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硬的怕橫的
劉番茄端著簍子出門往缸裡倒。
裝滿雞肉的簍子有點沉,灶臺又太高,劉番茄一個人哪怕穿了高階裝備也有點吃力。
人群中的胡鐵蛋連忙招呼上幾名體格還算壯實的小夥子過來幫忙。
由於這次沒有村長家的雞全靠劉番茄一人供應,所以他來來回回好幾趟才把大缸再次填滿。
這一次,是真正意義上的肥雞鍋了。
鍋裡每一塊都是上好的雞肉。
漫天飄飛的肉香將前兩缸的餘味統統蓋了過去。
沒人在意他那間破破爛爛的茅草屋為什麼可以裝下這麼多雞肉。
人們只在乎這第三缸的雞肉湯什麼時候能燒開。
許多人的目光不斷在大缸和傻站著的村長一眾之間遊弋,口中有意無意地嘟囔著:“什麼時候開啊,什麼時候滾啊,什麼時候滾開啊。。”
那幾名抬簍子抬雞肉的壯碩小夥在胡鐵蛋的帶領下給劉番茄幫忙。
完事後人人都分到了一隻整雞。
幾人抱著雞都樂傻了。
汗都顧不上擦就要往外跑,有些回家的路線被村長等人給擋著了,小夥們忍不住調侃地喊:“村長您讓讓唄?實在不行您回家休息去吧?畢竟年紀大了。”
這話說的。
知道的人是在說讓路的事。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說讓位的事呢。
村長愁眉苦臉。
催促著王樹丫給劉番茄道歉。
王樹丫還是不情願。
錢二驢湊到她身邊輕聲提醒道:“王姐,別忘了計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姑且讓他得意一時,回頭有他好受的!”
王樹丫想了想。
點點頭。
這一幕恰好落入劉番茄的眼中,使得劉番茄若有所思地晃著腦袋。
半晌。
王樹丫總算委屈巴巴地走到劉叔劉嬸兩人跟前,端端正正跪下來磕頭:“大根叔,我錯了,不該冤枉你們偷雞,你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吧。”
劉叔劉嬸儘管心裡還有氣,卻不敢真讓村長家的人給自已磕頭,忙不迭躲開把人扶起,目光卻是投向了劉番茄等他做決定。
短短半天,夫妻倆已經對這侄子服氣,下意識地遵循他的意見。
劉番茄看了看王樹丫。
又看了看跟在她身後彷彿是個狗頭軍師的錢二驢。
略一琢磨。
開口試探道:“不是說不用你道歉了嘛!別回頭又耍無賴非說我們逼你磕頭那可真難看!”
王樹丫撇嘴站著,一臉不屑。
後頭的錢二驢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肘暗示。
王樹丫這才收好表情低著頭看似誠懇地說:“不會的,我真知道錯了,你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以後不會了。”
劉番茄看到了錢二驢的動作,心底有了數。
想了想。
對錢二驢說:“差點忘了還有你,空口白話冤枉我叔沒打到獵物這事怎麼說?”
這話聽得村長家的人都傻眼了。
尤其是王樹丫和錢二驢,他們知道其他的事有可能是冤枉的,可劉大根沒打到獵物這事真不是瞎說。
那是真沒有啊!
錢二驢納悶極了,點頭哈腰地賠笑道:“小劉哥,這個好像不是我冤枉的吧,昨天我親眼所見大根叔。。”
“你親眼所見那是你的事。”劉番茄直接打斷他的話,冷笑道:“我這邊胡鐵蛋還親自聽到富戶們說給王樹丫借雞呢,那王樹丫是怎麼說的?她說除非讓富戶當面來說,否則就是瞎編血口噴人哦?你說你親眼所見有用嗎?”
錢二驢傻眼。
王樹丫震驚。
這啥意思?當初她那明顯是硬賴啊,現在這劉家小娃拿這話出來說,也準備硬賴了?
好傢伙!
剛剛這人講道理,自已一夥都沒贏過他。
現在要開始賴那還得了???
王錢兩人這次是真的害怕了。
他們不怕對手有文化,就怕跟他們一樣亂放大。
結果。
劉番茄果然開始以牙還牙開始賴了:“按照王樹丫的邏輯,親眼所見沒用,必須得讓證據親自到場作證。”
“你錢二驢說我叔沒打到獵物,那就讓獵物親自到場作證,證明那山裡的山雞祖祖輩輩兄弟姐妹統統健在,沒有任何一隻被我叔獵回家。”
“否則就是血口噴人空口白話栽贓陷害!”
他笑容古怪地盯著錢二驢:“我很想看看,為了兩斤米陷害師父的人會挨多少板子!”
這一番話說完。
錢二驢直接跪下了,王樹丫都不是對手,他哪受得了這個。
當即哭喪著臉狠扇自已耳光哀嚎:“小劉哥饒命!真鬧到縣衙我這舌頭肯定保不住!小劉哥饒命啊!”
嚎了兩嗓子。
見劉番茄不為所動。
連忙又跪著爬到劉大根腳邊哭嚎:“大根叔,我真是餓昏了頭才幹出這種糊塗事,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念在這些年我鞍前馬後伺候您,幫我勸勸小劉哥吧,求您了!”
劉大根看錢二驢哭得眼淚鼻涕齊出,終究師徒一場心裡有點不落忍,扭頭看向劉番茄道:“孩兒,要不算了吧?畢竟俺也沒真挨板子。”
劉番茄聽到劉大根這麼說,點了點頭:“既然我叔求情,那就不見官了。”
正當對面王樹丫等人面色一喜。
就聽劉番茄接著說道:“這樣吧,最開始是王樹丫提出的打五十大板,那就由王樹丫代勞,去村祠堂對錢二驢打五十大板,小懲大誡,打完這事就算過去了。”
王樹丫:???
錢二驢:!!!
五十大板!
以錢二驢那副骨瘦如柴的身板,打完事過去但命也沒了。
而且還是要王樹丫親自動手打板。
這就是逼著她親手送錢二驢上路。
話音落下。
連同圍觀吃雞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老村長的臉色更是一片鐵青,難看得像剛奔了喪。
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已貪心默許兒媳過來鬧事。
要不是這樣,今天也就沒這些破事了。
感受到王樹丫和錢二驢投過來的求救目光,老村長心底一陣煩躁。
皺著眉頭猶豫了一陣。
竟然丟下王錢二人,直接帶著人走了!
這破事愛誰誰,反正他不想再管了。
看到這一幕,王樹丫錯愕,錢二驢傻眼。
兩人對視,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助與無措。
劉叔和劉嬸也有點麻爪。
劉嬸望著村長憤然離去的身影,抓著劉叔的胳膊擔憂地問:“當家的,你不是說孩兒打算留一線好相見嗎?這線到底有沒有留出來啊?”
劉叔咋舌,半天蹦不出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