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有一群男孩子奔跑的身影,其中一抹高挑的白色格外顯眼。
紀俞脫下外套,方便運球,裡面穿的是一件白色T恤,他站在迎著風的方向,衣襬肆意飄揚。
“這麼瘦,等會被推倒了該不會哭吧。”趙嘉遠一直看著紀俞,目光挑釁。
這人是隔壁班的刺頭人物,做事也誇張的豪無厘頭,前一秒還在罰站,後一秒就能溜去翻牆上網。
紀俞跟趙嘉遠不熟,沒什麼耐心的瞥了趙嘉遠一眼,驕矜漂亮的下巴輕抬。
“別廢話,要上就上。”
趙嘉遠瞄著紀俞的細腰,眼神很別有深意的笑了下。
操場上打球的有十個人,五人一隊,其中四個是紀俞自已班的,剩下一個是趙嘉遠他們班的,那個男生的頭髮剪了寸頭。
起初的戰術是一拿到球就傳給紀俞,因為紀俞三分投的技術很準,基本上沒有失誤,起跳灌籃也特別有爆發力。
“爽!”周青城看著比分超了對面一大截,忍不住拍了拍紀俞的肩膀。
“隔壁班囂張的體育生都被你打怕了。”
紀俞掀起衣角抹了把汗,“別輕敵。”
下半場。
紀俞拿到球權,但同時被三個人攔截,下一秒沒有猶豫,他雙手利落的高高抬起,做了一個投籃的假動作。
騙過所有人,實際上紀俞腳步硬生生的迅速拐了個彎,攜帶一片熱風,打算要運球往籃筐那邊跑。
站在不遠處的趙嘉遠見狀,馬上朝他們班的寸頭男使了個眼色。
寸頭男立即會意,假意往前走了兩步,默默伸出一條腿。
全神貫注的紀俞沒有防備,以為寸頭男是來幫他解圍的,沒想到成為了紀俞衝刺時的絆腳石。
——“嘶。”
球場上的人聽到動靜,齊刷刷的看過去。
紀俞摔倒了,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手中的籃球也孤零零的滾了兩圈,最終停在趙嘉遠的腳邊。
“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說罷,趙嘉遠笑容滿面的朝他走過來,想扶起紀俞。
紀俞皺了下眉,手臂感到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他強忍著痛意,往後挪了挪自已身處的位置。
“滾。”紀俞兇著人。
寧願繼續狼狽的跌坐在地,也不想被趙嘉遠碰到。
趙嘉遠達成目的,剛準備接近紀俞,“痛就叫出來,不要忍著。”
“周青城你給我過來,在旁邊看什麼戲……”
話沒說完,紀俞身後忽然出現了一個堅硬寬闊的胸膛,他整個人都一起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紀俞一愣,歪頭看過去。
他的背脊正全然抵在雲簡深的胸膛上。
“還好麼。”磁性的聲音有些緊張。
雲簡深垂眸,把人直接從地上一撈,以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紀俞不重,他抱的輕而易舉。
紀俞腳下懸空,加上手上有傷,莫名其妙的加大了恐懼感,他只得雙手緊緊環住雲簡深的頸脖兩側。
雲簡深喉結攢動,抱著紀俞的那隻手暗自使了點勁,避免紀俞再次摔下來。
紀俞感受到了雲簡深的體溫,有點淡淡的薄荷味鑽進鼻尖,一抬頭就可以看到微微突出的性感喉結。
少年氣質乾淨的一塵不染。
紀俞下意識的想鬆開雙手,“放我下去,我腳沒事,能走。”
沒記錯的話,他身上滾了不少塵土,有點髒兮兮的。
“真沒事?”
雲簡深一把按住被紀俞掙扎著,導致四處亂竄的凌亂衣角,避免露出紀俞的肚子。
“……沒事。”
你這樣抱著我才有事。
醫務室裡。
紀俞成為了本學期第一位光榮進來看病的學生。
校醫是位年紀瀕臨退休的老爺爺,頭髮發白,但做事利落又仔細。
紀俞輕微擦傷,塗了碘伏消毒之後就沒什麼大礙,不過怕日後可能會留疤,老校醫又開了一盒藥交代他一天塗三次。
“喝口水。”雲簡深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正握著杯溫水。
是從校醫室的飲水機接的,紀俞看見他按的是熱水加溫水。
紀俞剛出了汗,舔了舔乾燥的嘴角,“我要喝冰的。”
“嗯。”雲簡深應著。
不過手裡突然有了動作,把紙杯遞到紀俞的唇邊,另隻手扶著紀俞的後腦勺,強制性的餵了他一口。
雲簡深的手掌很大,也很好看,腕骨處潔白且削瘦,衣袖被他挽上去了兩節,平添幾分平時從來沒有的隨和感。
紀俞一時看愣,忘記了做反應,溫水被迫咕嘟咕咚的往下嚥。
半杯水下肚,紀俞的口乾舌燥得到緩解。
紀俞一有時間就兇巴巴說,“我準你餵了?”
雲簡深捏著紙杯,平靜的解釋,“需休息半小時才能喝冰水。”
有道理,紀俞懶洋洋的眨了下眼睛,沒有再說什麼。
轉頭看向校醫,問,“您能不能幫我纏兩圈繃帶?越厚越好。”
校醫不理解,但還是照做。
很快,花費了兩打繃帶,紀俞的手臂被包成了粽子那麼厚的樣子。
紀俞滿意了,剛要叫雲簡深回教室,卻看見雲簡深站在他身後,表情冷靜無異。
但行為比較耐人尋味。
雲簡深舉止很隨意自然的,把杯子裡剩下的水給喝完。
紀俞:“?”
雲簡深理所當然的對上紀俞視線,淡淡說,“我剛才也運動了。”
紀俞:“……”
抱他算哪門子的運動?
他們臨走前,老校醫忍不住開口叫住了紀俞。
“同學,你耳朵要不要看看。”
紀俞覺得沒什麼不對勁的,下意識拒絕,“沒事,我耳朵沒受傷。”
老校醫推了推老花鏡,“那為什麼會這麼紅?”
“……”
都怪雲簡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