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別說了，我敬愛的領導大人
梁楓希在腦海中想象著那位會長大人的樣子，那該是何等凌厲何等鐵腕的一個人，就像是人們口中所謂的梟雄。
文曲元老繼續說，“星垣會除去那些商業機構，核心一共有四個部門，指揮部，狩獵部，鍊金部，後勤部。
指揮部就是決策戰略部門，也是全組織的資訊情報中心。
狩獵部就是獵殺惡魔的部門。
鍊金部門不僅研究鍊金術以及鍊金武器，而且負責考古以及對惡魔歷史的研究，是一個神秘學部門。
後勤部則是處理斬魔引起的騷動以及解決斬魔留下的痕跡，以及裝備裝置的研發保養，連保潔和做飯也都由後勤部負責。
你作為烙印冠冕蒼雷的擁有者，自然是要去狩獵部的。
狩獵部有些特殊，因為斬魔這項工作非常特殊，每一個加入的人都是徹徹底底的新手，在狩獵部，學習和執行任務是同時進行的，所以狩獵部是一個半教育機構。
你既是學生，也是士兵，在人類和惡魔的戰爭中。
我們投資的一所大學會錄取你，專業是土木工程或者金融，你在外面的身份就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學著普通的專業。
而你的真實身份是一位斬魔人，學習斬魔，手上沾滿惡魔的鮮血。
聽起來是不是很酷？”這個老傢伙此刻挑了挑眉毛，表情帶著街面上混混的那種流氓氣。
“酷死了。”梁楓希表情有點僵硬，小聲嘀咕，“字面意義上也是酷得要死啦。”
文曲笑笑，“我們的任務將會在全世界進行，因為惡魔侵入人類世界是全球性的。類似星垣會的烙印者組織全球都有。
比如西方的薔薇十字會，中東的神聖阿薩辛，俄國的原子外殼，日本的斬魔特異課，我們會相互合作，因為當魔神真的降臨之時，我們必須並肩作戰。”
文曲拿起茶杯品了一口，流露出欣賞的表情，“我講完了，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考慮。”
只見文曲將一疊檔案推到了梁楓希的面前，“這個就是入會檔案，就看你願不願意籤。”
“工資待遇如何？”梁楓希忽然問，其實這個才是他真正想要問的。
“沒有上限。”文曲淡淡地說。
“沒有上限？”梁楓希非常懷疑，這根本就是在畫餅。
“你將永遠有便利安全的住所，以及可靠而快速的交通工具，你的每次跨國行動，都會至少是商務艙，甚至是私人飛機。
某種程度上講，星垣會的一切財產都是屬於全體成員的，而你能夠調動的資源量，取決你的斬魔價值。
當你直面魔神之時，你能調動的資源量，幾乎相當於‘面壁者’。
所有人將會站在背後支援你，不計代價滿足你的要求。
就算你是個廢物，只要別太莽死掉，組織養你一輩子肯定沒問題。”
梁楓希正在快速閱讀著星垣會的入會檔案，前面寫得多嚇人啊，但是越看到後面，梁楓希越壓不住自已的嘴角。
“別說了，我敬愛的領導大人。”梁楓希故作正經，“我籤。”逗得一旁的翠花小姐姐咯咯笑。
梁楓希筆走龍蛇，在檔案上留下自已潦草的字型，“能不能問一下，元老您是什麼時候加入的。”梁楓希好奇。
“我很早就加入了……在我十四歲的時候。”
“那麼早？”梁楓希瞪大了眼睛，如此看來，文曲的人生似乎除了童年，其他時期都是以烙印者的身份度過的。
“我是孤兒，孤兒往往比其他人更容易接觸到世界的陰影。雖然我後來被收養了。”
“您的撫養人帶您加入星垣會的？”
“不，我的撫養人，那個男人，他在我十二歲那年就死了。”文曲的話語裡沒有波動。
他繼續說，“我的養父不是烙印者，他也沒有去過阿瓦隆，但是他曾經見過惡魔。
在某天回家的深夜裡，他見過吸血鬼將人類的血液吸乾，留下一具乾枯的屍體。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精神就已經不正常了。當時孤兒院的院長或許看出來了，但還是把我送了出去。”
房間裡迴盪著文曲的聲音，他講著自已年幼時的故事，那顯然是一段充滿痛苦的經歷，但他說得輕描淡寫，就像是老人經常給後輩講述老故事。
梁楓希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已該以何種表情面對文曲元老。
“他整天臆想吸血鬼將會找上他，所以他每天都要在家裡放滿大蒜，他使用藥物，酗酒，有暴力傾向，我捱過不少打。
他領養我的原因也是因為某種可笑的理由，他聽說童子白天曬過太陽後，身上的氣息能夠驅逐吸血鬼。
我一直把他當做徹徹底底的瘋子和傻子，我也非常恨他。
直到他去世，我在十二歲轉入寄宿學校，到了十四歲，我第一次進入阿瓦隆成為烙印者，隨後加入星垣會。
事實證明，他的瘋癲是有原因的，他竟然也並非是完全錯的。因為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惡魔，存在著各種各樣的惡魔，包括吸血鬼。
於是我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梁楓希根本說不出來話，他已經被這個娓娓道來的故事震撼了。
“那麼，誰應該為我不完美的童年買單呢？”文曲輕聲說。
梁楓希的心臟驟然收縮，這個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因為惡魔，或許，我原本有機會擁有一位真正的養父。”
文曲的聲音平靜地結束，而後是長久的沉默。
“梁楓希，你認為大蒜能傷害吸血鬼嗎？”文曲忽然提問。
這個問題打的梁楓希措手不及，“我……不知道。”
“那你猜一猜。”
“能？”
文曲元老搖了搖頭，下一刻，他的表情在瞬間嚴肅了起來，“人類和惡魔的戰爭已經在世界的陰影裡持續了萬年。
這是戰爭，最慘烈的戰爭，不要抱有虛無縹緲的幻想，期望著用某種不切實際的方式就能傷害敵人。
斬魔靠的是用生命賭來的力量，靠的是鐵與血，每有一個烙印者出現，必然意味著很多人的死去，你是死亡海嘯中的倖存者，這是死亡堆砌出的力量。
這個世界的法則是，你失去什麼，然後獲得什麼。”
梁楓希的心裡忽然有巨大的冷意閃過，他有些恐懼，他不知道自已是否已經償還清了……那樣沉重的代價？
短暫的沉默過後，文曲長老開口，“你的烙印是冠冕蒼雷對吧？”
“是的。”梁楓希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很久沒遇到序列那麼高的新人了……序列95的高危烙印，威力巨大的同時，也會對使用者造成不小的負擔。”
文曲元老關心地問，“你使用烙印之後身體狀況如何？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梁楓希想了想，“我當時吐了……不知道這算不算？”
文曲則是讚賞地點點頭，“看來你對烙印的承受能力還不錯，你是個總能帶來驚喜的新人。”
他頓了頓，“你給我們的最大驚喜是，你竟然見過亞瑟王。”
“可能是運氣比較好……”梁楓希撓了撓頭。
“這是一個重大的發現，甚至讓我有些難以想象。”文曲元老似乎有些出神，“對了，你還需要去鍊金部，配合他們完成那個關於亞瑟王的報告。”
文曲再次打了個響指，“翠花，帶他過去。”
“最後，歡迎加入星垣會。”他微笑。
門在身後關上，梁楓希跟著翠花走在外面的走廊，翠花姐姐走在前面，高跟鞋嗒嗒作響。
“小帥哥多大了？”惡魔小姐姐問。
“17歲。”
“真是年輕啊。”
“姐姐，你看起來和我也差不多吧，最多也就差兩歲的樣子。”
“我已經一百八十歲了。”惡魔小姐姐捉弄地笑笑。
“還真是……看不出來啊……”
“小帥哥，就是這裡了。”翠花姐姐微笑地看向梁楓希，“對了，元老讓我提醒你，完成報告之後，記得去狩獵部報到哦。”
她嫵媚的聲音還沒完全消失，紅色的身影已經消弭無蹤。
惡魔和人類的差別還真是大啊，梁楓希感慨。在惡魔的面前，人類的壽命還真是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