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抱著拿鐵,小口小口喝著。
她身體偏瘦,穿著比較寬鬆的紫色泡泡袖連衣裙,烏黑透亮的長馬尾高束,露出細長白皙的脖子。
低頭的時候,睫毛能看得很清楚,濃密捲翹,眼睛大得像洋娃娃一樣可愛。
嘴唇嬌豔飽滿,色澤漂亮,巴掌大的小臉,漂亮又可愛。
就連坐姿都那麼可愛,兩隻腳貼在一起,膝蓋微微往側邊傾斜。
裴宴川的注意力並不在檔案上。
他還是個左撇子。
在孟舒沒往這邊看的時候,裴宴川左手籤合同的動作飛快。
一旦孟舒抬頭看過來,裴宴川的動作又會變得笨拙起來。
孟舒對此,沒有絲毫懷疑。
“叩叩叩。”管家敲門進來。
“少爺,營養師到了。”
裴宴川放下手裡的工作,站了起來。
他走到孟舒面前,孟舒仰頭看著他,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有些疑惑,然後乖乖起身,站到裴宴川身側,“是要去做別的工作嗎?”
裴宴川太高了,身材也很好,穿著西裝白襯衣,隱隱能看到鼓鼓囊囊的胸肌。
孟舒站起來的時候,跟他捱得太近,感覺臉要蹭到他的大胸肌上去了。
這人就是女媧畢設、上帝的親兒子、行走的荷爾蒙。
顏值、身材、能力、好像都無懈可擊,除了脾氣不太好。
讀書的時候,成績也很好,永遠斷層第一名,孟舒走到哪兒都能聽到別人議論他的優秀,顏值大概是裴宴川身上最不起眼的優點了。
這大概就是天之驕子吧。
孟舒在心裡悄悄羨慕了一下。
她成績也不錯,不然也不可能考得上京大,但她只是剛好考上,而裴宴川是以京市理科狀元的成績考上的。
人比人氣死人。
老祖宗說得好。
“跟我來。”
裴宴川大步往外走,他腿長,走得又快,孟舒在身後小跑著才能跟上。
裴宴川察覺到她沒跟上,放慢了腳步。
等她走上來後,他一直配合著孟舒的腳步,不緊不慢地走著。
到了一樓客廳,張醫生和他從機場接回來的高階營養師都在客廳等著。
兩人見到裴宴川下來,立馬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裴少。”異口同聲。
裴宴川停下來。
孟舒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眼神溜溜轉。
“過來。”裴宴川回頭看她一眼。
“我?”孟舒指著自已,小步伐往前,挪了幾步,滿臉疑惑地看著眾人。
張醫生介紹了營養師,又介紹了孟舒。
營養師叫木蒼,四十幾的年紀,保養得當,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比張醫生年長將近十歲,看起來卻比張醫生還年輕。
孟舒拘謹地跟對方打招呼,然後又怯生生地躲回到裴宴川的身後。
她不習慣跟陌生人打招呼,輕微社恐。
大學畢業後,為了不用經常與人社交,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全職畫畫,雖然目前收入沒有很高,但跟她同期畢業的同學比起來,收入也還算可以。
木蒼輕笑了一下,向孟舒伸出手,“你好,孟舒小姐,很高興認識你。”
張醫生看到他伸手,飛快瞥了一眼裴宴川,果然看到僱主不高興的眼神,立馬抬手擋了一下木蒼的手,轉移話題,“招呼打完,時間也不早了,不是還要帶孟舒小姐去做體檢嗎?”
木蒼只是疑惑了片刻,便從張醫生謹慎的目光中看出了端倪。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張醫生,道:“要做的體檢有點多,明天去,時間上比較充裕。”
孟舒眨巴著大眼睛,察覺到他們都在看向自已,她忍不住問:“裴少爺的手傷得有那麼嚴重嗎?還需要做全身體檢?”
木蒼看向張醫生,眼神在問:什麼情況?
張醫生也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偷看一眼僱主眼神。
裴宴川揮手,讓他們先下去。
張醫生立馬拉著木蒼離開。
恰好也是晚飯的時間。
管家讓人陸續端著菜上桌。
孟舒一直跟著裴宴川,等裴宴川坐下,接過傭人手裡的空碗,給裴宴川盛飯,還拿筷子給他夾菜。
裴宴川看她忙得跟小陀螺似的,沒有張嘴打斷,直到她快自已碗裡的菜堆得跟小山一樣高,終於忍不住開口,“坐下來吃,一次夾太多,我會吃不完。”
孟舒連忙搖頭,“不用了,我一會自已隨便弄點吃的,你快吃吧。”
裴宴川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站在旁邊。”
孟舒趕緊拉開他旁邊的椅子,主動坐下來,“那我坐著給你夾菜。”
裴宴川把自已面前堆滿菜的碗,推到孟舒面前,“我不吃胡蘿蔔。”
孟舒:“那我夾出來。”
裴宴川:“其他菜也沾上味道了,不吃,你自已夾的你負責吃完,在我這裡,不許浪費糧食。”
孟舒看著面前的飯菜為難,她也不喜歡浪費糧食。
可是——
她把碗端起來,“那我去其他地方吃吧。”
聽說京市有人開價到三百萬,就為了跟裴宴川吃一頓飯,但裴宴川根本不賞臉。
她何德何能,敢跟裴宴川坐一張桌子吃飯。
還是端到外面,隨便找個地方吃吧。
孟舒剛要起身走,裴宴川眉頭一皺,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我這裡還有一個規矩,吃飯的時候只能在飯桌吃。”
孟舒趕緊又一屁股坐下。
“我,我坐下了,手……”
裴宴川這才發現,自已用的是“受傷”的手。
他皺起眉頭——
孟舒跟著緊張起來,放下碗筷,反手托住他的手,“對不起,手很疼嗎?”
一點也不疼的裴宴川,輕輕皺眉,露出隱忍的痛苦之色,薄唇輕啟,“疼。”
孟舒內疚起來,“對不起。”
裴宴川:“我要吃魚。”
孟舒:“我給你挑刺。”
裴宴川:“糖醋排骨。”
孟舒立馬夾一塊給他放碗裡。
裴宴川:“湯。”
孟舒給他舀一碗湯,專門放到他左手邊。
裴宴川手都沒動一下,“手不方便。”
孟舒只好重新拿起那碗湯,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給他喂到嘴裡。
第一勺,送到嘴邊,裴宴川只是碰了一下,“燙。”
“對不起。”孟舒吹涼了再給他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