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那曾經令他著迷不已的眼眸,眼睜睜地看著鄧布利多緊緊捂住胸口,滿臉痛苦之色,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望著眼前這位昔日戀人如此狼狽不堪、悲痛欲絕的模樣,格林德沃心中卻並未掀起一絲波瀾。

啊,鄧布利多,我承認自已當時的做法太極端、也太偏激,但我並不後悔自已做下的一切,因為那些犧牲是變革中不可或缺的。

但是,我後悔沒有提前告訴你瑞安的存在,我更後悔當年放任那隻該死的老鼠將瑞安從我身邊帶離,如果不是你們……

我的孩子不會還沒長大就被迫獨自在外面流浪,不會在迴歸之後還要時刻警惕那磅礴的魔力,會不會衝擊脆弱的身體。

格林德沃猛地閉上了眼睛,又再次睜開,相同的眼神隔著幾十年的時間再次重合。

——“鄧布利多,你滿意這個答案嗎?”

——“鄧布利多,不會有人再愛你了。”

“抱歉,蓋勒斯,我真的不知道血盟……”

血盟會是那樣的存在,血脈相接的羈絆。

鄧布利多已經分不清過去和現實,耳邊不停迴響著孩子稚嫩的哭聲,他雙手捂住臉,像極了當初孤身一人在風雪中的樣子。

那一天,他失去了所有,他親手打碎了他的渴望。

格林德沃雙手插兜,站立在鄧布利多身前,俯視著眼前狼狽不堪的鄧布利多。冰冷的眼神,轉化成說不出的複雜。

看見鄧布利多這副模樣,他自已真的痛快嗎?

格林德沃忍不住在心裡反問自已。

並沒有,那一天簡直就是自已心臟上最深的傷口,平時被外邊的皮肉所掩藏,只有自已知道這處傷口永遠癒合不了,也不想將它癒合。

呵,講一個絕對讓世人驚掉眼睛的事,外人所追捧的什麼世紀大決戰,絕對是他和鄧布利多此生最狼狽的時刻。

要知道鄧布利多偉大的功績裡面還有一項是:1945年擊敗黑巫師蓋勒特·格林德沃。而被隱藏在字句裡的,是兩人跪在雪地裡狼狽地拼湊血盟的碎片。

“鄧布利多,當初的事再提也沒有意義,你最應該道歉的不是我,你想想等會兒怎麼面對瑞安吧。

而且,比起我,你才是那個應該好好想想,這些年裡你的保護,都保護住了誰?”

他拖著低沉磁性的音調,慢慢地在鄧布利多面前吐出一個又一個人名。

“……是阿利安娜?還是克雷登斯?鄧布利多,你的逃避和保守只會讓這一攤死水繼續腐爛、發臭!”

“蓋勒斯,關於那孩子的事,我會找他好好談談。但是,現在我想要知道聖徒活動的原因。消聲已久的聖徒突然開始活動,尤其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刻。

蓋勒斯,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鄧布利多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強行將自已的情感剝離出去,湛藍色的眼睛鋒利地射向格林德沃。這一刻,他就是那個創立鳳凰社,對抗伏地魔的鄧布利多。

“怎麼?偉大的鄧布利多竟然還會在意手下敗將的動向?”

“蓋勒斯·格林德沃!”

鄧布利多憤怒的看向格林德沃。

“這件事,你不用問我,我也不知道。聖徒現在被瑞安所掌握,他才是聖徒現在的領袖。”

“瑞安?他才多大?”

“哦?最受人尊敬的鄧布利多校長竟然也會以年紀取人啊!

呵,你也不看看他是誰的孩子?是誰養大的?

小瑞安和我一樣,都是那些愚昧的巫師們所仰望的天才!不要將他和你的那些溫室裡的學生相提並論。”

鄧布利多被他的無恥發言氣的顫抖,他指著格林德沃說:“格林德沃,你這個被德姆斯特朗勸退的人,怎麼會教育好孩子?”

“那你這個培養出黑魔王的老師又該怎麼說?那個是黑魔王欸!我都沒有過這個稱號的,好吧!”

*

瑞安退出高塔,他拿著書下樓回到了自已的房間,在書桌上認真記錄著等會面對鄧布利多時,自已要注意的地方。

絕對不能小瞧這個隱藏在魔法部後的大巫師,就算現在的魔法部部長不太安分的想要從他的手裡得到更多的權力。

我和他目標相同的一點就是維護魔法界的和平,只有和平的環境,才能使聖徒長久的發展。

聖徒還需要隱藏起來,悶聲才能發大財,不是嗎?

我要做的就是成為比父親更優秀的變革者,我要成為麻瓜界、巫師界的歷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至於鄧布利多……

瑞安停下了手中的筆。

算了,反正是他先不要我的,他最喜歡、欣賞的不就是他的救世主嗎?

我要看看,他的救世主能不能承受住救世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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