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植物系女孩
空蕩的醫院樓內，兩個年輕男人在診室門口四目相對，最終穿著白大褂那人忍不住妥協道：“好吧，今天是我錯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聽進去我的建議，要循序漸進。你都等了三年了，應該也不急於這一時。”
“哥，我知道如果沒有你，她早就被宣佈死亡了，可是我的初衷一直是讓她醒過來，而不是像植物一樣靜靜地躺著。”
“林贊，你難道不知道嗎？元宇宙僅僅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概念罷了，你竟妄圖用這種方式讓植物人康復，簡直是痴人說夢！”
林贊心中憤憤不平：“我很感激你當初說服你的導師給魏晴提供免費的治療，可是你們團隊也用了三年時間去做實驗，還不是一點成效都沒有嗎？為什麼不能讓我試一試，你沒看到嗎？在元宇宙裡，她能正常跟我對話。”
“那是因為你將她的性格習慣等待資訊都編輯到程式碼裡，AI有學習的功能，你分得清楚她是你設定的智慧人還是她本身的意識嗎？”
男人一言道破，猶如利劍穿心，林贊啞口無言，他暫時無法回應這個問題。
“所以我才需要不斷試驗啊！”
“可你答應過我，不插手她的治療，你現在擅自行動，會破壞我們三年收集到的所有資料，影響資料的準確性，你明白嗎？”
遠處幾個護士頻頻朝他們看過來。
其中一個問另外兩名護士：“這兄弟倆，這個月吵第幾次了？”
“第四次了。”一人回答道。
“哎，幸好教授不在，不然又要罵林醫生了。”
“為什麼啊？”
“你剛來，不知道很正常。”她把人往外領，繼續小聲說：“那個病房的病人，是個植物系女孩。”
“什麼是植物系女孩？”
“就是植物人，我剛畢業實習就分到這裡，我來的時候正好這個女孩被教授收治入院，據說是被人霸凌後想不開從學校天台跳下了，父母到學校鬧，學校賠了一筆錢後，人家父母就不肯治了。”
“啊，怎麼這樣啊！”
“然後，這個女孩跟林醫生的弟弟是同班同學，當時正好教授帶的一個專案就是研究植物人甦醒方向的，林醫生就說服女孩父母親接受實驗室實驗。這才讓這個女孩活到現在的。”
“我看林醫生的弟弟對女孩很上心，兩人不會是戀人吧！”
“噓，不要亂說。我之前聽醫院老護士說過，林醫生的弟弟不好惹的，前兩年也有護士八卦他們的關係，被林醫生弟弟知道了，他弟弟黑進了那護士的手機，掌握了很多那護士的八卦，然後那護士直接被逼辭職了。”
……
“這也太……”
“你別嚇她，那個護士離職，跟她自已性格也有關係，平時太喜歡在別人背後說三道四了，尤其還喜歡在網上說患者隱私，是被主任叫去談話了。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反正別學她就是了。”
“說的也是，聽說咱們這邊要調人去住院部那邊了，是不是真的？”
“應該是吧，這邊是實驗樓，病人少。住院部那邊可忙壞了，不過他們工資也高……”
陽光恰到好處，微風輕柔宜人，三名年輕貌美的護士宛如春日裡綻放的花朵，一路有說有笑。
林贊離開實驗樓的時候，臉色並不好看，剛剛他的哥哥已經給他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他再一意孤行，他哥哥的團隊將不再為魏晴提供免費的治療。
可他們所謂的治療，就是維持她的生命而已。
他不甘心。
魏晴覺得自已只是做了一個夢而已，她睜開眼睛，又回到了遊戲開始的地方。
她不是在那個地下城嗎？為什麼突然回到這裡了？
更離奇的是，烏龜見到她回來沒有什麼異樣，好像她根本不曾離開過。
“今天表現不錯，你看排行榜上，你消滅了800多個玩家。我覺得boss看到這個資料會很滿意，說不定還會給我們加餐！”
可是她好像就打了幾個人啊……
烏龜隔空一頓操作，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瓶可樂，又遞給她一瓶，“來，我們一起看看今日的高光回放，覆盤下哪裡還有問題。”
“啊，這……”
一個遊戲的NPC而已，需要這麼努力嗎？
她雖然覺得沒有必要，但還是聽話的跟烏龜碰杯慶祝，學著烏龜的模樣坐下，然後盯著遊戲裡的一個大螢幕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來她走後，還有新的她在這個關卡進行遊戲。
這個遊戲覆盤，把她徹底看迷糊了。
她回想起那個樹林先生說的話，她是有自主意識的NPC還是AI智慧化後NPC呢？
她離開原位後，系統會自動生成新的她代替她完成任務，這……她真的懷疑自已是個什麼東西了。
“烏龜，你有名字嗎？”她突然開口問。
烏龜翹著二郎腿好不愜意的說：“當然，玩家們都叫我特特。嗯，你這幾個跳躍都不錯，很靈活。”
他一邊愜意地享受下班時光，一邊認真地替她分析第一天上班的表現，猶如一位經驗豐富的導師，又似一位貼心的摯友。
“特特，你有沒有想過自已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特特打了個嗝，無所謂地說“沒有，我為什麼要想這些，存在即合理，小朋友，你應該多想一想我們晚上會得到怎樣的嘉獎。”
“我看起來很小嗎？”她想起今天樹林先生說他十九歲，她當時就想知道她自已的年紀。
“不知道，畢竟今天是你待在這裡的第一天，而且你沒聽說過嗎，我們烏龜很長壽，所以，你怎麼說也應該比我小很多。”
好吧，這樣分析來說，她被一隻烏龜叫小朋友也不冤。
“特特，你聽見今天有玩家說咱們這個遊戲開了隱藏任務嗎，他們都叫我失憶的妮妮，他們玩到倉庫那一關，就會獲得道具，幫我找回我的記憶。”
“嗨，都是為了增加遊戲難度而已，正常，正常。相信我，創造咱們得那個人，寫不出什麼高明的東西。”
特特一邊說一邊比劃“你看，咱們這個遊戲攻擊玩家的方式不是像我這樣用龜殼撞就是像你那樣用水球砸人，太溫柔了。”
“那，你來這麼久，見過其他關卡的NPC嗎？”
“當然，你晚飯的時候也會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