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陌生人的信)
鍾叔叔何阿姨:
你們好!
在這裡我先向你們道歉:對不起。
我知道我的這一行為很唐突,也很冒犯。但我的確也是走投無路,身邊實在沒有人可以值得託付,只能麻煩你們來收養何野了。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野野是何嘯的孩子。我走以後她只有你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野野是在2021年5月21日下午2:51分出生的。
對不起鍾叔,何姨。
——————分隔符——————
何家慧整個人像是石化一般,喃喃道:“這是何嘯的孩子?”
鍾雲林捏著信的手也在顫抖。
倆人似乎都不敢相信這一事實。
在這世上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已經去世的兒子,還曾留下血脈。
被抱在懷裡的孩子似乎察覺到自已被忽視,小手小腳在張牙舞爪地動。甚至抓起散落在一旁的信封,用力揮舞。
裡面剩餘的東西“啪”的一聲,掉在茶几上,是一張銀行卡。
正面還貼著寫的密碼條。
看到這一幕,何家慧的眼淚止不住流出來。伸出手捂住嘴,靠著鍾雲林痛苦地哭起來。
怎麼可能不難受呢?
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從牙牙學語的幼兒到意氣風發的少年,再到最後的成熟穩重。
多好的娃娃,突然間就沒了。
連屍首都沒有。
一向優雅體面的何女士,在兒子的葬禮上都未曾哭的這般狼狽。如今,像是要把一直壓抑的情緒都發洩出來。
鍾雲林摟著這一大一小,心中也是苦澀的很。兢兢業業工作幾十年,臨近退休突然遭遇喪子。
他是個男人,家裡的頂樑柱。
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時候,他不能倒下,他倒了整個家就散了。
何家慧擦眼淚的間隙,看見一同被抱著的孩子。小傢伙正撇著嘴看著她倆,眼睛也是淚汪汪的。
“老頭子,你看這像不像嘯嘯小時候受委屈的樣子”
剛說完,她又想到什麼開口道:“不行,我得把她找回來。”
“丟下孩子一走了之,這算什麼事啊”
“我要去找她”
鍾雲林連忙勸住,“現在出去人肯定走遠了。我現在給小周打電話,叫他下班過來看看。”
一陣忙音後,“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嘟嘟嘟……”
“小慧走,咱們去派出所問問”
何家慧細心地給孩子換了尿布,衝了瓶奶粉。
倆人收拾妥當後抱著孩子出門了。
路上遇到不少熟人,還熱情地向她打聽抱著的小孩是不是她侄兒的。
家慧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只是笑著打招呼,然後說還有點急事回頭聊。
等到了派出所,臨近中午。
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大廳裡面亂糟糟的。一大群人站在那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
坐在電腦前的女警受不了這要掀房頂的架勢,大聲喊:“安靜!”
倆人這才有機會從混沌中清醒,看清要找的人的哪裡。
“同志你好,請問小周警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