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把時間調回白天,志雄這邊。
三米高的混亂踏著沉重的腳步飛一樣奔跑。
志雄的身後跟著成群的喪屍,哀嚎和腳步聲蓋過了所有的噪音。
在絕對的力量和龐大的數量下,人類能做的就只有:跑。
建國扛著溫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加油啊,馬上就到了!”
志雄抓起一把石頭,朝著混亂的背後扔了出去!
這徒勞的攻擊只是無意義的消耗體力罷了。
但是他依然邊跑邊扔,企圖能夠吸引這隻龐然巨物的注意。
擊中混亂右邊肩膀後方的岩石後,一頓,同時建國到達了房區。
混亂穿過身來,拼湊起來的鼻腔噴出一團血氣。
志雄沒有露出任何恐懼,反而是像溫域那樣,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不羈。
最後一顆石子脫手而出,砸中混亂扭曲的面部,罵道:“混蛋,終於轉過來了。”
然後它又轉過去了!
建國脫力的把溫域放下,靠在平房最裡面休息。
“川櫻姐有呼吸了!”
上游讓川櫻平躺在地上,嘴裡喊著:“川櫻姐!呼吸,大口呼吸!不要停下!”
雯雯說:“等一下....”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大家都清晰的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動。
“從側面的窗戶出去!”
“鎖住了!”
上游一步並做兩步:“我來!”
牆壁如同紙糊的一樣,混亂帶著腥風撞進來!
整棟平房都在搖晃,鋼筋在大幅度的震動下發出崩裂的聲音!
混亂站在房子裡,被它撞碎的碎石飛的到處都是。
數秒的安靜後,屋頂失去支撐,全部崩塌!
四面牆壁也隨之崩壞,灰塵爆發而出!
“志雄,這邊!”
建國壓低了聲音說。
志雄轉身,周圍就三棟房子,四棵樹,遠處是農田,卻看不見人。
“這裡!樹上!”
志雄兩步上爬上兩層樓高的樹,身體隱沒在樹葉中,動作在非常熟練,似乎經常這麼幹。
他在建國驚異的眼神中解釋道:“小的時候有爬過。”
建國指著旁邊的窗戶說:“其...其實我們是從旁邊的窗戶那裡跳過來的。”
旁邊那個窗戶距離這棵橡樹也就半米不到,揹著個人跳那麼遠也很輕鬆。
“上游和雯雯呢?”
“在那邊。”
他說:“雯雯怎麼都爬不上去,上游急了,直接單手把她拎了上來。”
建國看著志雄深棕色的眼睛好像在說:你們有特種兵血脈都是怪物。
志雄有些愁眉淚眼,不過很快被他隱去了。
“我小時候就這樣了,習慣就好。”
上游擺擺手,滿不在乎說。
雯雯問:“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在樹上躲著吧?”
“噓,別出聲。”
上游壓低了姿態,用樹葉擋住身體。
混亂站在廢墟里,長嘯一聲,朝著另一棟房子狂奔,撞了進去!
然後就聽見陶瓷破碎的尖銳聲,鐵板被彎折後的咯吱聲,最後混亂從天花板上跳了出來!
那棟房子也是不堪重負的倒塌了,煙塵從地基瀰漫上來,轟隆隆的淹沒了那頭混亂。
此時,上游的身邊傳來很難聽的聲響,這種聲音就像是用指甲刮黑板一樣,令人十分難受。
在原始時代,猿人看見自已同伴落入野獸之口的時候,那種咀嚼聲,就是骨頭摩擦的聲音。
接著身邊的川櫻倒吸一口氣,活了過來。
志雄詫異都快蹦出喉嚨:“隊長!”
然後又壓低了一個音調:“雖然你復活了,但是還是要小聲點,現在這個場面在死兩邊都不夠。”
溫域擦掉了嘴和鼻子裡流出來的血,沙啞問:“現在是什麼情況?”
志雄扒開一點樹葉說:“我們在樹上,周圍四面八方都是喪屍,還有一隻頭混亂,在附近徘徊。”
溫域苦笑了一下說:“屍斑有點癢,我再死一會。”
上游:“川櫻姐,你不是...”
川櫻就耐心的給上游科普:“是地獄之門。”
“它可以召喚鬼來為我戰鬥。”
“所以,剛好我的鬼裡面有兩個個叫替死鬼的。”
“這不算死,在我和溫域身負重傷昏迷的時候,替死鬼就已經發動了”
上游大徹大悟:“所以你剛剛算是一種假死狀態?”
“聰明。”
志雄說:“隊長,你身上有傷口。”
“這些手臂的傷是被地上的碎石砸的,放心好了,你看...”
溫域把外套一脫,裡面套著一件三級防彈背心,六級防彈插板已經磨損的差不多了。
在插板的英勇犧牲下,溫域得以保全,不至於復活之後被病毒在弄死一次。
溫域沉思了一會,開口想說些什麼,明明話已經到胸口了,又被嚥了回去。
志雄:“有話直說。”
溫域艱難的張開口:“從現在開始到我們找到車為止,如果墨晨沒有回來的話....”
“我們就放棄他們,以完成任務。”
他看了看地面嘈雜的喪屍說:“它們一時半會走不掉,我們還得在這上面躲著。”
“時間很充裕,他們會回來的吧。”
溫域說:“箱子在上游手上是麼?”
志雄點點頭。
溫域掉了個頭透過層層樹葉看著川櫻在那棵樹。
“檔案在墨晨手上,我沒拿到。”
川櫻不可置信說:“檔案不是一直在你手上嗎?”
上游一臉無辜:“我什麼時候說箱子在我手上了?我碰都沒碰到。”
“混亂之中被喪屍踹到墨晨腳下了吧。”
川櫻扒開樹葉,剛好和溫域對上了眼神。
溫域那張嘴開開合合的,是唇語。
川櫻眼睛眯成一條尖銳的鋒,仔細看。
“文 件 在 哪 裡 ?”
果然。
川櫻用手在空中比畫著動作,眼神一會憤怒,一會憂傷。
最後,溫域比了個OK,表示已經瞭解基本情況。
“川櫻說檔案不在上游手上,並且從分散開始,上游根本沒有碰到過箱子。”
“箱子在墨晨那。”
溫域吐出口氣說:“真是不知道該慶祝還是該擔憂了。”
晚上。
“哭聲就是在這附近消失的。”
“是喪屍!小心!”
海峰道。
墨晨一頓,旋即飛奔出去,三下五除二解決掉喪屍。
“易思薄!”
“你的臉上怎麼全是字...還有你的身體...”
墨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易思薄到底遭到了怎樣的對待,他用腳趾都想得到。
易思薄睜開一條線,看了一眼墨晨,用最後的力氣說:“KTV。”
之後,就再也沒動靜了。
墨晨呆滯了很久,海峰警惕著周圍,沒有說話。
“她死了。”
墨晨說話了,他的語氣平穩安靜,但任誰都知道,他的心裡正在掀起驚濤駭浪。
他要做什麼,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了。
墨晨低頭看著腳下的屍體,臉頰陷入黑暗中。
海峰說:“墨晨,對....”
墨晨抬手打斷了他,其實易思薄的死讓墨晨減輕了一些負擔。
不用再去花心思去哄她,墨晨再也沒有了心頭之患。
就像是被一隻野狗追著,你或許會覺得害怕。
但被咬了之後,就要讓這隻狗嚐嚐恐怖直立猿的味道了。
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她已經不適合這個社會了,在這邊只會多加她和周圍人的痛苦。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
角落裡突然衝出來個壯漢,一腳把追來的喪屍踹翻罵道:“去你媽的!”
隨後將那喪屍爆頭。
他轉頭看見了墨晨,還有他身後的易思薄。
回頭說:“教練,我找到了。”
聲音落下後,同一個地方冒出來三個男人。
夜晚光線暗淡,隱約的看到這四個人全都很強壯。
教練戴著一個鴨舌帽,看不清是什麼顏色,背心短褲。
“喲,這不是那兩個弱雞學生嗎?”
墨晨說:“箱子你拿著,別丟了。”
“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這麼完了。”
大步朝教練走過去。
教練似乎被墨晨的舉動所震驚:“嚯,不害怕我反而接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