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很快,酒水就準備好了。

潘老爺道“就咱三人,雖是吃你的,但仍不能這麼破費。這要是在我家,可吃上三天了”

柳安眉頭一皺,但想起潘老爺的傳聞,只好逢迎道“是是,潘老爺教訓的對。可是,今天畢竟大事,我請了族中長輩”

潘老爺點點頭道“也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了,請族中長輩來也是恰當的。”

柳三爺準時的來了,他還是那個剛硬的老頭。

柳安忙道“三爺,請”

三爺點了點頭,卻對潘老爺道“我家請客,你這位置是不是坐差了!”

來者不善,但潘老爺可經歷過風雨,這臉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岳丈在女婿家不能坐主位,是哪家的道理?”

“岳丈女婿”三爺冷哼一聲“是否有父母之命?”

“無”

“是否有三媒六聘?”

“還未”

“是否有洞房花燭?”

“也未”

“大禮未行,何來的岳丈女婿!縱然潘家不講究,我柳家還是有家規的!”

“老頭頑固!你未來之時,柳安已經同意。只要男女真心,何必這麼多繁文縟節。我嫁女兒都不挑,你又窮講究什麼!”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就不同意,飯要吃酒要喝,我把主位讓給你就是了”潘老爺讓了位,柳三爺入座其中。柳安忙換了杯盞,用乞求的眼神看著柳三爺。

柳三爺哈哈一笑“來者是客,我們先喝上三杯”

“好,今天開心,自然要喝個痛快。不過我女兒不能飲酒,就不喝了。”又對潘姑娘說“你是晚輩,斟酒伺候”

潘姑娘斟酒,柳安也不好吃喝。只得站起陪侍。

柳三爺年高但高傲,潘老爺海量又是壯年,二人連飲三杯,竟是面不改色,滴酒不剩。潘姑娘細語如煙道“三爺爺,您慢點喝。這酒烈,喝急了傷身子!”說罷,急忙盛了碗熱湯又輕輕吹了吹,才送到三爺手上“三爺爺,喝些熱湯,暖暖胃。時間還早,咱們慢慢喝。既要盡興,又不醉酒才好。”

柳三爺仔細打量潘姑娘,姑娘個不高,但年經圓潤;不是驚豔,但較耐看!又看了看柳安,這小子能娶這樣的媳婦,也算高攀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他接過碗,喝了一口,溫度剛好,口感甚佳,於是連口吞下,不由讚歎道“好,好”

“好湯也需要好食客,好馬也需要伯樂。這柳安,我看一表人才,為人也是仁義。直到和三老爺接觸,才知道他只學了你的萬分之一。有三老爺掌舵,這柳安必定成才。三老爺,我們再來三杯!”

“好,好”戴高樂戴高樂,戴了高帽子,自然要樂。

“三老爺真是海量。說句不謙虛的話,我也算是酒桌上的常客了,但像三老爺這麼豪爽,這麼有氣度的人卻是第一次見。我真悔呀!”

“悔什麼?”

“跟三老爺相見太晚了。我真應該早早前來拜訪,若能早日學得您的皮毛,我甚至能中個舉人。只是,時光不復。還好,上天垂憐,我有幸與你共飲,也算彌補了人生一大憾事”

柳三爺哈哈大笑。

“三老爺,以後我可要常常麻煩你了,你可不能閉門不見呀”柳三爺笑道“這話說的,我一豪爽之人,又怎麼會如此吝嗇。我柳家的門絕對為你常開,你放心,常來就是”

“那就提前謝謝三老爺了,咱再來三杯”

潘姑娘早已經把酒杯滿上,玉指輕柔遞給三老爺。三老爺聊發少年狂,接過一杯,痛飲一杯;接過一杯,痛飲一杯“痛快,真是痛快。”

“三爺爺開心就好,來吃些菜”潘姑娘說閉,就幫忙夾菜

柳三爺邊吃邊笑“好孩子,好孩子”

看著柳三爺風向不對,柳安忙道“三爺,喝的不少了,我扶你去趟廁所吧”

“唉!”潘老爺插話道“柳三爺一看就是海量,才喝幾杯,九牛一毛,怎麼需要去廁所。你這年輕人,不要夜夜笙歌,要注意保養。”

柳三爺臉色紅潤,擺手不去“我也要說你幾句了”他打了個酒嗝“你這小子,就喜歡弄險。上次把我丟給山匪,差點丟了性命。要不是你父母不在,我看你可憐,我非要揍你不可。你父母也是可憐的,他們都是好人,老實人,卻遭了匪。這山匪真是該死!該死!我柳家死了五個好孩子,五個呀。都是我柳家的血脈呀,我對不起祖宗呀。這世道,真是,唉。萬一哪天,土匪再來,我們該如何是好?潘老爺,你告訴我,若是再遇土匪,我們該如何是好呀?”

“柳安呀,你怎麼就得罪土匪了呢?你給我說說,你怎麼就得罪土匪了呢?”他越說越是激動。柳安擔心老爺子忙上前勸道“我也不知道。想是算命先生說的對”

潘老爺也有些震驚,他知道柳莊鬧匪,但傳說這土匪是抽籤碰巧選了柳莊。而如今他才知道這土匪是柳安招來的。

北方雖然一統,但這高山峻嶺之中,但這大河瀚海之中,還有許多匪寇。他們吃人不吐骨頭,要錢又要命呀。

“你是如何得罪匪寇的?”潘老爺小心翼翼的問道

“說來話長了,我只是一不小心,仗義而行,殺了他們幾個人,哪想到他們竟是附骨之蛆,陰魂不散呀”

“畜生”柳三爺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縱然心裡爽極了,但表情卻悲憤難耐酒意難止“你這無心之舉,確喪了我柳家五個男兒。我揍死你”說罷,就要舉起柺杖,要把這個惹是生非的混蛋活活打死。

郭姑娘忙上前阻止,拽著柺杖,護在柳安身上“三爺爺,仗義而行,乃是天道。縱然被惡人相逼,也應無悔。我雖在柳家三天,但也知道柳家的家規獎善罰惡,絕不會見利忘義作壁上觀。”

“唉,小暑送我回家”

柳三爺走了,落寞的神情讓柳安咬牙切齒。柳三爺,你怎麼就頂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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