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開門!快點給我開門!”
大平層外豪門被人敲的DuangDuang響,涼風習習,捲進門隙,霎時紫光明顯,在天空中劈開一道裂痕,時時令人驚駭
“你大爺的,禮一,給老子起來了,開門”
“開門!他媽才幾點就擱這兒裝死”
“沒看見下著雨啊!快點!艹”
從宋明英的第一聲叫嚷禮一便睜開了眼,但眼底盡是冷漠與悲苦
他站起身,走出房間,此時客廳燈亮著,攔住了阿姨,獨自開啟大門,把宋明英好一身殘雨讓了進來
“你他媽死豬啊,我叫你這麼大聲,你都聽不著?”
宋明英被讓進屋子,頭髮雜亂,腳步輕浮,搖頭晃腦,臉色爆紅,濃密的眉毛透露著不耐煩和幾番枯燥,指使禮一給自已倒水
禮一低頭,神情不露,渾身散發著痛徹的悲哀,他握緊拳頭,有時候真想狠狠砸向這個人的心臟,好挖出來看看裡面是用什麼做的,居然可以這麼冷血
冷血到不要自已的妻子和孩子
禮一關緊大門,但站在玄關處沒動,思索著對策
“我叫你去給我倒杯水,你聾了?”
宋明英轉頭看向玄關處的禮一,走過去狠狠的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見他沒反應,直接抬腳踹向他的小腿
“你個白眼狼兒,供你吃供你喝讓你倒杯水有他媽這麼難嗎”
“沒出息的東西”
禮一獨自承受,沒有反應的僵在原地
反正每次來不都這樣
有什麼區別
“咣噹!!”
兩人聞聲抬頭看向樓梯上的陸丞,手裡本握著的玻璃杯被人砸在白瓷的地面上,水撒了一地,溫熱的液體有些甚至濺到了宋明英的西裝褲上,原本在雨地裡就沾了一身潮氣,現在更是冰加火
刺激的宋明英一抖,帶著醉意,搖搖晃晃的就要對著陸丞破口大罵
“你幹什麼,放開他!”
陸丞跑下來拽過禮一,把他藏在身後,憤怒的看著宋明英,眼底是數不清的惱火
宋明英酒勁緩過來,帶著疑惑和不耐煩的問“不是,你他媽誰啊”
“誰允許你進我家門的,滾,趕緊給我滾啊”
一提到誰有這個權利,在這個房子裡,阿姨是僕人,陸丞是客人,那主人不是宋明英就是禮一,他自已長時間不回來,那能讓這小子進門的就只有那個禮一
想到這裡,宋明英怒視著禮一,嘴裡還不停嘟囔著
像是咒罵
宋明英隨手抄了跟棍子,搗了搗面前兩個小孩兒,實在是蠢得可愛
“小屁孩兒你他媽誰啊”
“我是你d……”沒等陸丞說完,禮一攔住他
“他是我朋友,半夜裡了,別找事兒”
宋明英怒氣衝衝的瞪直雙眼“好小子,行,幫著外人,生了個白眼狼兒,什麼東西”
唾罵之後,似是不願意再與他們糾纏什麼,甩掉棍子 上樓拿著一個群文件袋,雙眼目視這他倆,冷漠鄙視的衝出大門
直到大門外的車燈晃起,車埋進幽暗的黑夜中,這場短暫的硝煙才得以平靜
“你沒事吧”
陸丞一直把禮一放在身後,徒然轉身握住他都肩膀,檢視他的傷勢
禮一身上有幾塊淤青,他面板白皙,很容易留下傷疤,這幾塊淤青肯定過不了多久就會發黑髮紫,可禮一毫不在意,隨意的撫平自已的衣角,慢吞吞的走向樓梯,不顧陸丞,自顧自垂著頭
沮喪般的踏會自已的房間
陸丞看著他,默默的跟上他的腳步走上樓梯,進他的房間還順便關上了門,沒說話卻也留在他的房間裡靜靜地陪著他
禮一坐在窗邊,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戶上,砰砰作響,沒有閒情雅緻,剩下的只是老天爺壞心情的發洩
一堆悲楚何走餘生?
無盡的黑鋪滿房間,陸丞眼底暗淡,看向禮一細長的手,忍不住輕拉他的指關節,禮一沒回頭,但明顯頓了一瞬
“我沒有辦法”禮一道
陸丞抬頭,彷彿可以看到穿過他的後背直抵心臟艱忍
心口猛的一震
使勁拉過禮一的手,把他懷抱在懷裡等到他情緒穩定後,才鬆開他
他們面對面的坐在地板上,一人盯地板,一人盯著他
“他是我父親,宋明英”禮一簡單介紹
“傷還疼嗎”
禮一抬頭瞧了一眼陸丞的眼睛,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自已習慣了
以為陸丞要問很多,沒想到他卻不關心這些事情,而是問他的傷,不由覺得有朋友還挺好的
沒等他思慮完,對面的人直接起身做出房間,沒一會兒提來藥箱
“衣服脫了”
禮一愣了神“我自已來吧”
“不用,後背你看不見,我在這方便點”
禮一想也是“謝了”
陸丞輕應一聲,算是知曉
茫茫黑夜,看不見的是輕提的嘴角
暴雨狂風過後是說不盡的夢魘
惡夢纏身,有了一次,便是長久的記憶
那一夜的長眠
永遠都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