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鋌而走險
“我匆忙跑到洞口，向其他人求助，卻沒人敢進去。落霞島這些年因為挖礦出的事不止一次，大家都知道礦洞裡面不能進，可人為財死，還是有人會冒險前去。官府把礦洞封住，總會被人悄悄開啟，進到深處的，要麼滿載而歸，要麼……”
“要麼怎麼樣？”
“要麼就是失蹤了一般，再也出不來了。”章伯說道。
“洞裡到底有什麼？”
“據說有一種怪物，我未曾見過。”
“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怪物嗎？”
“有，官府知道，可是官府拒不透露，只說裡面很危險。如若出了事情，就算報到官府，他們不但置之不理，還會怪罪於你。”
“狗官！”盛光年憤然道。
“不過，除了官府……還有一個人知道，你自已回去問吧。”
盛光年一愣：“我師父？！”
“嗯，你師父是唯一一個進到洞裡，還活著出來了的人。”章伯說道。
盛光年站在屋簷下把油紙傘收了，他甩了甩腳上的水，進屋把背上的筐子卸下放在牆角。老餘一看，說道：“才這麼點兒？”
“就這麼點兒了，以後章伯也不賣了。”
“不賣了？老章不做這營生了？”
“哎，別提了，出事情了。”
老餘眉頭一皺，“啥事？”
“他跟焦天毅進到礦洞深處了，”說到這裡盛光年停下看了一眼老餘，“焦天毅出事了。”
老餘一怔。
“章伯跑出來了，焦天毅慘叫幾聲就沒了動靜。”
老餘憤憤道：“我早就跟他說過切莫進礦洞，洞裡有怪物，真是要錢不要命！”
“章伯說了，他勸不住焦天毅，那一天吳子運在洞裡挖到了好礦，並未出事，他或許是僥倖吧。”
“的確是僥倖。”老餘幽幽說道。
“章伯說你知道洞裡有什麼，真的嗎？”
老餘苦笑一下，“我寧可永遠不知。”
原來這家鐵匠鋪不是餘師傅所開，而是他師父留給他的。餘師傅名叫餘世宗，十三歲便在丁鐵匠這裡做學徒，鐵匠夫婦有一位獨女，叫丁秋霞，比餘師傅小一歲，平日裡吃飯起居，做工嬉戲，兩人均在一起，也算是青梅竹馬。
秋霞生的男兒性格，不僅能操持家務，更能幫她爹打鐵賣貨，溫柔不足，潑辣有餘。別的男子見了都退避三舍，偏偏餘師傅就欣賞她。不知不覺兩人暗生情愫，到了餘師傅十九歲那一年，師父答應把秋霞許配於他，可把餘師傅高興壞了。
可那時中州多有戰亂，兵器供不應求，朝廷的官差每次來都把兵器全部買走，丁鐵匠高興之餘，卻又惆悵去哪兒弄那麼多礦石打造兵器。
雖然餘師傅和秋霞也會出去挖礦，但是他們從不進礦洞。那日秋霞私下提議，去洞裡挖。
“不行，師父交代過不能去。”餘師傅不答應。
“餘世宗，你是不是漢子，我都敢去，你怕什麼？”
“官府都貼出告示了，那裡面有危險。”餘師傅無奈地說。
“有沒有危險，要看過才知道，或許官府是危言聳聽呢，他們以前霸著礦洞那麼多年，誰知道現在打的什麼主意。”秋霞不屑的說道。
餘師傅拗不過秋霞，二人來到礦洞門口，牆上掛了一塊木板，上書：洞中危險，切勿踏入。洞口被一扇鐵門鎖著。
“呸，區區八個字，能說明什麼。”丁秋霞對這種官府做派一向不放在眼裡。
“世宗，你看，有人進去過！”
餘師傅順著秋霞指的地方看去，鐵門雖然鎖著，確實有被人挪動過的痕跡，地上的腳印還依稀可見。
“他怎麼進去的？”餘師傅說。
“笨！會開鎖的巧匠大有人在。”秋霞撥弄著鐵鎖。“我們早就該來了。”
餘師傅疑惑道：“萬一是官府的人進去過呢？”
秋霞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也不無可能，管他呢。。”說著她掄起鶴嘴鋤把鎖砸了。
二人進到洞中，一片靜謐，什麼聲音都沒有，洞裡很黑，不見天光。他們來時做了準備，秋霞點起油燈，餘師傅點燃了火把。
“呵，這裡面挺大的！”秋霞有些興奮。
“秋霞，你看！”餘師傅用火把照亮地面，地上挖的坑坑窪窪，全是浮土。
“看見沒？早就有人進來挖過礦了。”秋霞提著燈又到處照了照。
餘師傅蹲在地上抓了把土，“這裡面恐怕還有不少礦，我們就在這兒挖。”
“我才不要別人挖剩下的，這麼大的地方，去裡面看看！”說著秋霞提著油燈就往前走。
“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餘師傅跟在後面說。
“怕什麼，不是有你陪我嘛。”此話一出，餘師傅心裡熱乎乎的。
又往裡走，可以看見一些凸出土面的大礦石，地上還修了用來運輸礦石的小車軌道。“好東西啊！”餘師傅感嘆。“我們就在這兒挖吧。”
“哼，看來官府在這裡面發了大財！”秋霞沿著運輸軌道看見前面有一個小門，大約可供一人經過，她指著那裡說：“我們去那兒看看。”
餘師傅不情願道：“別去了吧，這兒的礦石夠多了。”
“餘世宗，你真是木頭腦袋，你看看這裡有什麼危險。官府把這裡弄的神神秘秘的，就是不想讓外人搶了他們的資源，來一次不容易，要把這裡摸清楚。”說罷她朝小門走去，餘師傅只好跟上。
進去之後，真是別有洞天，裡面恐怕比外面大幾倍，地面依然有露出的大礦石，他們一個提著油燈，一個打著火把沿著牆壁走了很久才碰頭。
“真夠大的。”秋霞說。
“是啊，這裡的礦恐怕我們一輩子都用不完。有了這些，師父要發大財了。”
“美的你，就在這兒挖吧。”說著秋霞卸下背上的籮筐。
發現這麼大個寶藏，兩人都難掩臉上的喜悅，放好東西，他們選中一塊地方，挖了起來。
靜謐地礦洞中，除了鐵鋤碰撞石頭的撞擊聲，就只剩二人的呼吸聲，喘氣聲。不一會兒就裝了一筐了，餘師傅說：“秋霞，我看你累了，歇一會兒。”
秋霞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好，歇一會兒吧。”
兩個人坐到地上，開始閒話家常，一會兒餘師傅就把話題扯到了年後婚禮該怎麼辦，秋霞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哎呀，世宗，你別說這個嘛。”
餘師傅嘿嘿一笑，“好，不說，不說。”