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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 + 雙潔 + 雙向奔赴 + 架空 + 無金手指 + He

餘故(攻)VS 景臨(受)

本文有部分逃亡和種田劇情,餘故少年時期就在地下拳場打拳,表面糙得一批,其實是個心細又無比寵夫的好男人。

景臨因身體特殊,從小被父母遺棄,在孤兒院時,受盡苦難和折磨,是個聰明伶俐,又很沒安全感的白切黑小可憐(愛)。

請不要一直說,這個受不夠男人,怎麼怎麼樣。換位思考,一個人長期活在黑暗裡,好不容易遇到個珍惜疼愛自已的人,委屈傷心一下很正常是不是?

另,為了故事完整性,劇情稍微偏離現實,文中提及地方,人名,各種事件均為虛構,請勿考據磕歪。

作者文筆不好,如有不足之處,歡迎讀者理性建議,但不要言語攻擊,謝謝!

正文:

Y城地下拳臺,一場生死博弈即將開始。

周圍的狂熱嘶吼,空氣中飄散著的血腥味道,彷彿與餘故無關,他低垂著眼眸,一臉淡漠地為自已綁著繃帶,雄性熾熱的汗水,順著古銅的精壯胸膛滴滴滑落。

一旁的男人,一邊幫他擦著汗,一邊扯著嗓子大喊,“這場比賽,老闆壓了小半身家,你必須盡力,只要贏了黑熊,100萬美金,馬上打到你賬上。”

“嗯!”

餘故抬了抬眼皮,起身大步走上拳臺。

“餘故!餘故!餘故!”

圓臺周圍的觀眾紛紛尖聲嘶吼,現場迅速躁動起來,裁判吹響哨聲。

地下拳場,沒有點到即止,只有生死相搏,餘故猶如出籠猛獸,揮拳衝向對手……

————

四月清晨的桃源鎮,桃花開得正豔,與四面青山和波光粼粼的江水,爭相輝映,讓人仿若置身仙境。

餘故穿著工字背心和運動短褲,沿著路邊,勻速奔跑,汗水自額角滴滴滾落,順著硬朗帥氣的臉廓,滑至下頜,又快速隱入搭在修長脖頸上的灰色毛巾中。

咔嚓!嘩啦————

轟————轟————

鐵門開啟的聲音,和汽車的馬達轟鳴聲,自右上方傳來,餘故不急不緩地向後退幾步,伸手抓住毛巾,胡亂抹了把臉。

抬眼就見通往半山的柏油馬路上,駛下數輛豪車,快速與他擦身而過,朝著跨江大橋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自覺地轉頭看向三面環山,高牆聳立的孤兒院,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思緒。

餘故連忙掏出電話,看著上面一串熟悉的號碼,煩躁地伸手薅了薅純黑短髮,隨即邁開步伐,狂奔回到“有間小賣部”。

遠遠就見七八個學生,站在門口對他瘋狂擺手,“餘哥,快點,我們要遲到了。”

餘故眼中閃過無奈,繼而加快步伐,奔至小賣部前,從兜裡掏出電動鑰匙,將捲簾門按開,學生笑鬧著衝進店內,迅速挑選自已愛吃的東西和牛奶。

“算錢算錢!”

幾人把東西往櫃檯上一放,就笑嘻嘻地看著他,餘故上前扒拉了幾下,“小胖的五塊,湯圓的六塊。”

長相可愛的小孩伸手捶了他一下,“都說我叫袁瀟,不是湯圓了。”

餘故挑眉逗他,“湯圓不就是元宵?”

小孩瞪他一眼,“煩人,不理你了。”

隨即快速掃碼支付,氣沖沖地將牛奶和麵包扔進書包裡,轉頭走了。

一旁的學生無奈搖頭,“餘哥,袁瀟就是給你打個電話而已,至於嗎?”

“至於。”

餘故吊兒郎當地側靠在櫃檯前,嘴裡叼住香菸,卻未點燃,“本來我跑完步,可以繞路去隔壁正新街吃碗三椒肉沫粉加紅燒大排,你們一個電話,又把我計劃打亂了。”

中學生臉上出現一絲心虛,繼而笑著一邊付錢,一邊道,“不就是一碗粉嗎?星期天我去給你帶。”

說完,也不等餘故答不答應,就和另外幾個付好錢的同伴,一起衝出小賣部,去追被他氣走的袁瀟。

餘故走出店門,雙手環抱於胸前,偏頭看著在街道上疾馳的孩子,眼中充滿羨慕。

啪!

他點燃嘴裡叼著的煙,深吸一口,吐出嫋嫋煙氣,轉身欲進店門,就見孤兒院方向,跑下來一群神色凝重的精壯保安。

餘故只是愣了一下,便徑直進屋,躺靠在櫃檯旁的老闆椅上,伸手從地上的紙箱裡拿出瓶牛奶和兩袋全麥麵包擺在肚子上,邊拆,邊往嘴裡塞。

沒過了幾分鐘,他就解決掉了一盒牛奶,兩袋麵包,正想起身扔掉垃圾,門口就傳來一陣響動。

他抬眼就見孤兒院的幾個保安,凶神惡煞地站在店門口,“兄弟,有沒有看到一個十八九歲,穿著白襯衫的漂亮男孩子從這裡過?”

餘故皺眉,“漂亮”男孩子?這樣的話,從對方口裡說出來,怎麼那麼怪異?

“問你話呢?”

見他不說話,對方有些急躁起來,餘故冷笑,看著說話的黑臉保安,“就你這態度,別說我沒看見,就是看到了也不會告訴你。”

“你特麼……”

“閉嘴!”

黑臉保安的同伴低喝一聲,隨即換上笑臉看向餘故,“不好意思,我這兄弟脾氣有些急,我替他向你道歉。”

“嗯!”

餘故應了一聲,神色淡漠地移開視線,起身扔掉牛奶盒和包裝袋。

“我沒看到什麼男孩子,你們去別的地方找吧!”

二人聞言,並未移動,黑臉同伴問他,“我們能進你的院子看看嗎?”

餘故買的房子,臨山而建,後面被原主人砌牆圍出了一個面積不小的院子,裡面真要藏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特麼的有完沒完?”

餘故嗤聲,抬眼冷冷看著兩人,“有搜查令嗎?沒有,老子憑什麼給你們搜?”

黑臉保安怒目直瞪,“給你錢總行了吧?”

餘故心下微沉,嗓音不自覺又冷了幾分,“你覺得老子像缺錢的人嗎?再說……”

他微微俯身,雙手撐在玻璃櫃臺上,眼含諷刺地看著對方,“萬一我收了錢,你過後反告我敲詐勒索怎麼辦?”

“你!”

黑臉保安噎住,別說,他心裡還真那麼想的,同伴無語地瞪了他一眼,轉頭笑看著餘故道歉。

“不好意思兄弟,我這朋友說話不過腦子,既然你說沒看到那就算了。”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餘故,就拽著一臉憤怒的黑臉保安離開了小賣部。

餘故無所謂地後退躺回椅子上,隨手拿起手機,刷起了影片,直到9點的渡輪靠岸,賣了一陣東西后,他才揣著微微發燙的手機,將捲簾門拉下,而後轉身上了二樓。

嗒嗒嗒嗒嗒……

鞋底踩在臺階上,發出富有節奏的聲響,片刻後,餘故站在客廳裡,抬眼看向臥房的門,靜默片刻,便邁步走進房間,在衣櫃前停了下來。

下一秒,衣櫃裡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餘故抿了抿薄唇,抬手猛地拉開櫃門。

一雙滿布傷痕,白皙修長的小腿,就那麼毫無防備地闖入他的視線,餘故的心,彷彿漏了一拍。

他看著狼狽不堪,瑟瑟發抖的男孩,不自覺地搓了搓指腹,腳下同時向前邁了一步,“你,出來。”

“不,不要打我……”

對方被嚇得向後瑟縮了下,一雙烏溜溜的黑眸,浸著水霧,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求求你!先讓我躲一躲,求求你!哥哥。”

少年雙手合十,全身微顫,眼中滿是害怕與不安,那一身的淤青血口,和指甲斷裂的十指,看得餘故心臟緊縮,胸口發悶。

“你是孤兒院的人?”

男孩僵住,繼而點頭,“嗯!哥哥你行行好,讓我躲一躲,等晚上我就會走,絕不給你添麻煩,拜託拜託。”

他突然哭了起來,眼睛紅紅的,像只受驚的兔子,餘故望著他的樣子,心中大概猜出了幾分,那孤兒院如他所想,不是什麼乾淨地方。

面上,卻是神色淡漠地看著男孩,“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孤兒院的人虐待你嗎?要不要我幫你報警?”

“不要不要!他是壞人,都是壞人。”

少年突然情緒崩潰,雙手凌空胡亂地揮打,將掛在櫃子裡的衣服扯得到處都是,幾乎將他整個人都蓋住了。

“我不要回去,也不要報警,他們已經欺負了很多哥哥姐姐,姜賀哥哥和小夕姐姐都被他們害死了。

他躲在衣服堆裡,害怕地瑟瑟發抖,嚎啕痛哭,“沒有人幫我們了,全都欺負我們,嗚嗚……”

“你別哭。”

餘故俯身將人一把抱出衣櫃,卻不想,對方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對著他又踢又咬。

“放開我!救命!別碰我,求求你!求求你!!”

少年雙腳不停踢踹著,混亂之間,將櫃門踹得來回晃盪,幾個已經結了血痂的腳趾,又開始滋滋冒血。

“你別動,我只是想把你抱出來。”

餘故看著都替他疼,連忙將人打橫抱著後退幾步,一起坐到床緣邊上,雙手將對方緊緊箍在懷裡。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把你抱出來,你別害怕,別怕……”

他偏頭在其耳側不停低語,略微暗啞的嗓音,似有魔力,總算讓懷裡的人,漸漸安靜下來,少年抽噎著問他,“你,你真的不會欺負我?也,也不會把我送回去?”

餘故點頭,“嗯!不欺負,也不送回去。”

“嗚嗚!謝謝……”

少年埋頭在他頸窩啜泣著,奔湧而出的淚水,漸漸浸溼了餘故的汗衫,那微涼的觸感,讓其心尖發顫。

他一手攬過少年單薄的肩背,略顯粗糙的溫熱手掌,在對方肩頭輕輕拍打著,以示安慰。

“能給我說說,你發生了什麼事嗎?還有,那個孤兒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少年微愣,繼而點頭,他縮在餘故的懷裡,黝黑的眼瞳中,恐懼和痛苦交雜在一起,久久盤桓,不見散去。

景臨8歲的時候,被父母以治病的名義,帶到臨市丟棄在了公園裡,後來,因為各種原因,j方無法找到他的家人,便將其輾轉送到了桃源鎮的星星孤兒院。

他在這裡,看到很多長得可愛又好看的孤兒,景臨雖然聰明,但年紀畢竟還小,沒見過太多的惡,只當大家都跟他一樣,是被爸爸媽媽丟掉的。

只是,隨著孩子在孤兒院待的時間越來越長,小小的他發現,每當有人開著豪華汽車來孤兒院後,他和小夥伴們,當天就能吃到一頓肉菜。

而有些哥哥姐姐,卻要換上漂亮的衣服,去孤兒院最深處的那棟大房子做“服務生”,直到那些人離開,他們才能回到原先的宿舍。

但那之後,他們就可以跟著孤兒院請來的老師,多念一個月的書。

奇怪的是,每次總會有那麼幾個人,在進到大房子裡後,突然消失不見,護工阿姨說,他們是被大人物收養了。

景臨覺得怪怪的,但他不懂是哪裡不對,便沒在意,一切的轉變,是在他10歲時的一個夏夜,他被同寢的男孩潑了一身泥水。

那時,護工阿姨很喜歡景臨,經常誇他漂亮,因此,在得知他被欺負後,就將那個男孩狠狠打了一頓,並允許他在規定時間外,去小澡堂洗澡。

景臨高興壞了,他向對方道謝後,就端著自已的洗漱用品去了澡堂,年幼的景臨不知道的是,因其長相優秀,他已經被李善彬預設為孤兒院重點“培養”的物件。

小孩兒高高興興地拿著廉價的洗漱用品,滿懷激動地走進淋浴間,打算好好地洗個熱水澡,卻沒想到,自已會在那裡遇到了人生中對他最好的人,他的姜賀哥哥。

景臨永遠記得,自已走進澡堂那一剎那聽到的絕望哭泣聲。

“我當時好奇又害怕,就脫了鞋,光著腳板走過去,浴室裡水聲很大,可是蓋不住姜賀哥哥絕望的哭聲,他被……壓賳嬙墒……”

少年瞳孔一縮,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我,我嚇呆了,姜賀哥哥也看到了我,他哭得更傷心了,一直無聲地喊我快走。

然後轉身寶藷了那個人,我知道,他是怕我被發現難逃一劫,就貓著身子,悄悄跑出浴室,躲到了宿舍的被窩裡。

那之後,我很多天沒見到他,我隱約明白,那些消失的哥哥姐姐,都發生了什麼事。

我再不敢一個人去洗澡,哪怕是所有人都能去的大澡堂,晚飯也不敢多吃,水也不敢多喝,就怕晚上肚子不舒服要上廁。

熄燈之前,也一定會回到房間睡覺,如此過了大半個月,姜賀哥哥終於出現了。

他趁著和我搭伴做值日的空隙,悄悄告訴我,星星孤兒院表面上是救助孤兒的善堂,其實背地裡幹著不能見人的勾當。”

星星孤兒院的院長李善彬,是這一帶的大善人,十幾年下來,收養了無數遭到父母拋棄的孩子。

該院建於15年前,當時的孤兒院長,只是個30出頭的年輕人,他與朋友意外來到桃源鎮,瞬間就喜歡上了這個交通落後的世外桃源,便在此處建了一所孤兒院。

當時,所有人知道這個訊息後,全都驚呆了,包括上面的g員,但大家不會傻得去勸阻,反正有冤大頭管那些孩子,他們又有一個可以吹噓的Z績,何樂而不為。

因此,原本複雜的手續,被一再的簡化,星星孤兒院從選地建設到投入使用,前後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

之後,他收養了很多很多的孤兒,而這些被收養的人裡,有四肢健全的孩子,也有畸形殘廢的流浪兒童。

他給這些人飯吃,請老師教授他們禮儀技藝,而8歲以上的孩子,每年還能跟著老師學兩個月的文化知識。

很多人都說,李善彬是活菩薩,只是他們不知道,孩子學的禮儀技藝,全是上不得檯面,討好人心的那一套。

就連學習的知識文化,也僅僅為了讓他們在面對媒體採訪,或是那些上門的客人時,不至於顯得那麼小家子氣。

而這些孤兒,無一意外,每個人的臉都長得還算過得去,哪怕是個殘廢,因為只有這樣,客人才會願意支付高額的“領養費”。

啪嗒————

景臨的眼淚跌落到餘故環抱在他胸前的手臂上,“姜賀哥哥第一次去大房子,是XX歲的時候…………,與他同行的,還有好六個人。

他們被打得遍體鱗傷,全身上下幾乎沒一塊兒好肉,有三個哥哥姐姐挺不過去就死了。

院長命令姜賀哥哥他們,當著他的面把那些人fs,然後,再由那些保安和護工打包帶到孤兒院後面的大山裡埋了……”

處理完s體,李善彬正坐在真皮沙發上上,對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姜賀等人發出警告。

“回去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只要你們好好聽話,我保證,等你們滿XX歲,就放你們離開孤兒院,到外面重新開始。

但要是有人敢耍花樣,後山埋的那些人,就是你們的下場,明白嗎?”

“明,明白!”

眾人恐懼點頭,全身抖如篩糠,李善彬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一道道與年齡不符的皺紋,驀然讓人覺得蒼老,又陰深可怕。

那時的姜賀以為,他那天所遭遇的一切,已經是世間最可怕的事了,誰知道,無盡的折磨還在後面,可他沒有死的勇氣。

他心裡總盼望著,有一天會有一個蓋世英雄從天而降,將這裡的一切罪惡剷除,然後帶著他們這群沒人可憐的孤兒,一起流浪。

他想知道,高牆外的陽光,是不是也如孤兒院內的一樣冷?他想聽大海的聲音,感受風的自由。

可是,他等不到了,十六歲的時候,他被帶到大房子裡住了整整兩個多月,等到出來時,已經少了一個腎。

景臨看到他腰側的那道猙獰的疤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姜賀卻笑了,他說,“真好,原來這個世界是有人愛我,心疼我的。”

他抱著哭到全身顫抖的弟弟,小聲的安慰他,“景臨,我們得離開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至少你得離開,替姜賀哥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景臨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可是,我們出的去嗎?”

隨即爬坐起來,透過窗戶看著那一堵將他們與世隔絕的高牆,以及穩穩鑲嵌在石牆內的兩扇精鋼大鐵門,絕望地說,“姜賀哥哥,我們出不去的。”

“能!只要你相信我就一定能。”

姜賀從後面緊緊抱住他,“我們可以挖洞。”

“嗯?”

景臨微微揚聲,“哪裡?”

“浴室的排水道。”

姜賀警惕地看著周圍,“我觀察過,只有小浴室的左側那堵牆,是和圍牆建在一起的,那個位置出去,是孤兒院的左後方。

外面雜草叢生,野草長得又濃又密,比人還高,我們就算挖穿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人注意。”

“真的嗎?”

景臨轉頭看著他,眼中滿是欣喜,“那是不是代表,我們很快就能出去?”

姜賀搖頭,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哥哥不知道,但只要我們努力,早晚能逃出去的。”

景臨聞言,眼中閃過失望,但還是乖乖地點頭說“好”。

姜賀伸手摸摸他的腦袋,隨即告訴他說,孤兒院的小浴室,不似現在大澡堂,是那種比較老舊的設計。

淋浴間靠牆的四周,都有兩排規格為40×50cm的蓋板,而左邊最角落的那個位置,有兩塊蓋板已經鬆動。

因為是內部設施,媒體和客人也看不到,加上打掃浴室的護工偷懶,更是沒人注意。

姜賀也是不久前,才意外發現的,當時,他心裡就有了從此處逃走的想法,便開始尋找挖牆工具。

只是這孤兒院管理極嚴,一支筷子丟了,李善彬都要派人搜尋半天,所以,直到現在,他才趁著在大房子裡養傷時,從雜物間的工具箱裡,偷到幾顆水泥釘,又費勁帶回了宿舍。

他們可以趁著去小澡堂洗澡的時候,將排水蓋板拿開,再跳到水溝裡挖牆,但每次只能挖一點,然後把那些泥沙碎石,順著下水道沖走,不然就會被人發現。

“可是,小澡堂並不是每次都能進去的,必須有護工的同意才行。”

景臨抬頭看著他,眼眶漸漸泛紅,姜賀笑了笑,隨即跟著哭了,“沒關係,總有機會的。”

當時的景臨已經十二歲,加上幾年的孤兒生涯,他已經明白,姜賀說的那是什麼意思,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一個勁兒的落淚。

姜賀伸手將他緊緊抱住,埋頭在其頸肩小聲地嗚咽著,“別怕,這些事,就讓哥哥來做,你只要乾乾淨淨的就好。”

景臨哭的更兇了,“哥哥,我不要你這樣,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好不好?”

姜賀哭著搖頭,“別傻了景臨,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景臨愣住了,繼而撲倒他懷裡嚎啕大哭,聲音大到引來了巡邏的保安和護工,為此,他被打了一頓,丟進禁閉室裡關了三天。

等出來的時候,又聽說姜賀被叫去了大房子,他當時瘋了一樣的大吼大叫,也是在那個時候,他靈光一現,想到了辦法,便開始了長達六年的裝瘋之路。

他經常半夜爬起來尖聲哭鬧,沒來由的胡亂咬人,在花園裡撿垃圾吃,去翻食堂的潲水桶,甚至故意將自已撓得滿臉滿脖子都是血痕。

起先,護工還沒放在心上,但隨著他病情越來越“嚴重”,甚至當著舍友的面,在公廁裡喝niao,在花園裡,抱著垃圾桶喊媽媽,整天把自已弄得邋里邋遢,這些人才徹底重視起來,將他的情況反饋到李善彬那裡。

但對方不可能讓他去看正規醫生,只是利用一些途徑,胡亂買了些藥,用水化開後,讓護工給他灌下去。

景臨有時候會乖乖喝掉,有時候會奮力反抗,將藥吐得護工滿身都是,之後又換來一頓毒打,雖然日子很難熬,但也是因為這樣,讓他意外逃過了被送進大房子的受n的劫難。

因為,李善彬不可能會讓一個隨時會發瘋喝n,胡亂攻擊人的瘋子去鷀篌大佬,哪怕他那張臉長得十分y惑人。

如此過了兩個月,在景臨再次將護工咬傷時,姜賀回來了,但是被人用車送回來的。

那時,景臨正在花園裡翻垃圾桶,抬眼就看到躺在擔架抬上,滿身的燙傷,b痕的姜賀。

他的左小腿,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耷拉在擔架邊緣,隨著保安的行走,來回晃動著。

姜賀疼得滿頭大汗,面無血色,卻已虛弱地喊不出聲,景臨粗喘著氣,崩潰地踹飛垃圾桶,力道大到趾甲蓋都掀翻了,腳趾頭上滋滋冒血。

可他彷彿不會痛一樣,只是抱著腦袋在花園裡又哭又叫,用頭不停地撞樹,沒人知道,那一刻的他,有多麼的絕望,又是多麼地想上前將姜賀緊緊抱住。

可景臨不敢,也不能,他知道如果自已敢上前一步,姜賀和他就會受到更殘酷的懲罰,並且,李善彬會立馬安排他去大房子裡。

他十二歲了,已經到了李善彬規定去……的年齡,他不能,也不想被送到那裡面去。

因為,他知道,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而那些進過大房子,反覆受到虐了n待的人,身體會越來越差。

到了後面,就會像姜賀一樣被m掉身上的某個qg,再送到外面去榤傣更加低端變檯的客戶。

平日單純的景臨,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智商爆發,很快想明白,也想清楚了很多事。

他不能步姜賀的後塵,只有這樣,他才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帶著對方逃出魔窟。

所以,他發瘋,不停地發瘋,瘋到站在樓上默默觀察他的李善彬都相信,他真不是裝的,並當場宣佈放棄他。

但,也不是真的放棄,畢竟,景臨那張臉和他特殊的身體g造,實在無法讓其將他放棄。

李善彬總想著,或許有一天,會有那麼一個特別的客戶,願意花天價買下這個瘋了的人間尤物。

反正景臨在孤兒院的花銷,一天也超不過五塊錢,就算養到XX歲,也才花一萬多塊,到時候,就算沒人買,還能賣幾個好q官,也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因此,這個惡魔,為了自已的掙錢大計,想著姜賀這樣也不知能活幾天,萬一出去一不小心死在客人的c上,他還得費心處理。

便難得地發了一回善心,讓他留在孤兒院當清潔工,順便照顧已經瘋魔的景臨。

這對姜賀來說,簡直是天大恩賜,他激動地奮力撐起虛弱的身體,趴跪在地上,向李善彬磕頭道謝,發誓自已會好好照顧對方。

景臨有樣學樣,也跟著跪了下去,頭磕得嘭嘭響,額頭磕破了皮,都不見停下。

李善彬眼中閃過厭惡,居高臨下地冷冷看了兩人一眼,便帶著人離開宿舍,可景臨不敢停,他一直磕,一直磕,直到自已兩眼一黑,暈倒在姜賀的懷裡……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已所有的表現,早已被去而復返的被李善彬盡收眼底,他這一刻,才是真的相信,景臨是真的瘋了。

從那天起,兩人就被安排住到了一樓的樓道隔間,他們高興瘋了,開始默契的岔開時間,悄悄溜進浴室去挖牆,只是他們不敢待太久,每次進去都不敢超過二十分鐘,尤其是姜賀。

只要護工和保安發現,他沒在某個地方打掃衛生,就會遭到毒打和……虐待,至於景臨,他們不是沒打過主意。

但對方畢竟沒開過褒,考慮到李善彬的計劃和為人,大家也不敢亂動邪念,最多隻敢卡卡油,讓他表演吃垃圾,t鞋底什麼的。

不過,這比起姜賀所受的磨難來說,已經好太多了,如此,兩人就一直忍著,互相鼓勵,為逃離魔窟而努力。

只是,隨著景臨的瘋病越來越嚴重,他們能進入小澡堂的機會也越來越少,那堵牆,彷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銅牆鐵壁,怎麼挖也挖不完。

直到三年後,一個叫林小夕的女孩出現,她進星星孤兒院時,已經十八歲,不像大家是從小就被收養的。

並且,她在被帶進大房子的當天晚上,就有人進了孤兒院辦理“收養”手續。

那一晚,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孤兒院也喧鬧了一夜,景臨和姜賀蜷縮在狹窄的空間裡,透過那兩指寬的縫隙,看到林夕被大房子裡追出來的客人,一次次打倒,又爬起來。

直到她精疲力竭,被人拖著左腿,順著粗糙的水泥地,拉進了孤兒院深處,二人恐懼地瑟瑟發抖,無聲慟哭。

“姜,姜賀哥哥,那個姐姐死了嗎?”

“不知道,景臨我不知道。”

姜賀緊緊抱著他,崩潰地搖頭,“景臨,我,我有些受不了了。”

景臨聽著他的話,心裡慌得厲害,他掙扎著跪坐起來,伸手反抱住對方,“哥哥我們不要放棄,你教過我的,不能放棄。

如果我們放棄了,孤兒院後面的大山就是我們的最終歸屬,我不要死,你也不要死,等逃出去了,我去打工賺錢養你,好不好?好不好!?”

他的嗓音一聲高過一聲,姜賀嚇得哆嗦起來,“別,別喊,我答應我,我再堅持堅持,我答應你……”

“謝謝,謝謝哥哥!”

景臨臉上有了笑意,低頭與他額頭相抵,一顆高高懸著的心,終於緩緩落下。

天亮之後,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停下,雨水將整座孤兒院沖刷得煥然一新,所有人都走出房間,歡送著慈眉善目的大善人。

景臨躲在角落,看著他們笑得那樣真誠,明明是七月的天氣,卻冷得全身發抖。

七天後,林小夕出現了,景臨和姜賀很高興她活了下來,卻又替她難過,因為在這個地方,死了反而是種解脫,可笑的是,大家雖然活得不人不鬼,卻都沒有自我了結的勇氣。

接下來的日子,林小夕因為出眾的外表,被平凡送進大房子,直到她咬斷一個客人的脖子,h了那人的血。

對方的同伴和保鏢非常憤怒,當場將她打得奄奄一息,而後又去找李善彬討要說法。

大家都以為,孤兒院這次終於踢到鐵板了,他們逃出魔爪的機會來了,便紛紛隱在暗處,默默激動著。

可惜,現實又給他們上了一課,李善彬輕鬆解決了死者的同伴,並將林小夕囚禁了起來,過不了多久,有jc和媒體過來調查了幾次,只是最後都不了了之。

一年後,有一個名叫陳長風的外地警察,也找到了這裡,那是景臨進入星星孤兒院以來,見過的第二個好人。

他第一天來的時候,就被攔在保安室,和李善彬吵了起來。

景臨躲在牆角,隱約聽到他說什麼妹妹,隻手遮天的惡魔……又說要救大家於火海,但最後,他被李善彬報警讓人帶走了。

景臨那時多麼希望,老天能長長眼,來道雷將李善彬和那些與他同流合汙的人,通通劈死,可惜,老天從不幫弱者。

三天後,陳長風又出現了,不過卻是翻牆進來的,景臨和姜賀發現他後,很想為對方警示,因為孤兒院內,除了部分特殊地段和宿舍樓澡堂,大多數地方都安裝了監控。

只是,沒等他們想出辦法,陳長風就被躲在暗處的李善彬等人開槍擊倒,而後,被人拖進了大房子。

那之後,他再沒出現過,而李小夕卻出現了,景臨知道,陳長風跟很多人一樣,成為了大山中,花草樹木的肥料。

林小夕“死了”,她變得像個提線木偶,李善彬讓她幹什麼就幹什麼,大家都以為,她被馴服了,包括景臨。

直到有一天,他偷溜進澡堂,在門口被對方逮個正著,景臨永遠忘不了,林小夕對他的笑。

她笑著笑著就哭了,明明那麼傷心,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直到哭夠了,她才上前伸手虛拍了拍景臨的腦袋,留下一句“我會幫你們”,就默默走了。

可景臨卻怕得不行,他不敢再進澡堂,哆嗦著身體就跑回了樓道間,待姜賀回來,他就死死抱著對方不撒手,不停地說完了。

姜賀問他什麼完了?景臨便將自已被林小夕撞破的事告訴了對方,姜賀被嚇得當場失聲,臉色慘白如紙,好半晌才找回理智。

他顫著雙手,從牆縫裡掏出之前藏著的鐵釘,讓景臨在屋裡等他,隨後就將人一把推開,快速跑出了門,那速度快到,景臨想阻止他都沒有機會。

少年又惱又悔,心裡想著要是姜賀因此而出事,他就是死一百次都不為過,還好過不了多久,對方就回來了。

景臨看著哥哥臉上幾乎抑制不住的笑容,問他是不是將人解決了。

“沒有,不過我們多了一個同盟。”

姜賀伸手捧著景臨的臉,笑著告訴他,林小夕願意和他們一起,為逃離孤兒院而奮鬥。

說著,他從腰間抽出兩個扒釘,鄭重放到景臨的手裡,雙手連著他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景臨,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景臨在黑暗中看著他,重重點頭,隨即伸手將哥哥抱住,再次發誓,“哥哥,等出去了你什麼都不做,我賺錢養你。”

姜賀眼前一熱,伸手輕輕捂住刺疼的腰側,“好……”

那之後,他們有了林小夕的幫忙,加上工具升級,挖牆之事就變得順利許多,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讓人驚喜的是,林小夕還會散打,她經常會藉著短暫的會面時間,教授兩人拳腳功夫,還會教他們認字。

景臨很聰明,雖然每次只能學個十來分鐘,但不管是林小夕教的字,還是演練的拳腳動作,他都能牢牢記住。

然後自已躲在監控死角不停演練,直到下一次見到對方,再學新的招式。

只是,姜賀卻不行,他已經承受不住劇烈的運動,常年的摧殘,與那次的腎臟摘除手術,讓他的身體不堪重負,如今,隨著時間流逝,姜賀已經變得越來越虛弱。

景臨心裡越來越急,生怕他的姜賀哥哥有個好歹,因而以往小心謹慎的少年,變得越發大膽,以前半月去澡堂挖一次牆,直接改成三天一次。

他只想儘快挖通那堵牆,然後,和林小夕帶對方逃出去治病休養,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他們在景臨十八歲的生日前一天,將牆挖穿了。

那天,他們相約著,第二天清早,趁大家還沒起時,到澡堂集合,一起從洞口離開,因為六點到七點半之間,是孤兒院戒備最為鬆懈的時候。

晚飯後,三人躲在各自的住所,默默興奮著,期盼清晨的到來,只是事與願違,沒等他們集合,林小夕就被護工堵在了院子裡。

下一刻,孤兒院的精鋼大鐵門被人開啟,一列車隊從外面疾馳而入,隨即停在了她的面前,車上下來的人中,有兩人的手上,各拎著一個銀色的箱子,在陽光下泛著點點寒光。

林小夕知道,她逃不了了,因為,每當這兩個拎箱子的人出現,就代表著有人的身體要缺失一部分,她笑了,笑得很大聲,可眼中的淚水,卻在笑聲中奔湧而出,漸漸浸溼了她的面龐。

“我叫林小夕,今年22歲,家住H城XX區秀雲街XX小區二單元XX號!”

她突然仰頭嘶聲大喊,隨即猛地掙開護工的束縛,奮力奔向一旁,決然撞向牆壁的稜角。

嘭!

頭骨破裂,林小夕單薄的身體迅速滑落在地,眾人驚得愣在當場,都不敢相信,她會如此決絕的選擇死亡。

原本躲在暗處,準備和她接頭的景臨,姜賀兩人,聽到動靜後面快速返回。

就見到那躺在地上的女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頭轉向澡堂地方向,無聲地說著快走。

二人驀然僵住,繼而轉身快速逃進澡堂,而李善彬,似乎也反應過來,林小夕在和什麼人做著約定。

他立馬讓手下將其帶進大房子手術,至於其他護工和保安,則是兵分兩路,一隊負責控制住孤兒院的孩子,謹防他們搗亂。

一隊跟他朝著林小夕死前看著的澡堂方向追去,而此時,景臨二人已將蓋板挪開。

姜賀當即把沈嘉楠推進洞中,催促他趕緊爬,自已這才矮下身子往裡鑽,只是沒等他鑽進去,就被一隻大手狠狠拽住了瘸腿。

他痛苦地掙扎著,卻怎麼也掙脫不了鉗制,而此時,他耳邊傳來了景臨急切的呼喚和李善彬暴怒。

“媽的!居然給老子裝瘋賣傻!?趕緊去外面給我把人抓回來,死活不論!”

“是!”

密集的腳步聲快速遠去,拳腳在狹小的空間,接連不斷地往姜賀身上招呼,他雙手在猶如鐵鉗一般,死死抓住洞口邊緣,哪怕被磨得血肉模糊,也不願放開一分,就怕後面的人將自已拽開,去追外面的景臨。

只是,他還沒堅持多久,就被身後之人打得五臟劇痛,最後再也支援不住,一口鮮血噴在了剛剛爬回洞口的景臨臉上。

“姜,姜賀哥哥!”

景臨尖聲哭泣,伸手用力去拽他,姜賀笑著搖頭,“快走,連著我和你小夕姐姐那份活下去,快走!他們追出去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求你!!”

姜賀崩潰怒吼,淚水猶如決堤,景臨看著他口中湧出的殷紅鮮血,痛苦地俯身上前,如往日一樣,與之額頭相抵,“姜賀哥哥,總有一天,我會為你,為小夕姐姐報仇的!”

隨後,便痛哭著放開對方,轉身爬了出去,姜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伸手用力抓握了數下,那透過洞口照進來的光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景臨鑽出洞口,站在草叢裡左右看了下路線,果斷選擇遠離孤兒院大門方向的林間小路,直接在野草林中,沒命地狂奔起來。

他在逃跑中摔倒了無數次,鞋子早已不見蹤影,隱在草叢中的荊棘,掛爛了他衣服和身上穿的短褲,刺痛了他的身體。

可景臨不敢停歇,他必須儘快逃走,天不亡他,在其衝出草叢那一刻,路邊正好停了一輛垃圾車。

他連忙縮回去,躲到草叢裡,小心翼翼地四處觀察,見兩個環衛工,正在不遠處清理垃圾箱中的垃圾。

便連忙衝出草叢,快速爬上車子,奮力鑽到垃圾袋之間躲著,而此時,環衛工人剛好拎著幾袋垃圾過來,扔上了清潔車,隨後發動車子,離開了附近。

同一時間,李善彬的人,才從大門處繞到那個洞口,此時那裡早已沒有人影,保安隊長李祥,也就是和黑臉保安去餘故那裡問話的人,氣得破口大罵,立馬派一人回去覆命。

至於其他隊員,則是兵分兩路,一隊跟負責順著野草林找人,一隊跟著他從孤兒院大門處向鎮中心擴散尋找,絕不能讓景臨接觸到孤兒院以外的人。

而李善彬在收到景臨逃脫的訊息後,當即臉色一變,讓那些客人趕緊離開,他擔心對方將事情鬧開。

雖然鎮上管事的人已經被他餵飽,但誰也不敢保證,在極大的輿論面前,所有人都能頂住壓力,不站出來調查他。

這也是餘故跑步時,為什麼會看到幾輛豪車匆匆離去的原因。

少年泣不成聲,他紅腫著一雙眼睛,抬頭看著緊緊抱住自已的人,雙唇劇烈顫抖著,“哥哥,我是趁著清潔工在附近收垃圾時,從圍牆那裡拼命爬進來的。

我知道,我給你添麻煩了,可是,請你原諒我,我真的很想活著,我想讓那些壞人受到懲罰,我想為哥哥姐姐報仇。

如果可以,我還想想問問,我那狠心的爸爸媽媽,他們要是知道我這些年過的什麼日子,會不會有一絲後悔?”

“他們不會!”

餘故胸口有些發堵,他並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但眼前的孩子,真的太讓人心疼了。

他抬手為其擦著眼淚,啟唇低語,“景臨,不是所有父母都愛自已的孩子,他們既然已經拋棄了你,你又何必去找他們?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我……”

景臨委屈地看著他,眼中閃過絕望,“可是……”

嘩嘩譁————

捲簾門被人拍響的聲音,猛地傳入兩人耳中,景臨被嚇得全身緊繃,側身埋頭抵在餘故胸前,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背心。

“求求你,不要把我交出去,不要不要……”

“我答應過你,放心吧!”

餘故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溫柔地小聲說道,“你先放開,我下去看看,若是他們,我好打發走,免得這些人覺得異常衝進來就麻煩了。”

景臨一聽,連忙放開他,餘故笑了笑,隨手將人抱坐在床上,繼而起身對他說,“把門關好。”

這才走出房間,景臨想想便站起來,貓著身子走出去,隨手將門關上。

而此時,餘故已經下到一樓,開啟了捲簾門,沒想到,外面站著的,竟是g商和y草局的人,說是接到有人舉報,他販賣假煙假酒。

他心中冷笑,面上卻是十分配合,先將相關證明拍到櫃檯上給對方看,同時把所有櫃檯和下面放貨的箱子開啟。

“都看看吧!我是守法公民,不會違法經營!各位要是不信,也可以去樓上看看。”

正說著,他就聽到後面傳來一陣響動,頓時臉色鉅變,轉身就衝了進去。

就見之前離去的黑臉保安,已從後院兒開啟他的後門,正在上樓,只是,因為過度緊張,踢到放在樓梯上的雜物而發出響動。

餘故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上去就一把將人拽下樓梯,狠狠砸在地上,抬腳就狠踩在了對方肚子上。

保安頓時痛得失聲尖叫,將前屋的臨檢人員全都引了過來,餘故連忙收腳,伸手將人拽起來,又揍了一拳,這才大聲嚷嚷。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私闖民宅偷東西,我特麼不報警抓你,就是對不起你的所做所為了。”

他拽著人,邊往店外走,邊說,“跟老子出來,我讓大家好好看看你這張臉,看你以後還敢偷東西不!?”

黑臉保安一聽,頓時慌了,他要真丟了臉,李善彬絕對收拾他,便趁著餘故伸手在褲兜裡掏手機的瞬間,奮力掙開對方的束縛,轉身向著孤兒院方向跑了。

餘故眼神微暗,繼而換上怒色,“你特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著吧!”

說完,他就拿著手機扒拉起來,“正好,老子同學是記者,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爆料。

桃源鎮的星星孤兒院保安,屢次挑釁我不說,還敢入室盜竊,肯定是背靠大樹,有人指使,否則,膽子怎麼會那麼大?”

幾個跟著追出來的臨檢人員一聽,臉都白了,到時候真鬧大了,他們就會變成“臨時工”被推出去擋槍。

想著這些,幾人一陣後怕,紛紛對看一眼,隨即快速衝上前,圍在餘故身邊勸說。

“老闆別衝動,那保安看著也不像會偷東西的,估計是有什麼誤會。”

“就是就是,再說了,誰偷東西會傻到選擇在大白天,還穿著制服過來!?”

“對啊!”

一個年越四十左右的臨檢人員給他發了支菸,繼而語重心長道,“老闆你剛剛也說了,那傢伙可能背靠大山,既然如此,又何必自惹麻煩?你這店才開沒多久,別搞得到時……”

他朝餘故抬了抬下巴,對方愣了一下,繼而恍然大悟,後怕地連連點頭,“你說的對,我這以後還要在桃源鎮定居,可不能……謝謝,謝謝大哥你的提醒。”

餘故朝他不停道謝,連忙將手機關屏放進褲兜裡,幾個臨檢人員瞬間鬆了口氣,也不說要查他了,紛紛擺出為其著想的樣子。

告訴餘故,他們也是按規矩辦事,有人說的有板有眼,肯定要過來看看,並不是針對他一個人,這年頭什麼工作都不好乾,希望餘故能夠理解。

“那是那是!”

餘故笑著點頭,“我也是早上剛被那傢伙威脅,沒多會兒你們就來了,我就以為是他舉報和你們串通……”

他語氣微頓,繼而憨笑著撓了撓腦袋,“總之是我誤會了,對不起。”

臨檢人員一陣心虛,紛紛擺手表示不在意,隨後拿著個本子,在上面隨意劃了幾筆,表示沒有經營異常,便開車離開了小店。

餘故看著遠去的車輛,眼中寒光乍現,繼而轉身進入鋪子,將後面反鎖。

隨後又走到前面鋪子,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在某團上快速點了一些藥品和外賣,並單獨叫跑腿多買了一份藥物,這才耐著性子多坐了會兒,直到東西順利送達,才將捲簾門關上,快速上樓。

只是,當他開門走進房中,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頓時有些慌亂,連忙小聲呼喚起來,“景臨,你在哪兒?”

“我,我在這裡,哥哥我在這兒。”

餘故聞聲走出房門,發現聲音是從雜物間傳來,心中大石瞬間穩穩落下,隨即笑著推開門,發現裡面漆黑一片,連忙開燈,就見少年拿著菸灰缸,像個蠶蛹一樣,從床底鑽了出來。

他心疼又好笑,當即半蹲下去,伸手穿過對方腋下,將人一把抱了起來,景臨自然伸手環住他的脖子,笑著說謝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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