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劍將要直直插入瀟瀟胸膛時,他立馬側身躲開,滿臉疑惑道“逆蝶兄臺你為何刺我?”
“為何刺你?你把我拖在這裡不讓我出去又是為何呢?”穆無謹望著他。
這草跟著他生長,他走在哪,哪兒便生長,裝傻倒是裝得厲害。
“我沒有....”他低頭委屈巴巴道 “只是我太無聊了想找人陪我玩。”
又是一劍刺向致命處,雖然被躲開,卻也扯下了那妖怪的皮囊,剛剛那個笑嘻嘻傻乎乎的少年皮囊脫落,裡面是一個好似被吸乾了水分的“人”。灰色面板緊緊貼著骨頭,那雙綠色瞳孔格外顯眼,好像被人強行按進去了一樣。
穆無謹一驚,這居然是隻畫皮妖。
那“人”顯然憤怒無比,怒吼道“拿你的皮囊來賠我新皮囊!!”
那人飛速靠近穆無謹,身上散發著腐爛潮溼的惡臭味,令人作嘔。它張嘴,黃色液體在口中拉絲,喉嚨中發出一陣滲人的嚎叫。
一道寒光從遠處襲來,隨即刺向了那“人”的胸膛,在那劍離穆無謹的心臟僅僅不到一厘米時猛的拔出,紫色溫熱的血液撒在他的臉上,隨即又是猛的一劍刺向了致命處,那“人”才倒下。
這殺法乾淨利落,不留給對手留一點反應時間。
四周那十倍大的草地漸漸枯萎,穆無謹才能看見遠處那劍的主人,那人身著雪白長袍,衣角卻沾染一大片淤血。
待那人走近,他才看清來人是誰。
此人正是溫肆懿,他頭髮高高束起,卻因為打鬥有幾縷髮絲垂下,臉上還有幾滴乾涸的血滴。
“多謝肆懿兄幫助”
“不必道謝,舉手之勞罷了。”那人嘴角微揚,眼底含笑。
“肆懿兄可知其他人去了何處?”
“不知,應該離我們不遠。”
他站上劍,朝前方飛去,草地枯萎後,地面下的東西便浮起來,白得發黃的屍骨和人皮滿地皆是,看了讓人覺得反胃作嘔。
他們飛了很遠都沒有看見其他修士的影子。不遠處有一條河,那水渾濁泛黃,仔細看還有幾個斷肢飄浮在上面,他們下了劍向河靠近。
這裡不像是有寶藏的秘境,倒像是一個地獄。
“他們應該在河的另一面。”溫肆懿道。
這河散發著一股腥味,他聞得胃翻江倒海,而身旁那位人面上卻平靜如水。
“這些不過是妖的幻境罷了,不不必當真。”溫肆懿看著他的樣子,笑道。
穆無謹看了他一眼,果斷下河,他想說,不是他不敢跳,而是這句身體極度不適,連連乾嘔。
進入河中後,他渾身溼漉漉的從另一個和剛剛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從河中爬出來。而身旁的溫肆懿卻滴水未沾。
那人看著他,先是一怔,輕輕一笑。
穆無謹感受到溫暖的靈力包裹住了他,他的衣服也隨之變幹。
“謝謝。”
“下次遇到這種環境不要直接跳進去了,慢慢走進去就好。”
“.......”
要不是穆無謹對這些見識少,他才不吃這些啞巴虧。
這裡倒是像外面的世界,身後黃色渾濁的河水變得清澈見底,枯萎的樹幹也生出了綠芽,這裡靈果遍地,奇珍靈獸也定不少。
他摘了幾個果子解渴,味道倒是不錯,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穆雲深,他把靈果放進了空間囊,拿出了林望給他的“找兄表”
聽他說這個針表可以指向穆雲深所在的位置,先前在河水另一邊這個針表沒有任何反應,他以為林望給他塞了個失敗品,可如今他剛剛看見這個錶轉動了起來。
“找兄表?這是何物?”溫肆懿不知何時靠近,他眉眼彎彎,望著他。
“林望做的小物件,肆懿兄不妨和我一起試試有沒有用。”
“好”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人答應的如此爽快。
針表飛速轉了一會,終於在一處地方停下。針表指引他們來到了一處山洞,穆無謹道“不如我一人進去找便好,就不浪費肆懿兄時間了?”
“我在此處等你便是,你若有危險通知我。”
“好”
終於擺脫了此人。
針表終於停下轉動,眼前坐著一個人,渾身是血,而他前方是一具又一具的妖屍。
顯然穆雲深剛剛經歷了一場血戰。
他蹲下,看著穆雲深微微起伏的胸口,重重來了一擊,穆無謹只用了三成力,還有一口氣的穆雲深便徹底死去。
他從穆雲深的荷包夾層中抽去了那個紅色耳環,就算穆雲深會懷疑為何這會有這麼多妖屍追著他,又該從何處懷疑呢?母親的遺物中何時被加入了妖血,他怕是都不知道。
只可惜這群高階妖屍竟然沒有完全要走他的命,還被他全部殺死了。
溫肆懿回頭,便是穆無謹揹著一個血人的場景,他先是一驚,抬眸便瞧見了穆無謹滿是眼淚的眼眶,他哽咽道“哥哥...他”
他感受不到穆雲深靈力的波動,便明白了一切。
穆無謹哭的真切,豆大的眼淚從眼角滾落,臉上掛滿了淚痕。
出了這秘境,青鏵宗掌門繼承人也就只有他一人可以當了。
“擦擦眼淚”溫肆懿遞給他一個純白色的手帕,上面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謝謝。”
溫肆懿扔出一個錦囊,穆雲深的屍體便被收入其中。
外面的天空暗了下來,穆無謹的目標達成了,自然不想在停留在此,他可不想去弄明白為何進來的人會跟丟了魂一樣。
靈火在石洞中亮起,溫暖驅散了夜晚的冷風。
他倒是好奇,為何溫肆懿絲毫不懷疑這秘境為何會聚集這麼多屍妖。
穆無謹抬頭看向火光前的人,他閉著眼,坐在他對面,沒有任何防備。
他微微起身靠近,手中灌滿靈力。
溫肆懿人卻睜開眼,看著他。
“怎麼了?被冷醒了嗎?”
“嗯。”
他不得不收回靈力。
那人看見,便溫柔道,“是有些冷,熬過夜晚便好。”
溫肆懿取下披風,蓋在他身上,手指似無意的擦過他的手。
“睡吧。”那人摸了摸他的頭,像極了一個關心晚輩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