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小伍和張春意一天逛下來,都有點疲憊。張春意伸伸懶腰說:“終於完成了任務,我可以去交差了。”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接待我這個濱江領導而制定的接待任務呢,誰給你佈置的任務?”

房小伍一開始就自作多情,他認為張春意主動相邀是為了好見自已一面,以解相思之苦。來了她自然要盡地主之誼,就像之前他帶她去感受濱江生活一樣。

“你說對了一半,你來深圳我肯定要帶你出去轉轉,還有一半是受我外公之託。深圳是個正在崛起的新城市,將來必定會成為像上海一樣的大都市。你全方位瞭解大城市很有必要,對你的人生會產生重大而深入的影響,你要好好感謝我才是。”

張春意像背書一樣,發表著長篇大論。

“這是你的風格嗎,怎麼聽著是你外公的詞。”房小伍打趣她。

“這就算是我外公的話,他說的也沒錯呀。”張春意一見被拆穿,嘟著嘴搖著腰肢發起嗲來。

房小伍最受不了這個,心裡直犯癢,摟過她的腰就親了上去。

房小伍明天就要回濱江了,兩人非常珍惜眼下的時光。白天逛街的時候,兩人一瞅著機會就會像小鳥啄食一樣,你親我一下,我親你一下,然後迅速彈開,再用眼角餘光看看有沒有被路人瞥見,兩人對視一眼,發出得意地笑聲。

初戀是如此單純美好,兩人墮入綿綿愛意之中,無法自拔。張春意多想房小伍就留在深圳,兩人可以常常見面。港深之間往返最大的麻煩是繁瑣的海關檢查,每次通關都讓張春意身心俱疲,但也好過遠隔千山萬水相思之苦。

可小伍哥明天就要走了,張春意一想到這裡就暗自傷感。房小伍何曾不想就留在深圳,可家裡還有工作和生意等著他回去料理,他心裡也是萬分的不捨。

回到酒店,張春意說晚上外公要檢查作業,讓房小伍好好準備。

兩人躲在房小伍的房間一通熱烈地交流,現在可以大快朵頤,不用偷偷摸摸了。突然張春意笑嘻嘻地問他,“你身上有股味道,說實話,你是不是嚇尿了?”

“怎麼可能?今天太熱了,衣服溼了又幹,幹了又溼,所以汗味有點重。我就不信你身上沒有,讓我聞聞。”說著,房小伍就將腦袋往張春意懷裡湊。

嚇得張春意趕緊從床上蹦起來,一步衝到房門口。再不走的話,狗就要吃大餐了。

張春意一臉壞笑,依依不捨地回自已房間。

房小伍趕緊脫下已發出迷之味道的褲子,衝向浴室把全身上上下下,認真地清理一遍。

他躺在舒服的席夢思床墊上,開始思考張春意外公留下的作業。這個老頭到底要檢查什麼?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今天的高空作業讓他神經緊繃,差點斷片,他累壞了。

等他醒來,已經過了晚飯時間,約定的時間早過了。房小伍從床上一躍而起,匆忙跑到酒店餐廳。張春意的外公已在一個安靜的角落等著他。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今天逛累了,不小心睡著了。”房小伍撓撓還有點發疼的腦袋,滿臉愧意。

“沒事的,我也是剛到不久,坐一會吧。”張春意外公一臉和善,讓房小伍略略寬心。

這裡是酒店的吧檯,張春意外公已點了一些小食和點心,一個果盤,兩杯黑啤,還有一碟花生米,這是外公特意為房小伍點,他知道房小伍喜歡喝兩口。

“我們簡單吃點,邊喝邊聊。”外公示意房小伍動筷子吃點東西。

房小伍有點吃不下,一是今天在麥當勞一口氣吃了四個漢堡,現在還不餓。二來他還搞不清楚老頭的用意,沒有心思吃。

兩人沉悶地喝了會酒,張春意外公開始檢查作業,開口問道:“今天跑了幾個地方?”

房小伍就將今天的行程一一彙報,從國貿大廈到東門老街,又到樓盤工地,生怕漏掉了什麼細節。

張春意外公把國貿大廈作為第一道題問房小伍,“你對國貿大廈有什麼感受?”

“樓很高,空中旋轉餐廳也很特別,生意興隆,遊客很多。”房小伍能想到的就這些。

“你知道深圳為什麼要耗巨資建這個大廈?”

“這是個形象工程,讓外國人瞧瞧,咱中國人有能力蓋得起,也蓋得好這麼高的樓。”

“你說對了一點。你知道鄧公南巡時為什麼選擇在國貿講話?”

“這裡是最高的大樓。”房小伍記得張春意講過,大樓有160米高。

“國貿是深圳速度的象徵,三天一層樓,不簡單呀。這也是改革開放的速度,經濟增長的速度。鄧公講了,不改革開放,不發展經濟,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條。誰不改革誰下臺。擲地有聲,言猶在耳啊。”

房小伍潛意識也想到了這層道理,只是講不出來。還是書讀得不夠啊,他心裡暗自感嘆。

“開辦特區有爭論,有些人今天仍不同意。我早些年是搞經濟研究的,市場經濟姓資還是姓社,我也說不清。鄧公講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你看看,他老人家一句話就說明白了。”

張春意外公侃侃而談,提到鄧公就有說不完的話。

“他還講,深圳的戰略任務就是做中國改革開放的先鋒,在中國的改革開放上殺出一條血路,證明中國人搞經濟不是孬種!”

“所以,我讓丫頭帶你上去,是不是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你的眼皮底下就是深圳的發展現狀,也是內陸省份包括濱江將來的發展趨勢,你心裡有了數,也就知道將來的路該怎麼走了。”

房小伍真沒想到這層,他覺得特區只會在沿海小範圍搞搞,離濱江還遠得很。真是真知灼見,洞若觀火啊。他心中讚佩不已。

“你今天去看樓盤有什麼感受?”外公出了第二道題。

房小伍就把張春意教給他的說了一遍,什麼大廳小臥室的理念之類的一頓吹捧。

“不錯,你很聰明。為什麼要讓你去看呢?”

房小伍想答不敢說,這不是赤裸裸地炫富嗎?開發那麼大的小區得多少錢啊!

“房子是最大的民生問題。我去過很多國有企業,大量普通工人住在棚戶區裡,條件非常差,用老破小形容一點不為過。”

“可房價炒到這麼高對老百姓有什麼好處?像您的房子,好是好,每平要7000塊,老百姓想買也買不起。”房小伍心直口快,不說不痛快。

“在商言商,我的房子沒打算賣給你所說的老百姓。他們應該選擇適合自已的房子。這是市場供求決定的,不是我能決定的。”張春意外公攤攤手,無奈地說。

“可我聽說海南房地產泡沫破裂,留下了大量積壓商品房,民間廣為流傳'天涯、海角、爛尾樓'的說法。那些買了爛尾樓的人可怎麼辦?”

房小伍心裡不服,他話裡的意思是,別看你們現在賺錢賺得爽,把房價炒到這麼高,到時還不是像海南一樣,吃進去的都得吐出來。

“你說的對,大炒特炒就會出現這種結局。政府也有責任引導,不是光有市場就不要計劃了。這裡面涉及的東西太多,有興趣我們改日再聊。”

房小伍心想,我可沒興趣,你跟我談這個幹嘛,濱江又不是特區,濱江還是以自建,集資建房,福利分房為主。大部分人住在單位分的房子裡,每月只用交很低的租金,雖說條件差點,可大家沒什麼負擔。

“我判斷,住房實物分配必將終結,商品房的時代將要來臨。”老頭似乎猜透了房小伍的心思。

房小伍很吃驚,“濱江十多年前就開始搞房改,可改來改去沒什麼效果。先是物價闖關失敗,老百姓沒錢,後來又因為政府沒錢發放住房消費補貼。何況現在物價這麼高,下崗的又多,老百姓吃飯都成問題,國家再不給房子住,老百姓怎麼活?”

“沒錯,眼下政府和企業的負擔很重,說到底大家都沒錢。今後公房誰來造,誰來維修。你看深圳這十幾年,甩掉了包袱,已從一個小漁村發展為一個現代化的城市。”

話說到這個份上,房小伍沒話可說了。工人,曾經的主人翁現在一下子成了包袱,這是誰之過?哥哥姐姐紛紛下崗,自謀生路,成了體改的犧牲品,他們的利益由誰來保障?

“小夥子,我冒昧問一下,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啊?”老頭話鋒一轉,問了一個私人問題。

房小伍聽了心裡很不舒服,你女婿拿多少錢你沒點數嗎,我還能比他多嗎?

“我那點工資還不夠在國貿請一次客的。”

“那你想不想學做生意賺更多的錢?”老者又問。

“我能做什麼生意?”房小伍故意含糊其辭,他不確定老頭知不知道他在生意。

“來我這裡學做房地產開發,我給你開三千的工資,你覺得怎樣?”

房小伍心裡咯噔一下,他做夢也想不到老頭繞這麼大的彎子,就是要和他說這事。

面對張春意外公的邀請,房小伍猶豫了。

他原來覺得自已的生意做得已夠成功了,現在每年能有六位數的進賬了,在濱江絕對是人上人的生活。

可來到深圳後,才發現自已是個鄉巴佬。他這點錢只是張春意外公的一個零頭,也許連零頭也算不上。

“我來深圳能做什麼?我才高中畢業。”房小伍如實回答。

“我的公司有不少懷揣著夢想來深圳闖蕩的大學生,可他們身上缺少你的勇敢和擔當。”老頭誠懇地看著房小伍說。

房小伍考慮了一會,堅定地給出了自已的答案。

“謝謝您的抬愛,我的根在濱江,我暫時還不能來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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