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莊已經亂起來了。

柳安家的大院子中塞滿了被驅趕進的人群,女的哭,孩子叫,憤怒的男人,驚恐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混在一起。

當然,柳家莊不是沒有男人,不是沒有血骨鋼鋼的好漢。只是一腔熱血的農民,怎麼也打不過手拿鋼刀的悍匪。在柳樹周圍的地面上,已經趴著幾個被打倒的男人,有些在痛苦呻吟,有些已經湧出殷紅的鮮血,有些卻一動不動,而他們的身下,已經被鮮血浸透。

柳樹上也吊著幾個男人,其中一個就是柳五爺。一把年紀,卻被吊著,腳下還拴了幾個石頭。面色已經慘白,卻瞪著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一線天。

一線天坐在柳安家的石頭椅子上,喝著阿雪釀製的百草茶,披著狼皮,踏著狼頭笑呵呵的道“你再這麼盯著我,我就再吊一個人上去。這棵柳樹這麼大,把你們都吊上去都綽綽有餘。”

柳五爺傲嬌的吐了口痰,但還是把眼睛閉上了。

一線天細細品著茶道“人都是賤骨頭,跟這茶一樣。你不掐他,不用太陽暴曬它,不用大火炒它,不用熱水燙它,這茶香永遠品不出來。”他放下杯子,走到白鷺身邊,摸著他又白又嫩的臉道“我說三天就三天。我要一千就一千。怎麼還學會討價還價了呢?真以為土匪不會殺人了?”最後一句話,他說的聲色俱厲。

所有人都驚了,人群靠的更緊了。彷彿靠的越緊,越安全一般;或者離一線天越遠,即使只有一寸,也會讓人心裡的恐慌,減輕些。

他疾步走到柳五爺前,狠狠的拽著柳五爺腳下的繩子道“我讓你準備的錢呢?你就這麼糊弄我?我一線天縱橫柳州十幾載,那個不知道我的名號?那個不曉得我的手段。你這老頭,作為三老,是老糊塗了,還是瞧不起我呢?”

“這房也查了,人也搜了,要是有錢不早就發現了。這柳家莊才重建不久,哪裡有錢?如果真有錢,誰不懂得破財免災呀。可是,我們現在是真沒錢呀。”

“小老頭,你真是不老實呀”一線天走到一個小孩旁邊道“小朋友,你們修水車造水渠有人管飯給錢嗎?”

小孩膽怯,眼中含淚,看著媽媽。

一線天輕聲道“小孩子不要怕,你要講實話,你講實話,你媽媽才會安全。但如果你不聽話,你媽媽的脖子就會多一條血痕,然後,她就再也不會說話了,你也再也沒有媽媽了,你聽懂了嗎?”

小孩帶著哭腔道“懂了”

“好孩子,那你告訴我,你們修水車造水渠有人管飯給錢嗎?”

“有,都是安哥哥鼓搗的!”

一線天又問“朝廷要稅銀,也是柳家莊人交的?”

小孩哭泣道“是的,衙役要帶走夫子,安叔叔就拿錢來了。”

一線天撫摸著孩子頭道“真乖”於是又對著眾人厲聲道“這就是沒錢?新建工程的時候你們有錢,朝廷要稅銀的時候你們也有錢,為什麼我要錢的時候就沒有了?”

突然有人崩潰道“都是柳安,都是柳安弄得,他有錢,和我們無關。我們是窮人,是真沒錢,是被連累的。你去找柳安,柳安!”

“誰是柳安?”一線天對著眾人問道

“他跑了。但這個女人是他家的。”

一線天笑呵呵的來到白鷺前“我說嘛,你長得和其他人不同。至於什麼不同,我說不清,嗯,對了,是味道。他們都有股濃濃的土味。你沒有,你嘛,有股女人的香味。我呢,從來都是講理的。把銀子給我,我放過你們。否則,你就當我的壓寨夫人,做個十年八年的,就算償債了!”

白鷺冷冷道“再給我們一年時間,一年之後,我們一定能把錢湊齊。”

一線天哈哈大笑“你要一年時間,他要一年時間,那這一年我們怎麼過。我這幫兄弟天天喝風?”

“可我們真沒錢了!”

“哈哈,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錢。但我知道,人都是賤骨頭。不受點苦,是不知道活著的好處。你看,我殺了誰?你們才會有錢呢?他,還是她呢?”

“你不能再殺人了!你已經殺了很多人了”白鷺聲嘶力竭的喊道

“那告訴我,柳安在哪裡?他的錢在哪裡?”

“他上山找你們去了!”

“找我們?”

“是的,我們知道湊不夠錢,所以,他就進山了。他去乞求你們,求你們寬限時日。只是,可能,你們錯過了。或者他已經被你們殺了。”

“哦!老子天天殺人,還真沒工夫去問他們叫什麼。無妨,這裡人還很多!”他威脅的意味很明顯,人命不值錢,老子就天天殺人。有人拿錢買命,老子就可以不殺人。

“白鷺,你們家有錢。快拿出來,不要連累我們。我們想活著!”那個膽怯的人又廝叫道

“我看你是要財不要命!不過,你這麼漂亮,我到不捨得殺你。怎麼樣,給我當十年壓寨夫人?我山裡可是有吃有喝,還能給你找幾個使喚丫頭!”

白鷺絕望的看了村民一眼,悲涼湧上心頭。但想到柳安,她又咬了咬牙道“你要是放了柳家莊的人,我,我就跟你走!”

一線天把白鷺摟了過來,深深的親了一口道“兄弟們,賊不走空,我要了夫人,你們要什麼?”

突然,一聲大喝傳來“我要你的命!”

只見一人一馬已經闖了進來,直奔一線天。

一線天一推白鷺,繼而飛身上柳樹道“何方宵小,報上名來?”

那人接了白鷺,拉上馬背,也不理會一線天,就調轉馬頭,向外跑去。一線天大笑道“哪裡走?”飛身而上,手中毒鏢不斷射來。

門外土匪立即關門,門內驚醒的土匪刀槍棍棒紛紛而上,馬是好馬,但空間狹小,跑不起來;毒素刀傷嚴重,不一會,就摔倒了。

那人抱緊白鷺匆匆跳下,一手持關公刀,一手護住白鷺道“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的”白鷺淚散臉龐道“你這個傻瓜,怎麼回來了?你快走,這裡和你無關。”

回來的人正是大力。他在那個深夜悄然離開,去了很多記憶中的地方。然後,每到一個地方,腦海中都會冒出一個倩麗的身影和一個美麗的名字。他想回家,可那裡已經是斷壁殘垣。偶爾嫋嫋的春煙中也不見自已的親人。

沒有親人,又哪裡是家。他無家可歸了。他只好漫無目的的走,漫無目的的走。誰知道,他竟然走回了柳州,走回了柳家莊。他不敢見她,只能偷偷的躲起來。

而今天,他不能再躲了。她甜甜一笑“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回來,但我想回來了。”

白鷺驚喜中透露著恐懼“你快走,他們人多勢眾。你救不了我的,快走吧。你要活著,要活下去。”

“我的命是你救的,這算是個機會,我趁機還給了吧!”

白鷺使勁拽著大力道“快走,你這個傻瓜。不該走的時候走了,不該來的時候來了。你這個傻瓜。”

一線天討厭別人在他眼前膩歪。剛說好的媳婦,要被外人截了道,這怎麼可以。於是他道“她剛答應我做壓寨夫人,你就來劫道。有意思,有意思”大力道“那是被逼迫的,不作數的!”

一線天拉過一個村民,狠狠著掐著村民脖子問道“白鷺,你是要做我的壓寨夫人呢?還是跟這個傻瓜走呢?”

白鷺攔過大力,朝一線天走了過去。一線天哈哈大笑道“傻瓜,知道誰是真男人了嘛!”

“去死”大力大喊一聲,持刀而上。一線天也放開村民,笑道“兄弟們,爺今天給你們露幾手”

二人立即戰在一起。一個橫掃千軍,一個飛簷走壁;一個毒鏢如雨,一個左擋右挪。一個是將軍百戰;一個是刀尖舔血。

將遇良才,二人殺的難解難分。但大力終歸技巧弱,不如一線天這般殘忍狠毒。

二人大戰正酣,一線天一鏢打向白鷺,大力氣急,立即上前營救。只是時間晚了,不得已硬生生的扛了一鏢。

雖未傷及心腹,但毒氣卻漫延開來。再戰不過十合,大力已經眼花繚亂,站立不穩了。

一線天不在硬拼,只是遊走,邊走邊道“這白鷺不愧姓白,又鮮又嫩,剝光了肯定又香又甜。這晚上玩起來,不用燈就看的通透。可惜呀,傻瓜是看不到了。”

這汙言穢語一出,大力更加氣急,血流加快,毒流的更快。終究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而這一倒,正好被白鷺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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