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憶了一下昨晚躺上床湧進腦海中的那些慾念,夢中那甜膩的觸感彷彿侵入指尖般拉著他一陣搖晃,就連早上吃早餐的時候端著那杯牛奶他都感覺手指發顫。

他扯了扯領口,然後滾動了一下口中的乾澀,合身的西裝壓得他喉嚨一陣發癢,就像是一隻野獸,恨不得將人吞噬。

他想喝點水緩解一下,手邊卻只有一杯可口的紅茶和一臺膝上型電腦,電腦上顯示助理剛剛發來了一份資料。

遊見桓收起心神,放下手機,開始檢視助理發過來加急資料。

看完資料給助理回覆以後,遊見桓便讓張順掉頭回去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行李,等張順來接他的時間裡又用影片電話給助理安排好出差事宜後,遊見桓就帶著張順直接去了鄰城。

合作商臨時加了場新品研討會,邀請他出席,遊見桓考慮之後就同意了。

鄰城不遠,開車半天就能到,況且這個合作商是他成立公司後第一個與他簽約的廠商,所以這場研討會更得去。

車子上高速時,遊見桓想了想還是給少年發了條資訊說明了一下。

雖然有可能他這幾天的不出現其實也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但是遊見桓就是覺得要告訴少年,自已只是因為去出差才有可能不會那麼快回覆資訊而已。

畢竟好不容易才跟少年聊起來,遊見桓不想讓他覺得自已只是一時興起。

***

中午吃完飯過後,鶴南夢陪著許星盞去醫務室拿了消腫噴霧。

許星盞倒是一點也沒有在意,上完下午的課以後又拖著鶴南夢去了籃球場。

鶴南夢是真的無語,這麼火紅大太陽的炎熱傍晚,許星盞要去打籃球?

也是有點毛病的。

他直接沒理他,去快遞點拿了包裹就出了學校。

本來以為鬱聲河讓他取的包裹是許星盞的生日禮物,結果真是隻是因為填錯地址而已。

中午收到訊息時,他還好奇地詢問了一下是什麼,結果,又是一頓約飯。

好吧,他去了。

從公交車下來時,收到了許星盞的詢問,鶴南夢沒搭理他。

正準備告他的狀呢,還能回咋的?

跟著鬱聲河在烤魚店坐下來時,鶴南夢有點難受。

因為,鬱聲河又點了一個香辣烤魚。

他皺了皺眉:“你不是不能吃辣菜嗎?”

鬱聲河臉色無恙地倒了杯水,模稜兩可道:“也不是不能吃,吃點辣椒對身體有益。”

鶴南夢:“這種謬論就是騙騙你而已。”

鬱聲河:“怎麼是謬論呢,書上說的,有理有據。”

鶴南夢:“少看點亂七八糟的書,雖然我能吃辣椒,但是沒必要照顧我的喜好,委屈自已,再說吃多了難受的是你自已。”

鬱聲河:“一點辣椒而已,能有多難受。”

鶴南夢看著他一臉倔強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

果然,沒吃幾口,鬱聲河就開始瘋狂地喝水,鶴南夢嘆了口氣,勸慰道:“吃不了就不要吃了,我去給你拿瓶牛奶吧。”

起身時突然想起,自已揹包裡有一瓶牛奶,他遲疑了一秒,掏出牛奶遞給了鬱聲河:“先喝點這個解解辣吧,我再去給你買一瓶。”

鬱聲河抵不住辣意,只能伸手接過酸奶後道了句謝,便插入吸管喝了一大口。

鶴南夢看著那瓶酸奶,眼神閃動了幾秒,轉身就去冰櫃裡拿了一瓶藍莓味的果汁,雖然他並不喜歡喝果汁。

拿著果汁和牛奶回到座位上時,鬱聲河因為辣意燻紅的臉頰並沒有絲毫的緩解,因為他依舊不停地往嘴裡塞著辣椒。

鶴南夢看了鬱聲河一眼,捏了捏手中的果汁,然後擰開瓶蓋也喝了一口。

兩個人吃完烤魚又是一陣眼淚汪汪,幸好這次鬱聲河沒有喝酒,所以十分理智地請求鶴南夢送他回去。

目的是為了拿許星盞的生日禮物。

鶴南夢捏著沒有喝完的果汁坐上車,心緒不寧。

雖然,他知道這樣子不對,但,那是遊見桓買給他的,他自已都捨不得喝。

幸好,宿舍裡還有。

就算牛奶喝完了也還有糖果,每天吃一顆也很能吃久呢。

他掏出手機想給那個人發訊息,又想起來他說自已出差了。

出差應該會忙吧,不能打擾他。

鶴南夢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思緒像是漂流瓶一樣的也跟著那個人飛走了。

他其實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喜歡藍莓味的酸奶。

或許可以說,是一開始不喜歡,後來才喜歡的。

也是從遇到那個大哥哥才開始喜歡的。

從夢中驚醒的第二天,他只是意識到了自已的不同。

不同並不代表著要去做。

或許是看多了那些同情的眼神,他的接受能力一直還算不錯,所以一開始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當他下意識地開始尋找殘留在記憶中的那些邊角時,他才發現,這個人已經被自已放在了心上。

他會在上課看到那抹灰色時想起他穿的衣服也是灰色。

他會在看到同學那雙鞋子時想起他也穿了這樣一雙鞋子。

他會在院長髮的牛奶中特別挑選藍莓味的,因為他那天拿著一瓶藍莓味的酸奶。

藍莓味的酸奶,成了他越來越離不開的渴求。

每次去超市買一瓶回來,他都會等到在過期之前才會將它喝掉,然後,再去買一瓶,喝掉,再買一瓶,如此往復,漸漸地,他都忘記了,他其實,對藍莓輕微過敏。

每次喝完牛奶那發麻的舌尖都像是在提醒他,這樣做的愚蠢。

但,就是戒不掉。

明明他都不認識那個人,但就是戒不掉。

戒不掉也不想戒,傻傻地愛著一個不認識的人。

他扣了扣瓶子上的藍莓圖片,沒有任何變化。

就像是自已從遇見他的那一刻開始,沒有任何的改變。

他看了一眼走在身邊的鬱聲河,突然有點羨慕他。

雖然許星盞表現得很絕情,但他始終在鬱聲河目所能及處。

不像自已,總是在追尋一個影子,還義無反顧地一頭栽了進去。

而開啟門進入房間的鬱聲河卻擔不起他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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