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一遍又是一遍。直到湯已濃,肉已酥,春芽已香仍無人回應。

霜降道“安哥哥,他還會來嗎?”

白鷺道“來個屁。這肯定是死鬼又夢遊去了”

柳安實在解釋不清,甚至自已都糊塗了,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連續三天,捉來的魚都莫名其妙的丟了。尤其是今天這一次,故意換了地方,換了方法,不還是沒了。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又能是為什麼?

可既然有人故意針對,為什麼又不現身呢?

生魚難道有這些好吃?

柳安不知如何回答,只尷尬的笑了。

小暑捂著肚子道“幹了一天活,我真餓。不管真假,我們先吃好不好”

霜降盛好一碗送給柳安,無論真假,柳安都是這個拼湊家庭的大家長。雖然,他有時不像個大家長。

“哎”柳安又喊了一聲,還是無人回應。他抬頭看了看天,月亮不知什麼時候也躲了起來,星星似乎也少了許多。

“管他呢,我們自已吃”

柳安接過,正準備品嚐。突然,他耳朵動了動。雜亂的腳步聲從遠及近。

首先跳進來的是一個男孩,大概有四五歲,雖然一身爛布,但很整潔“小哥哥,能給我們些吃的嗎?”他略有些羞澀,但吐字清晰“我們吃的很少的,只要一丟丟就行。”看著發愣的五人,他又繼續道“我們已經走了好幾天,也餓了好幾天。求求你了,讓我們吃些。您大恩大德,一定公侯萬代。生個兒子是將軍,生個女兒是誥命”

柳安聽著熟悉的腔調,不由得笑了。他跳了下來,揉了揉孩子的頭“去吧,讓你吃個飽”

那小孩忙道了個謝又對著走過來的兩人道“這是我雪姐姐,這是我姜大娘。都是逃荒到此的。小哥哥行行好,讓我們仨,一起吃飽好不好”他搖著柳安的手撒嬌說道

“你們不像是本地口音呀”白鷺走了過來

姜大娘忙上前來“我們三都是逃荒的,走了幾天只能吃樹皮草根。公子小姐行行好,給我們些吃的吧。”他雖然衣服補丁疊著補丁,但針線細密,方方正正,一看就是個利落人。

霜降看看糧食,又想起過往。不由的走上前去,輕輕對著柳安道“都是苦命人,我少吃些好不好?”

柳安爽朗笑道“傻丫頭“寵溺的捏了捏霜降的小臉道”我們家霜大人發話了,那三位請吧”

三人連忙道謝。那小孩蹦蹦跳跳的過來,卻在伸手的那一刻,停了下來。他回頭看著大娘,默默的蹲了下去。

霜降忙走了過來,盛了湯,小暑割下一大片肉遞給孩子。孩子接過,待八人圍坐好,才開始大快朵頤。

柳安笑道“好懂事的孩子”

白鷺眨了眨的眼問道“你們打算去哪呀?”

大娘嘆了口氣“我男人被土匪殺了,孩子死在戰場。家裡遭災,只好出來討個飯吃。恰巧碰見這個孩子,姓柳名承,他父母死了,來此投靠姑姑。可誰想,一說都是淚。我們來了才知道,這裡的人也早就沒了。”言到傷心處,一時,竟流下淚來。

霜降默默盛了魚湯遞給她,她忙拭去眼淚“都怪老婦囉嗦,擾了各位公子小姐的雅興,真是對不起呀”

霜降道“姜大娘,我們都是農家人,就住在這附近,也是逃荒歸來的並不是什麼公子小姐。”說著把幾人介紹一遍

白鷺等著霜降說話空檔忙問道“這位小姐姐你要去哪呀?”

“我,我不知道。我本來是投靠親戚的,結果遭了土匪,我僥倖活了下來。我真不知道去哪了,我”她頭低的很低,聲音更低,越說越低。彷彿回憶太過沉重,一點也不願提起。

“這孩子是我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大娘道“一個姑娘,眉清目秀的,在這亂世,太危險了。所以就讓她跟著我們一起了。”

“姜大娘把你從土匪手中救了出來?”白鷺驚疑的問道

“土匪太狠了,殺人跟吃飯似的,我可不敢。”姜大娘又解釋道“碰巧她還活著,我們還有口吃的。一飯之恩,也算是救了她吧”

白鷺還想再問,雪姐姐已經哭了,哭聲雖輕,但幾人聚的這麼近,都聽的清晰。紅火映面,梨花帶雨。

小暑急迫,看著姐姐。霜降輕輕把阿雪摟了過來“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未來會更好的”她低低呢喃,安慰著阿雪,也彷彿在安慰著自已。

這幾人,誰又不苦命呢!

彷彿上天感受到了他們的憂傷,也彷彿晚風被他們的悲情所苦。疾風而來,火光曳曳。穀雨摸了摸膝蓋,好疼!

他指了指天比比劃劃。小暑突然大叫起來“要下雨了,要下雨了。谷哥哥說,要下雨了”

眾人齊看穀雨,穀雨頭次被這麼多眼睛盯著,被這麼多滿懷期望的眼睛盯著。他不由的來了自信,用力的點了點頭。

“刺史求雨多日,上天毫無感應。你這遇見個漂亮姑娘,就大言不慚了”白鷺笑著譏諷道

“一定會下雨的。”阿雪抬起頭,看著穀雨,堅定的說著“娘娘一定會感受到我們的虔誠。”

彷彿感受到召喚,襲來的晚風竟有那麼一絲清爽。一滴,兩滴。當肌膚感受到雨水的溫潤,天地都變得光明。柳安跳了起來,拉著穀雨大叫道“活了,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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