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掛鐘指向數字六,同事們陸陸續續下班,鍾啟一天的工作已經到了收尾階段,眼前的螢幕上,一行行表格和資料已經在他的整理下變得井井有條,放在一旁的手機上彈出母親的資訊

“阿啟,現在下班了嗎?一個人在外面記得好好吃飯,有空跟媽打個電話。”

鍾啟解鎖手機,正想給媽回個訊息,一個人雙手插兜突然閃到了工位前,鍾啟手一抖不小心點到了通知欄的垃圾推送【廢土世界遊戲震撼公測中,點選下載送禮包】。鍾啟輕嘖一聲,抬頭對上了來人的臉。

“哎!小鐘你還沒走,可算找到救星了~~”

眼前之人是比鍾啟早半年來到公司的同事李洋。他伏在鍾啟工位前的擋板上,一隻手撐著鍾啟的桌面,顯得吊兒郎當。李洋看著鍾啟整理的資料,假模假樣地恭維起來。

“小鐘不愧是我們的高材生,工作效率比我高多了!同樣是整理資料,我真要多跟你學習學習。”

鍾啟眼皮突突地跳了起來,一個路過的老員工給了鍾啟意味深長的眼神,鍾啟重重地閉了一下乾澀的眼皮,說道: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馬上下班了。”

“小鐘,咱們不是一個team嗎?要是咱倆的任務完不成,明天都得遭殃啊~~!”同事拍了拍鍾啟的肩膀,又道:“我今天的任務剩的不多,十分鐘絕對能搞完,我今天實在有點急事,女朋友嘛,實在是難哄。小鐘咱倆把任務再分攤一下,下次我帶你去聯誼,好好地感謝你!”說完把隨身碟放在了鍾啟面前,不等鍾啟回答,李洋做出很趕時間的樣子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著下次一定感謝你,一晃就不見了。

李洋雖然比鍾啟早來半年,實際上二人是同齡人,只不過靠著家裡的關係,早早地就來到了這個崗位實習。說是實習,其實那廝學的東西跟工作一點都不搭邊。因此每次上班不用說做出多大貢獻,只要沒捅出簍子,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鍾啟知道,兩人處在同一小組,如果完不成任務,領導只會輕飄飄地說一兩句李洋,可自已卻要被考核績效。老油條們深諳此道,在鍾啟入職的那一刻,就把這太子陪讀的寶座留給了新人。

自從入職以來,鍾啟幾乎每天都要給李洋擦屁股,這一週接手了一個大專案,為了及時完成任務,鍾啟已經連續加班了好幾天了,四天或是五天?鍾啟已經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已已經好久都沒有見過天上的晚霞。

鍾啟插上了隨身碟,不出所料,不能說是剩的不多,可以說是完全沒動。熱血裹挾著憤怒湧上鍾啟的頭頂。最終卻無可奈何地冷卻下來。既得利益者在鍾啟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著自已擁有的一切,他知道,如果能從同樣的起點出發,自已才是走的更遠的那一個。只可惜那一條橫在二人之間的天塹,其名為命運,他用盡了人生所有的才華和努力也只能堪堪夠到別人的起點。

鍾啟給母親回覆道:“媽,今天跟朋友出去吃飯了,不用擔心我,明天和你打影片”

……

噠噠噠,窗外的城市已是一片沉寂,燈火闌珊。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裡,只有鍵盤敲擊聲和偶爾傳來的空調微風聲,打破了夜的寂靜。鍾啟獨自一人坐在電腦前,眼前的螢幕映出他蒼白的臉色。

咖啡杯已經空了幾次,鍾啟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他揉了揉太陽穴,敲擊鍵盤的手卻不曾停下。時間一點點流逝,鍾啟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支撐不住。他的肩膀痠痛,腰背也彷彿要斷了一樣。但他仍然堅持著,因為他知道,這個專案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他證明自已的機會。

突然,他的心跳速度猛然飆升,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般。劇烈的壓迫感帶來急促的疼痛,從胸口迅速蔓延到全身。心臟的異常帶動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彷彿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胸口上,讓他無法呼吸。

鍾啟的眼前模糊起來,他努力想要看清楚螢幕,但一切都好像蒙上了一層紗。身體開始冒冷汗,彷彿被死神的氣息奪走了身體的熱量,鍾啟想要捂住自已的胸口,手卻使不上勁。電腦螢幕上的游標還在閃爍,但他已經無力再敲打任何一個鍵。他感到自已的生命正在流逝,周圍的聲音漸漸遠去,只剩下他自已的心跳聲在耳邊迴響。好像正在沉入一個無盡的黑暗之中,無法掙扎,無法呼喊。

就在此時,鍾啟的身體猛地一顫,然後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意識彌留之際,鍾啟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覺得自已一生都在別人制定的規則裡卷生卷死,被人當牛馬使喚,卻為自已能成為被選中的上岸者而洋洋自得,真就是一輩子的奴隸命。“如果能夠重活一次,我只會為自已的規則而活……”他的眼睛還睜著,但已經失去了焦距,彷彿在看著他二十多年的人生。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只有電腦螢幕上的游標還在孤獨地閃爍。鍾啟倒在了高聳而體面的寫字樓裡,這曾經是他學生時代最想工作的地方,如今卻成了他的葬身之處。透過窗戶,夜空被城市的燈光映成了灰濛濛的棕紫色,那上面沒有繁星,只有飛機的光點劃過雲層,明明滅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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