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不知不覺的就籠罩了整個東京城。

趙楷倚靠在御座上閉目養神著,門外宮人穿梭著,端著各種的吃食走了進來,在孫盡忠的指揮下將其擺放好。

等到吃食擺放完畢,孫盡忠讓宮人便退了下去,慢步來到趙楷身邊,“官家,您都忙活一天了,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趙楷擺了擺手,隨後嘆口氣說道,“朕對明日實在憂心,如今城內守軍不足,即便是加上青壯,也不一定能守的住。”

孫盡忠聽到這話,張了張嘴,想要安慰一番,可思索了一番,發現實在找不到別的理由安慰的,只能帶著擔憂站在一旁。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看到一個內侍提著一個燈籠走在前面,其身後跟著一位身著貂袍的人正朝著這邊而來。

孫盡忠抬頭看了一眼,輕聲提醒道,“官家,童太師來了。”

趙楷聽到這話,方才抬起頭,將目光投向門外,只見一位中年男子正朝著殿內而來,此人身材魁梧,臉上更是帶著幾分的粗獷,唯獨那嘴唇上下少了鬍子。

“臣童貫拜見官家。”童貫走進門,直接彎腰躬身拜道。

趙楷擺了擺手,開口道,“太師不必多禮,孫盡忠去給太師搬個凳子。”

“是。”很快孫盡忠便給童貫搬來了板凳,童貫便朝著趙楷拱了拱手,隨後便坐了下來。

“臣前些日子身子受損,未能及時拜見官家,今日身子一好,便立即來拜會,還望官家恕罪。”

趙楷微微搖頭,隨後站起身來到擺滿吃食的桌案前坐了下來,“朕也許久未曾和太師喝酒聊天了,今日便藉著時機聊聊天?”

“那老臣多謝官家恩賜。”童貫笑著拱了拱手。

趙楷夾起一筷子肉塞進嘴裡,稍加咀嚼便吞了下來,一邊吃著一邊問道,“太師以為這幾日如何?”

童貫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將目光投向了趙楷身上,眼神滿是猶豫,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官家指的是那件事?”

“全部事情。”趙楷頭都沒有抬一下,回了一句。

童貫深深看了一眼趙楷,眼中滿是猶豫,再三思索之後便開口道,“官家功高蓋世,依然並肩太祖。”

“哦?先前奪你兵權,你可怨恨朕?”趙楷放下筷子,端起一杯酒倒進嘴裡,似笑非笑的看著童貫。

童貫聞言臉色不由的一緊,連忙站起身,拱手道,“臣乃大宋官員,手下將士乃大宋之兵,皆是官家之兵,談何奪臣兵權?”

“行了,朕又沒說你什麼,你那麼緊張幹嘛?坐下來,吃點喝點,咱們聊聊這戰事。”趙楷輕笑了一聲,對著童貫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來。

童貫這才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就從他進殿之後,心跳都不知道加快了多少次,那懸著的心一下都沒有放下來過,聽到趙楷這話,顫顫巍巍的說道,“臣豈有資格談論戰事?”

趙楷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太師領兵二十載,收四州,戰西夏,平方臘,徵北遼,也可謂是久經沙場,為何沒有資格?”

這話一出,童貫那頓時老淚縱橫,舉起衣袖忍不住的擦了擦眼淚,哽咽道,“自打臣兵敗之後,臣就再未曾聽過這話,老臣能得官家如此評論,死也能瞑目了。”

趙楷見到童貫這副模樣忍不住的感慨了起來。

童貫這一生可謂是極度精彩,能將宦官做到他這種程度的,歷史上都找不出來第二個。

身為宦官受到蔡京的推薦,作為監軍與王厚一同領兵十萬攻打西夏,大軍行至湟州之時,宮內失火,宋徽宗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兆頭,便下了手諭,讓童貫禁止出兵。

可童貫收到手諭看了一眼便放到靴子裡,王厚問他官家有什麼樣的旨意,而童貫則說,“陛下希望出兵成功。”也正是如此,出兵佔據良機,這才收復了四州,而後更是平定方臘,把持軍權二十多年,甚至某些武將都遠不能及。

不過可惜遇上了自已那便宜老爹,大宋在自已老爹的一同操作之下,不僅朝堂被腐化了,就連軍政也全部被破壞了,吃空餉的吃空餉,禁軍又許久未曾訓練,導致整個軍隊戰力極度拉垮。

但是就這自已那老爹心裡一點數都沒有,還是命令童貫領兵與金攻打遼國,結果大敗而歸,致使暴露了宋朝的腐敗,讓金人打上了滅宋的主意。

加上童貫又搜刮錢財,各種神操作,這才導致他徹底背上了大奸臣,六賊的稱號。

“兵敗而非你一人之錯,我朝兵甲羸弱本就是事實,加上朝堂指手畫腳,豈能不敗?”趙楷的話說道這裡,童貫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可未曾等他回過神,只見趙楷那話鋒一轉,再次說道,“不過,你拋下兩河之地,獨自逃回東京,導致河東、河北兩地皆落入金人之手,讓金人猶如無人之境一般兵臨東京。”

“童貫,你可知罪?”

這話一出,童貫頓時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頭狠狠的磕在地上,哭喊著,“臣知罪,還望官家看在臣為大宋僅僅盡力二十多年的份上,饒臣一條命!”

趙楷看著不停磕頭的童貫眼神閃過一絲的異樣,話語中滿是猶豫,“朕自然知道你的功績,可功是功,過是過,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城中百姓,以及京內官員對你更是格外不滿,這幾日朕收到了不下幾十份彈劾你的奏摺,更有甚者說你童貫目無君父,讓朕殺了你。”

“你說說朕到底該怎麼辦?”

童貫聞言,心裡不由的破口大罵了起來,那些牆頭草,自已風光的時候他們紛紛前來孝敬自已,現在自已落寞了,一個個都落井下石。

但是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不停的磕著頭,哽咽著求饒著。

趙楷長嘆了一聲,開口道,“朕也不想殺你,畢竟你有功於朕,朕未曾登基之前,你便支援朕,朕一直記得你的功勞。”

“可不殺你不能安百姓心,不殺你不能平朝堂百官之氣,你說說朕到底該怎麼辦?”

話說到這裡,童貫也差不多知道趙楷的意思了,連忙爬到了趙楷的腳邊,抬起頭沉聲道,“只要官家願意給老奴一條活路,老奴願意為官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臣願意領兵一同守城,戴罪立功!還望官家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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