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醒來了。
看見陳鐵凡一動不動地躺在自已數丈之外,早已經沒有了氣息。
蘇星河心想道:“啊……我不是暈倒了嗎?躺在地上屍體發寒的應該是我呀,為什麼是陳鐵凡!”
“是我救了你!”
一個低沉渾厚又稍顯蒼老的聲音傳入了蘇星河的耳畔。
蘇星河道:“你是誰?”
他隨即又是一陣冷汗,心想道:“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居然絲毫也感受不到他的……他的氣息!難道他不是人?他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想?不是,一定是巧合!”
“我不是人!被你猜對了!”
“前輩,您到底是誰?居然能知道我心中所想!”
也算經過些風浪的蘇星河這次徹底慌了。
“因為我已經住進了你的身體之內,你來到識海之中,便可以看見我了。”
“啊……”
蘇星河震驚萬分地叫了一聲,隨即盤腿打坐起來,神識此刻也喚醒起來,開始在自已的識海之中四處尋找。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的身後。”
神識向一瞧,一位滿頭銀髮,如柳絲垂下的老者,穿著一身白如雪的長袍,瞪著滾圓的大眼珠子,盯著蘇星河的神識,說道:“蘇星河,我就是無天!”
“無天!無天佛祖!”
蘇星河的神識嚇得差點屁滾尿流,最後淡定地問道:“無天佛祖前輩,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無天說道:“當年,我原本可以將如來佛祖取而代之,誰曾想居然被鬥戰勝佛孫悟空打敗,三界之中,所有神仙都以為我死翹翹了,哈哈,沒有想到我的神識卻還有一絲氣息,就這般死裡逃生了出來!”
“是大鬧天宮的孫悟空?”
“是的!”
“原來從古至今傳下來神話故事,並不是前人編造出來欺騙小孩的。”蘇星河感嘆地說道,“那無天佛祖,您又是如何救了我的呢?”
無天說道:“不要佛祖長,佛祖短的叫我了,我最討厭一些沒有用繁文縟節!其實我在這個山洞裡面經過一千多年才修煉出這般,誰想到今日卻被你們打擾了清修。
你那個師父也太卑鄙無恥了,就像那些天上的神仙,個個滿嘴仁義道德,卻做一些偷雞摸狗之事,真是討厭至極,所以我就消耗了五百年修為,殺了他!”
蘇星河抱拳道:“感謝佛祖!”
“都跟你說不要叫我佛祖了,你就叫我無天就行!”無天說道。
蘇星河感覺無天並沒有將真實情況告訴與自已,但是目前事實也就是他救了自已,過程對他而言相對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但是無天是敵是友他尚且分辨不出來,總是得留一個心眼,以備不時之需。
“無天前輩,那你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識海之中呢?”蘇星河問道。
“這個嘛…這個……事情是這樣的,你知道的,我只是一個神識,想要殺了你師父來救你,其實也只有一個辦法,那就奪舍你師父的肉身,我之後再無情離開,他便一命嗚呼。
可是我卻元氣大傷,實在沒有辦法才想藉助你的識海,休息個三年五載……不,是十年八載的,也或許更長時間吧……”
蘇星河看著無天遮遮捂捂地說著,感覺他的話半真半假,但是自已又不能表露心思,擔心被其察覺。
蘇星河道:“你是為救我而折損修行,在我這裡恢復元氣也是理所應當。”
說完,蘇星河的神識便原地打坐了起來,也開始修行了起來。而真身也慢慢睜開了眼睛,上前去檢查一下陳鐵凡屍體。
果然,陳鐵凡的身體居然沒有一處傷口,只是表情十份猙獰,兩隻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蘇星河從陳鐵凡身上找到兩本書,還有一封信。
他拿起書翻閱一些,心想道:“這書上記錄的是劍法吧?怎麼又不全像呢?”
這時無天緩緩開口道:“這是魔界的書,是最基本的修煉法門,對你沒有什麼用處,如果你修煉了反而弄巧成拙而亡!”
無天說的沒有錯,蘇星河修煉的正派的昇仙之術,而陳鐵凡的書是魔道的旁門左道,兩者互相有本質區別。
無天這般提醒蘇星河,看來真的是想在他的識海里長住了。
蘇星河沒有多想便將書籍揣在兜裡,然後又開啟了信封。
這封信是向陳鐵凡報喜的,同時也讓蘇星河肝腸寸斷,讓無天在識海之中也備受折磨,叫苦道:“七情六慾害死人啊!蘇星河,你快去斬斷紅塵吧!”
原來,寫封信是華山派掌門昊沖天親筆寫給陳鐵凡的。信中告訴陳鐵凡,蘭兒嫁到華山派三個月後便懷有身孕,希望陳鐵凡有空能到華山小聚,昊沖天用地主之誼感謝他。
短短數行筆墨,就像一把利劍刺痛著蘇星河,他腦海裡再次浮現出與蘭兒的海誓山盟。
他慢慢地覺得愛情就是諷刺、可笑,但是內心卻依舊想去華山一趟,即便已經感覺到昊沖天是想擺鴻門宴。
他還毅然決然地想去。
一是想看看小師妹蘭兒最後一眼。
二是像無天說的那般,去斬紅塵。
蘇星河返回了古剎,看著哀鴻遍野,也不免一陣唏噓,被人們對金錢的貪婪感到可悲。
但是他又明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道理,如果放在當下估計更是冰山一角,自已不就是被放下淘汰的一個嘛!
所以成大事者,決不能婦人之仁!
之後,他梳洗打扮,不再是牢房裡邋里邋遢的模樣,五官也如雕塑般立體,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
一身青色的長衫,內斂而又不失風度,走在街頭那也是惹得很多小姑娘夜夜春夢不斷。
蘇星河披星戴月,經過三天的路程抵達了華山。
他將來意向華山弟子一一講明,便被熱情地邀請到了大殿之中。
迎面而來的是一位頭髮有點斑白,年紀約有五六十歲的長者。
這位老者便是華山掌門人昊沖天。
昊沖天後面簇擁著一群手持長劍的青年,個個神采奕奕,一副目中無人的眼神審視著蘇星河。
華山派昊沖天道:“你是玄宗門大師兄嗎?”
“正是!”蘇星河道。
昊沖天道:“你是蘇星河!”
蘇星河一怔,連忙解釋道:“前輩誤會了,蘇星河已經被逐出師門,現在關押在牢房。晚輩叫吳常,是現在的大師兄,奉師父陳鐵凡之命前來。”
昊沖天之前虎視眈眈的眼神一閃而過,隨即哈哈大笑道:“哈哈……原來如此啊。”
蘇星河恭敬地說道:“家師命令我來看望一下師妹,還請昊掌門請師妹出來。”
隨即又心想道:“蘇星河這三個可以勾起人金錢的慾望,以後還是少用為好。”
無天又在神識裡補充地說道:“看來富二代也要在實力超群時候才可以炫富,不然就是我自尋死路!”
這些話外即使是武林高手,法術通天的神仙,都是無從察覺的。
昊沖天說道:“不急不急,吳賢侄車馬勞頓來到華山,估計也是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休息,吃頓便飯再讓你與師妹相聚相聚。”
之後蘇星河恭敬不如從命,跟著昊沖天的兩個弟子來到了廚房,他萬萬沒有想到,昊沖天準備的,還真是一頓簡單不能再簡單的便飯。
他居然讓徒弟端了兩個滿頭,一碗白米粥放在蘇星河面前,連一盤鹹菜也吝嗇不給。
蘇星河之前對吃喝還是十分考究的,但是經歷過一年的牢獄之災,他面對桌子上饅頭還是狂風暴雨般吃了起來。
正在蘇星河吃得正歡之際,他的耳朵動了動,聽到門外華山兩個是兄弟地在聊天。
“師弟,你說這玄宗門改個名吧!”
“師兄,是不是覺得叫叫花子門更好!哈哈……”
“哈哈……對!對!你看看他一副窮酸樣……”
“師弟,這個人還是有優點的,知道自已是要飯,不挑食,你看吃得多香呀!”
“哈哈,要不怎麼讓他們改名叫花子門呢!名副其實!哈哈……”
蘇星河聽到這裡頓了一下,想到陳鐵凡對其做的種種,心中並沒有生起怒火。但是聽到他們之後的言論,雙眼之中充滿血絲,身上的汗毛都要炸裂開來。
原來這兩個華山子弟談論了蘇星河的小師妹蘭兒。
“這個蘭兒還真水靈啊……怎麼會這麼呆頭呆腦的呢?師兄!”
“是的呢,我感覺她的臉蛋用手擰一下都可以擠出水來!”
“別想了,他是大師兄的女人了,跟你我無緣拉!”
“我不覺得,大師兄去了蜀山學習飛劍半年之餘,這個小娘子居然懷孕了!”
“看來她也是個浪蹄子,如果真的是這般,那你我師兄弟早晚也可以吃上一口。”
“師兄!我一定會讓她欲仙欲死!”
二人還在眉飛色舞地意淫著,突然,身後的房門炸裂,一股勢如破竹的真氣將他們衝射到十丈之外。
他們剛要起身,定睛一看,蘇星河正手持長劍直指他們的眉間,嚇得他們連連後退。
兩人始料未及,蘇星河武功竟然如此高強,也明白方才二人的言論也被蘇星河聽到,感覺要命在旦夕,更無暇顧及顏面了。
退出二丈,兩人心領神會對看一眼,直接跪在了蘇星河面前,求饒了起來。
蘇星河怒髮衝冠,哪裡願意輕易原諒,走到他們面前,每人抽了二十多個大嘴巴。抽得他們滿嘴鮮血,牙齒都飛出來數顆。
就是這般還難以解了蘇星河心中怒氣,恨不得一刀殺了二人。
無天感嘆道:“小子,你這脾氣,有點我當年風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