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豬啊?”葉大龍愣住了,他可沒想過道長要這麼解決墨山問題。

“我倒是有辦法讓你們賺上快錢,但之後你們可能會被各種勢力威逼利誘到死,你樂不樂意?”伍桐沒好氣的說道,“養豬最好了,那塊地也適合。”

“其他勢力?”葉大龍忽然頗為豪氣的說道,“哪個勢力感動我們葉雲寨,我們葉雲寨就是最大的勢力!”

“嘁——”伍桐撇嘴,連山都下不去還最大的勢力呢,“有能耐你下山啊,連山都不敢下,還最大的勢力呢?”

葉大龍聞言像洩了氣的皮球,語氣淡淡,眼中帶著懷疑,很是不看好這項偉大的養豬事業,“那養豬能賺多少錢啊?”

“一斤豬肉多少錢?”

“五十五文。”

“二十嗯?五十文?”伍桐一愣,鄭屠戶一直和自己說是二十文啊,“不是二十文嗎?”

葉大龍低眉說道,剛才伍桐說的話好像傷到他了,“道長您別唬我,黑市就賣五十五文,去掉走黑市途徑的多給的錢,一斤最少也要四十文呢。”

伍桐皺著眉,想著和鄭屠戶見得第一次面。

【“大哥,這豬肉多少錢一公斤?”

“四十文。”

“那也就是一斤二十文,那切二斤。”

“嗯好!”】

臥槽,感情我一直佔鄭大哥的便宜呢,我說後來鄭大哥怎麼讓我別去其他肉鋪,那是讓我別禍害其他商戶啊,難怪每次去賣肉,鄭大哥都說一句,算我送您的,不用給錢了,自己以為是客氣,不曾想那是曾經的傷痛,每次自己堅持給錢的時候鄭大哥的心一定很痛吧。

那時候剛穿越過來,有些抑鬱,喝了不少酒,在西市遇到鄭屠戶的時候嘴一瓢說了個一公斤,當時喝的暈暈乎乎的也沒注意,還在想豬肉為啥這麼便宜。

“我去”伍桐低聲道,“這人情可欠大了啊!”

“道長,你怎麼了?”葉大龍看到伍桐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伍桐捂著臉,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伍桐捂著臉問道,“一頭豬多沉?”

“呃,二三百斤吧。”葉大龍愣了一下回答道。

這時候的斤與我們現在的斤數不同,這年代一斤的重量相當於我們現在的07斤,葉大龍說的二三百斤的豬換算成現在的斤數也就一百四十多斤到兩百斤左右,這個重量的豬都是輕的,農村餵養的豬四五月抓進,年前宰了,七八個月的時間能長到二百多斤,三百斤也是有的,折算斤數都能幹到四百斤以上。

“整豬賣會是多少錢?”

“啊?”葉大龍愣住了,這錢的數量他手指也不夠數啊。

整豬要更加便宜些,因為要去掉許多重量,即便如此一整隻豬二百多斤也要七八兩銀子。這麼算起來,一頭豬的價錢可以抵上一個人一年的花費了。

“就算整豬吧,我們也不是賣豬肉,用豬肉的價錢算太麻煩了。”伍桐故作隨意的說道,“一頭豬差不多要八兩銀子。”

其實這是伍桐見識短了,用豬肉的價錢來算其實不用費多少勁也是能算出來的,殺豬稱重都是算半拉半的,就是去掉頭和四肢、內臟,剩下的部分一分為二,這一半的重量大概是整豬的四分之一,所以叫半拉半。

買賣豬肉的部分幾乎都出自這裡,也就是整豬重量的一半,套入豬肉價錢就直接能算出來,豬肉位置不同價格也會有所不同,到最後賣的價錢應該是要更貴一些,有些出入但不影響太大。

剩下的只有豬蹄豬頭和內臟,這些東西要更貴一點,在秣陵這處奢華之地,臟腑還是有許多人能買得起的,只是豬頭難銷售,畢竟在這時候,沒有年節沒有祭祀的時候買豬頭的也少。

“滷味啊,可以搞一搞,下酒最好,儲存時間還能長一些。”伍桐低聲說道,馬上就要夏天了,冰箱地窖要不要也搞一手呢。

想法有很多,只是一定要選擇穩妥的方式,不能給墨山找來禍端。

“六十多頭豬才夠啊,那也就是說規模要比預算的少了許多。”伍桐搖了搖頭,今日之前他都是按照二十文一斤算得,出入自然大,改動了一下,伍桐又算了一個資料。

雖然說豬肉的價格漲了一倍,讓養豬場的規模小了一半,但六十多頭豬也不是墨山能負擔的過來的,按照伍桐的計算,四十頭就是墨山現在能負擔的極限了,不過即便是四十頭也可以讓墨山的情況好了許多。

到了昨日已經被整理一遍的地方,伍桐蹲在地上算著,葉大龍在他旁邊耍著拳。

住在墨山另一側的居民都陸續的趕到這裡,見人數差不多了,伍桐扔下小木棍,又開始喊話,然後指導這些人建造豬圈。

蓋豬圈的木頭都是昨日拆下的木頭,再次抬頭看了看如同山丘一般的木頭堆,這是一百多木屋拆下的木頭,蓋豬圈是綽綽有餘的。

剛打下兩根木頭,伍桐愣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要是真養著這麼多豬,能不能制住它們可是個問題,畢竟豬這個東西蠻力還是挺讓人生畏的,這木頭建的圈能不能攔住發狂的豬都是一個問題啊。

然後,伍桐就被墨山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他發現自己又忽略了一件事。

他昨日知道葉旺習武,之前瞭解過葉大龍也習武,葉氏二伯祖更是宗師人物,可他沒想過的是墨山人人習武,而且功夫不低。

剛剛他是用錘子砸進兩根木頭,現在腰痠腿疼累的要死,而他面前的幾個人,雙手一挑,一根木頭飛到半空,然後縱身一跳,就把木頭壓進土裡,伍桐看了看露出木頭的長度,又看了看自己砸進的兩根木頭,嘴角抽動兩下,轉身走到二伯祖身旁坐了下來。

在旁觀者的位置上,伍桐看的更清楚了,這群人都是怪物,這些人能用手將木板打進地裡,昨天都沒用上一天就拆了一百多房子,除了木屋結構方便拆卸之外,還有一道原因就是這群人都不是人啊。

他現在不擔心豬暴動的問題了,而是擔心豬的生命安全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明白了當初為什麼靖王想要招安葉開山了。

這個寨子都是人形兇獸啊,這才是三十多人,二十年前可是四百來人啊,要是四百人都這戰力,那可不是兩千多秣陵駐軍能解決的。

一瞬間,伍桐按著額頭,他覺得周圍的空氣又稀薄了。

“道長啊,你這是咋的了?”二伯祖坐在一旁監工,還有興致打趣伍桐。

“二伯祖,您給我點時間,讓我緩緩。”伍桐開始深呼吸。

吸氣——

吐氣——

吸氣——

吐氣——

“二伯祖,葉雲寨的人都習武?”伍桐緩過勁來問道。

“當然,哪有不會武的山賊啊!”二伯祖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不對啊,哪有都會武的山賊啊!

“你們為什麼不去當兵啊?”伍桐問道,“有這功夫,去當兵不好啊,當兵可是免稅的。”

“俗話說,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二伯祖慢悠悠的說道,“當了兵可就是軍籍了,一輩子脫不了,子子孫孫都要入伍,沒有做山賊自在。”

你們這山賊做的也不自在啊,伍桐腹誹道。

他又想不通了,既然都會武,也拉起架勢上山為匪,都有這膽量怎麼會被囚在墨山二十年啊。

其他人都在蓋豬圈,伍桐和二伯祖坐在一邊,趁此機會,伍桐想和二伯祖瞭解一下當年的事情,誰都有八卦心嗎是不是。

“二伯祖,我聽說二十多年前葉雲寨有好幾百人?”

“有。但不是都姓葉,那時候難啊,開山帶我們上山之後,好幾個村子都來投我們了,因為我們當時最富,那時候寨子裡還有馬,那些個孩子天天跑馬玩,開山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帶些錢糧回寨子,養活了這幾百人。”二伯祖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那些外姓人,這些年都走光了,只剩我們這些葉姓的人了。”

哦,原來還有這樣的事,走的人都是外姓的,留下的都是姓葉的,難怪這些人這麼團結。

伍桐想起自己之前的判斷,那些走了的人靖王也沒有動,最後只有葉氏一族留在墨山,靖王看中的就只有葉氏,可葉氏為什麼二十年在山裡,每年要交那麼多年的稅也不反抗,除了服徭役買賣東西之外也不下山,這是曾經做過山賊的人的思維?

“二伯祖,我還是沒想明白。”伍桐請教道,“你們曾經是縱橫一州一道的山賊,現在還這麼聽朝廷的話,按時交稅,也不下山,這也不符合山賊的氣質啊?”

“是有些不像山賊了。”二伯祖悠悠長嘆,“可這是我們葉雲寨的承諾。”

“什麼承諾?”伍桐有些激動,他覺得自己能摸到二十年前的隱秘。

“你和青鸞丫頭沒成親?”二伯祖突然轉移話題。

“沒成親。”

“真沒成親?”

“真沒成親。”伍桐想把話題轉回去,所以又問道,“二伯祖,是什麼承諾?”

“既然沒成親。”二伯祖打個哈欠,然後側身躺在石頭上,閉上眼睛,咕噥道,“那你就不是葉雲寨的人,這件事你不用知道。”

“二伯祖?二伯祖?”伍桐輕聲叫了兩聲,當二伯祖的鼾聲響起,伍桐雙手托腮,到底是什麼承諾啊!

有時間他得再旁敲側擊一番,實在不行晚上去問葉青鸞嘛!

拆房子一時爽,蓋豬圈累斷腰!

這些人拆了一百多房子快到是快,可蓋東西就沒有那麼快了。

這很大部分和伍桐的吹毛求疵有關,他非要給每個豬圈都打一個小棚,遮雨用。

即便每個人都像是開了掛一樣,這近五十個豬圈還是弄了三天才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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