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賠款
盛光年怕在這裡站的太久引起王掌櫃懷疑，一股腦把憋了半天的話都說了出來：“你吃的這些菜根本不是什麼珍貴食材，都是普通的食材加工的，專門坑你們這些有錢人，真是妥妥的冤大頭！”
“冤大頭是何意？”蛟川不解地問。
“就是上當受騙的人！”盛光年說話間有些煩躁，這些天由於他的現代話語別人聽不懂，他沒少解釋，解釋多了就有點兒煩了。
這時候蛟川並沒有生氣，反倒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與眾不同，頗有趣味。他也就不再繞彎子了，直接問道：“小兄弟方才問我有何本事是何用意？”
盛光年扭過頭看了一眼正在低頭忙碌的王掌櫃悄悄說道：“實不相瞞，我本來就是吃了這名貴菜品上了王掌櫃的當，被他扣押在這裡，還捱了拳頭。我怕告訴你實情招致王掌櫃報復，希望道長能護我周全。”
“哦，明白了。”說罷蛟川臉色驟變，抄起摺扇，猛然站起，隨後“啪”的一聲甩開扇子，高聲喝道：“原來這東來客棧所售名菜，美曰奇珍異味，實則濫竽充數！”
周圍的食客嚇了一跳，紛紛看向蛟川，大堂裡鴉雀無聲，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櫃檯上的王掌櫃吃驚地看著他和盛光年，不知如何是好。隨後人群躁動起來，
“什麼意思？你再說一遍！”
坐在對面的人質疑蛟川道：“你是說這菜有假？”
蛟川點點頭。
“假的？不可能吧，我上個月節衣縮食，就為了來東來客棧吃頓好的。”
“掌櫃的，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有兩個人衝王掌櫃嚷嚷。
“對呀，我們以前吃你這招牌菜都是花了大價錢的，這不是坑人嗎？”一個穿著不俗的公子哥憤怒地說道。
“王掌櫃，這要是真的我們可要報官！”有人喊道。
此時王掌櫃已經汗流浹背，他強顏歡笑，從櫃檯走了出來，雙手拱於胸前，給客人們作了個揖，笑著說：“大家先別急，這恐怕有什麼誤會呀！”說著他看向蛟川，恭恭敬敬地問：“道長，方才何出此言，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蛟川面露鄙夷之色：“誤會？你敢不敢與你的夥計對質？”說著眼睛看向了盛光年。
王掌櫃強壓住胸中的怒火，笑呵呵地說：“小盛，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剛才的場面讓盛光年心裡痛快極了，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於是他強壓著興奮，義正言辭地說：“這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做的事情你不曉得嗎？”
王掌櫃眼中露出一絲殺氣，瞬間又消失了，繼續笑呵呵地說：“我做了什麼事情啊，你把我都弄糊塗了，小盛，你來我們客棧時間不久，是不是把什麼事情弄誤會了，這都不妨事的，可以跟客官解釋嘛。”
盛光年心想：“這個狗東西，還在這兒裝瘋賣傻，好，要死就讓你死個明白。”盛光年轉向所有人，大家都聽我說：“我呢本來也是吃了這招牌名菜，但是沒錢給，於是被王掌櫃扣了下來，做工抵債，我不該吃霸王餐，理應受罰。但是在做雜工期間我發現名貴招牌菜都是假的，什麼鹿茸啊、龍肝啊、魚翅啊，全是用普通食材做成的，並不是什麼稀奇東西，但是他賣的那麼貴，這不是欺詐嗎？”
頓時，人們議論紛紛，不一會兒有幾個人說：“人證物證均有，報官去。”說著朝大堂門口走，王掌櫃急忙跑過去攔住他們，驚慌失措地喊著：“各位聽我說，各位聽說，各位都是老顧客了，看在大家這麼多年交情的面子上，不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嘛。我願意賠償，各位高抬貴手，高抬貴手。”說著又作了兩個揖。那幾個人看王掌櫃頗有誠意，竟被說動了，不再往外走。
最後王掌櫃拿出賬本，把今天店裡食客過往消費過招牌名菜的錢全部退了，並每人賠了五兩銀子，此事才算作罷。他把錢遞給蛟川的時候，蛟川只收了菜錢，五兩銀子並不收。他說：“這銀兩，你給他吧。”他指指盛光年。
“給他？”王掌櫃今天損失不小，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惡狠狠地瞪著盛光年說道：“我倆的賬還有的算呢！”
這時候蛟川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在這裡還要留些時日，如若他少了一根汗毛，恐怕你這東來客棧就要關門歇業，還是給他吧。”言語中頗具威嚴。
王掌櫃知道蛟川不是好惹的，不情願的把銀子給了盛光年。
盛光年說：“一碼歸一碼，這錢我不要。”於是又把錢遞迴到王掌櫃手上，如此兩回，蛟川說：“我看算了，王掌櫃還是把錢收起來吧。不過你這店，我還是要住的。”
王掌櫃已經精疲力盡，嘆了口氣說：“哎，好吧，道長隨我上樓。”
後廚鬧哄哄的，客人都走完了，菜也不炒了，所有人都在議論剛才的事。剛才王掌櫃退款的時候，夥計們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生怕怠慢了滿臉怒氣的客人，大家也都知道了發生了什麼。這時只有小李和老魏坐在那裡，默不作聲。小李不說話是因為他知道會發生什麼，老魏不說話是因為如果王掌櫃吃了官司，他也要受牽連，畢竟菜是他做的，想想不免有些後怕。
盛光年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安靜了，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他有些尷尬，說道：“都看著我幹嘛？”
老魏“呼”的站起來拿起鍋鏟就衝過去要打他，小李一把抱住老魏嘴裡喊著：“魏師傅，別衝動啊！”其他人也紛紛去奪老魏手裡的鍋鏟。
老魏憤怒地吼道：“你小子，白眼狼啊，虧我還和王掌櫃商量把你留下，教你一門手藝。”
聽到這句話，盛光年心裡有些感動，剛才讓王掌櫃狼狽不堪的那種快感瞬間消失了許多。
“哎哎哎，都在幹什麼？怎麼還打起來了？”說話的是王掌櫃。
老魏放下鍋鏟，眾人也不鬧了。
王掌櫃看看他們說道：“今日歇業，晚上也不迎客，明早再營業。小李一會兒去門口掛上牌子，大家都休息吧。”說完王掌櫃垂頭喪氣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