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的時候,雷子追到廁所裡悄悄提醒我:“一會兒要讓李小松挪邊上去吧。”我一拍腦門兒,說差點這事給忘了,方管交代過的。其實我怎麼能忘,我一直在為這事犯愁呢。你說讓他挪吧,顯得咱跟管教養的一條狗似的;要不讓他挪,方管就得對我有看法,這倒是好搪塞過去,就說一天太忙了給忘了,到時候再動李小松,他自已也該難有闕詞,矛盾也可以轉移到他和管教之間去了。

其實我心裡明白,雷子希望李小松混得跟孫子似的,不動李小松就難免雷子對我有成見。

就這麼一件小事,也很費腦子。

雷子又跟我說翟榮也得挪窩呀,靠牆的那塊是安全員專用的。我說我倒不在乎,睡哪不是睡,比靠廁所這邊強不就得了。

雷子說你不能心眼太好,好心眼最後害的是自已。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哥們你在這裡,我怕什麼?”

然後雷子臉上小小的不悅馬上消失了。

回到鋪上,倒是翟榮先說話了:“昊子,咱倆換個鋪吧。”這叫有自知之明。

我說換什麼換,在哪不是睜眼閉眼一天?

阿英積極地攛掇:“快!換換換,安全員來這邊,馬甲!給換地兒!”馬甲立刻跳過來把我和翟榮的被子對換了個地方,順手把我的被子鋪好。

李小松一臉哀怨地望著我:“昊哥,我是不是要搬廁所邊上去啊?”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我知道大家都在期待什麼,他們希望透過我的決定滿足他們的願望。我腦子轉了幾圈之後回到起點,我決心冒次險,藉著抗命的機會,樹立自已的形象,同時也不得不掃了大家興致,不過這個很容易透過其他途徑彌補的。群眾還不好哄?

我對著趴在被子上的李小松說:“你就睡還原來這塊,方管有話你讓他找我說!”

李小松笑起來,撐胳膊起身道:“昊哥,有你這話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再操蛋也不能給你添麻煩呀,你剛上任就跟管教對著幹,往後還有好果子吃?”說著一擺手:“馬甲,別他媽愣神啦,把老子被子搬廁所邊去!”

雷子滿意地勸著李小松:“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方管發話了,誰跟他對著幹才是犯傻,昊哥也夠意思啦,小松你面子給足了。”

李小松似乎忘記了屁股上的傷,不含糊地吹噓:“外面最好別讓我碰見,屁眼子都給他乾裂!”

※※※

一夜大家無話。早上大家都起了床 ,李小松還在被子裡窩著。吃早飯時,他說腦袋疼不吃了。我說待會我跟值班的管教給你要點藥。河南沒無精打采地說:“昊哥你也幫我要點唄。”李小松立刻說:“給你這傻逼要點農藥要不?!”

按規矩來說,這裡的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看守所會給拿些藥來,算是“公費醫療”吧。

吃完飯我讓馬甲去報告。沒一會兒方管來了,大家多少有些意外,因為昨晚他值夜班,按道理今天上午應該歇著了。

我正向方管彙報李小松和袁一桶兩人的病情,他注意到躺在那裡的李小松:“那是誰呀!”

我說是李小松,他腦袋疼著呢。

“別他媽跟我裝孫子!李小松!”方管喊。

李小松肯定聽得明白,卻沒有出聲。

“把他給我弄起來!”方管衝我們喊道。

我趕緊跑過去推了推李小松,李小松衝我做了一個苦瓜臉,那意思怎麼這麼倒黴?然後他裝佯地呻吟了兩聲,把頭轉向盧管:“方管,我暈……”

“滾蛋!你這樣的我見多了,跟我玩心眼子,你嫩了點!”

“我真的暈。”

“快爬起來,別等我進去!”方管氣呼呼的走了,估計是從前門來了。

我催李小松快穿衣服。

雷子說:“你穿了,更顯得你剛才裝佯啦,你不穿,今天還真過不了方管這一關。”說完,衝我莞爾一笑。

李小松抓著頭,左右為難,既要考慮形象,又不能不顧忌安全。

“操,給他個面子吧,我穿件衣服,被窩是肯定不出。”李小松突然想到一個對策來,麻溜地穿上衣服,不過依舊側身縮在被窩裡。”

我說:“你還是老老實實起來吧。”

正說著,外面的門響了起來。

方管大步流星跨進來,一看李小松還賴在窩裡跟條死狗一樣,壓著的那股怒火立刻爆發了,上去一把掀掉被子,用勁甩到地上:“起!”

李小松被潑了瓢冷水似的,哆嗦一下,半支起身子,虛弱的說:“方管,我是真的頭疼……”

方管劈頭蓋臉訓斥了他一頓,強迫他把被子疊好,然後看著李小松的臉說:“放心死不了,別把自已當盤菜。”

送方管出院門時,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包藥:“你拿著,給李小松和袁一桶按時吃……以後誰生病都不準賴床 ,除非經過管教批准。李小松那種人,別信他的鬼話。不過,一會兒你掂量著,看能少安排點勞動就少安排點。”

我覺得方管能說出這句話來,真的算很通情達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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