要收回點利息。”叢健掏出了煙，抽一根叼在嘴裡，卻不點燃。
幾人出金水源溫泉中心時，看到待客廳裡坐著兩個剛從溫泉出來的人，一男一女，男人五官充滿科技感，右手可能是泡水太久，異常的白。
“識別有效物證，整形醫院院長。”
好吧，對於系統而言，萬物皆可物證。
季白薇停下了腳步，她問道，“菊花哥，你有沒有收集今天來這裡客人的名單。”
“齊的，今天人不多，基本上都是這兒的vip，有電話。”
回到公安局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季白薇想起來發給她的東西，她順著記憶找到那間辦公室，剛走進去，就聽到福爾馬林溶劑瓶後面傳來一個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
“季白薇？上班第一天就曠工？”
聲音的主人緩步走過來，氣場全開。眼鏡折射著藍光，讓季白薇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覺得聲音有點熟悉。他身上的白大褂在空調風的掃射下翻舞著，隱約露出裡面的警服。
等男人走近，季白薇激動了。“蘇教授，真的是您！”
蘇皓是她就讀的醫科大學法醫系的教授，每週只有一節課，卻幾乎能引來全校的女學生。有粉顏值的，有粉聲音的，弄得她們法醫系的學生苦不堪言，上課就像馬拉松，稍微晚一點就擠不進去。
院裡都在傳蘇教授在市裡一個區公安局當法醫，好多人都不信，畢竟他的身份已經可以進廳級了。季白薇只知道自已轉正前是來做法醫助手的，現在得知自已給蘇皓做法助，這運氣簡直逆天了。
“你是我的學生？”
“嗯嗯，蘇教授您每週的課太少了，我們想見您太難，我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想向您請教。”
“呃，那等有空時，我們探討一下。剛送回來的女性屍體，你先準備一下，現在你已經上班，要懂得遵守這邊的紀律。一會我開始作屍檢，你負責記錄。”
“好的。”季白薇興奮地往身上套著白大褂，然後戴手套，拿記錄本。
“死者，女性，二十五六。”蘇皓摸了摸屍體的骨骼，開始說話，並示意季白薇記錄。
他只說了一句，就看到季白薇洋洋灑灑寫了五六行字。
“你在寫什麼？”
蘇皓湊近一看，神色古怪地看著季白薇，“這不是讓你默寫，你這些內容都是從哪來的？”
“蘇教授，這是我剛才去現場時看到的，初步鑑定我差不多能寫完，就是胃容物需要您再檢驗一下，還有頭皮，我剛才好像看到有針孔，一會也需要確定，最後再做個毒品檢測。”
“你去現場了？你一個剛上班的法助，誰允許你去現場的？你寫的這些，你能為內容的真實性負責嗎？”
“蘇教授……”
“重新寫！”
兩人折騰到月牙出現時，彼此嚴謹的工作狀態被蘇皓的腸鳴聲打斷。
季白薇掏出口袋裡的餅乾遞過去，“蘇教授，先墊一下吧。”
蘇皓看看包裝上粘著的胃溶液，忍不住皺著眉頭，“沒胃口，初步鑑定寫好了嗎，拿給我看看。”
季白薇慌忙將記錄本遞過去。
蘇皓簡單看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他合上記錄本時，目光瞟到季白薇第一次寫的那一頁，微微愣了下，迅速合起來遞回去。“明天形成電子報告，給叢健送過去。餓了吧，老師請你吃飯。”
季白薇的眼睛就像是黑夜裡初明的星辰，乾淨，明亮。她彎起嘴角，彎腰鞠躬，“謝謝老師。”
燈火通明的夜，萬籟俱寂的夜，萬家燈火的夜，披星戴月的夜……各種夜交織在一起，揉成百態人生。
季白薇在一陣臭豆腐的香氣中起床了。
“寶貝，早上好，臭豆腐太上頭了，咱下次再聞。”
她迅速把臭豆腐丟進垃圾桶。
公安局的清晨和別的清晨不一樣，一日之計在於晨在這裡一點也體現不出來。
叢健和李俱華雙雙頂著黑眼圈在辦公室裡喝豆漿。
季白薇送報告時，好心替二人買了兩杯咖啡。
叢健接過報告匆匆看了看。“林冉吃過治癲癇的藥了？她的頭部有注射後針孔？”叢健一拍大腿，將李俱華拍得從座位上滑下去。“這就對上了，呂強昨天吸毒了，他肯定把毒品注射給林冉，導致林冉癲癇加重，引發死亡。”
“可是叢隊，林冉體內並沒有毒品反應。”季白薇忍不住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