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關寧從監獄裡探監出來以後,就沒再回去過她的居所。

她成了過街的老鼠,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再願意接納她。唯一真正願意愛她的男朋友卻因為絕症早早去見了上帝。

如今,她唯一的燭火也熄滅了。

她不期待方興口中的虛假的愛能給她帶來什麼。

回來以後,她給男朋友的墓碑前買了一束花,上了三炷香。

她似乎已經看不見東西了,眼神空洞,癱坐在地上,抱著張雲航的墓碑輕輕地摩挲。

她把臉貼在張雲航的墓碑上,就像活著的時候她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憔悴的她看上去已經像是五十歲一樣的衰老。沒有人知道她經歷了什麼,也沒有人會理解她在這個世界上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老公,我好累啊......”關寧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墓碑上。

她回想起和張雲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為什麼命運對我如此不公?”她喃喃自語道,“我失去了一切,只剩下你的墓碑陪伴著我......”

風吹動著關寧的髮絲,她彷彿聽到了張雲航的聲音,溫柔地呼喚她。

“你在天堂過得好嗎?吃得飽嗎,有受到欺負嗎?現在是否還會有病痛呢?”關寧輕聲問道。

她靜靜地坐在墓碑旁,彷彿能感受到張雲航的存在。

“我真的好想你……”關寧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哀傷。

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似乎在安慰著她。

關寧抬起頭,望著天空,心中默默祈禱著。

“如果有來生,我們還能在一起嗎?”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隨著夜幕降臨,關寧緩緩站起身來,不捨地離開了墓地。

她獨自一人在長江大橋上漫無目的地散步。冬天的晚風總是刺骨,可她沒有一件漂亮的羽絨服去抵禦這個世界的寒冷。

風聲呼嘯,似乎都在嘲笑她,咒罵她,她沒有理會。

她看著車水馬龍的馬路,感受著漢城這座城市的動脈不斷泵著血液。一望無際的長江上,不斷有輪船開過,那是漢城的血液。

“下雪了……”

天空飄落起鵝毛大雪,落在江面,卻又很快消融。

飄落的大雪不知道是生人在思念亡魂,還是亡魂在思念著生人。她就那樣傻傻地站在雪地裡,直到自已變成一個雪人。

她對著江面喊了一聲張雲航的名字。

沒有人應。

“別害怕,我要來陪你了。”

她微笑著,縱身一躍從長江大橋上跳下,跳進那冰冷徹骨的江水裡。

她甚至都不願意掙扎,她微笑著,墜落,懸溺,直到沉沒在孤獨的江底。

橋上霓虹燈光五顏六色,橋下一江寒冬不泛漣漪。

她自殺了。

沒有人為她哀悼。

據打撈屍體的警察所說,她是笑著走的。

後來知道關寧已經自殺,是方興出獄後很久別人告訴他的。他並沒有過多的意外,只是難免會感傷一下。

方興給關寧立了塊墓碑。每年的清明,他都會照例去祭拜,祭拜一下這個他曾經或許愛過的女人,這個和他曾水乳交融過的女人。如果方興都不再記得她,那麼她在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死亡了。

人的一生有兩次死亡。第一次是肉體的死亡,第二次是在這個世界上不再有人記得自已。

不過,我們大多數人都逃不過被人遺忘的命運,並且從我們肉體死亡開始算起,這個時間並不長,其實很快。沒有人躲得過生死的詛咒。我說,生死之外無大事。年少的我們抓到一隻蜻蜓,便覺得抓住了整個夏天。小時候,一次作業沒交,我們以為天塌了;後來長大了,高考沒有考好,我們以為天要塌了;再後來,考研失敗,考公失敗……我們也以為天要塌了。可我們仍然活到了這麼大。

生死之外無大事,那些殺不死我們的事情,也不要太過於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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